宋悅云不以為意，反而笑了起來。那笑容卻像被冰凍住了一樣，直看得蘇夏心里惻惻的。

“不想干什麼，只是想敘敘舊而已。”宋悅云目冷打量著蘇夏清瘦的軀，又著蘇夏的小腹，出快意的笑容，卻又假裝惋惜道，“蘇夏，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好好一個孩子，就這樣被你害死了，唉……”

“你閉！”蘇夏聞言心中刺痛，下意識地捂住小腹，手指已經在微微抖。

“蘇夏，你對我這麼厲害，有什麼用呢？”宋悅云幾乎笑出了聲音，“你這麼厲害，怎麼連孩子都保不住？”

蘇夏聽到“孩子”兩個字，心里像是被人生生地進了一把刀子，痛得無法呼吸。捂住耳朵，聲嘶力竭地喊著：“你滾！你不配說我的孩子！你滾開！”

宋悅云見蘇夏緒被自己點燃，角勾起一不易察覺的冷笑，走近了蘇夏，抓住的胳膊，幾乎伏在蘇夏的耳畔說道：“我不配？你更不配。你這個沒用的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有什麼面活在這世上？你的孩子是替你抵了命！車禍那天，應該死的人是你！”

“啊——”蘇夏的眼淚滾滾落下，拼命地掙宋悅云撕扯住自己的手臂，眼中滿是驚慌痛苦。宋悅云的話讓蘇夏到了強烈的刺激，捂著耳朵痛苦地大起來。

“蘇夏，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都是你！”宋悅云看著已經近乎崩潰的蘇夏，依然毫不留地說著這些刺激緒的話。直到蘇夏眼神恍惚，神到了極大的沖擊，整個人都失去了理智。

“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蘇夏口中喃喃，重復著宋悅云的話，目飄忽不定地著四周。

“對！就是你害死了孩子！”宋悅云不斷地煽風點火，看著蘇夏恍惚的樣子，眼中盡是暢快。“他本來可以好好的來到這個世上，可他替你去死了！”

蘇夏抱頭痛哭，深陷痛苦中不能自拔，像是被洗腦了一樣，腳步踉蹌地走著，已經忘了宋悅云還在旁，只一味目渙散地說著：“是我害死了孩子……”

宋悅云將蘇夏的緒引到最高點，看著蘇夏搖搖晃晃的影，這才悄然離開。

已經看出來，蘇夏的緒已經不控制，整個人的理智，也已經全部坍塌。

“對不起……對不起……媽媽來陪你了……”蘇夏自言自語地說著，眼淚不斷從臉上落。神恍惚，像是有什麼人在前面引著一樣，踉踉蹌蹌來到了樓頂。

樓頂的風很大，吹著蘇夏長發飄飄，卻沒有吹醒的理智。

一步步走向樓頂邊沿，目直直地著遠。宋悅云的話一遍遍回在蘇夏耳畔。

“是你害死了你的孩子……”

“是你的孩子替你抵了命……”

“死的人應該是你——”

“死的人應該是我……”蘇夏站在樓頂邊沿上，目空著下面車水馬龍。“是我害了寶寶，是我……”

樓頂并不是很高。蘇夏站在上面，還可以看清底下的車輛。的子在樓頂搖搖墜，心底卻沒有半分害怕的緒。

如果從這里跳下去，會死嗎？

蘇夏坐在了樓頂邊沿上，兩條搭在下面，沒有任何防護。面無表地看著樓底的形。

我應該會掉到馬路上吧，路上車這麼多，就算摔不死，也會被撞死的。上次車禍，是孩子為我抵了一命，這次，我應該去天上陪他了。不然，他會孤單的。

蘇夏的角漫溢出一痕笑容，心底默默地想著，我親的寶寶，媽媽很快就來陪你了。

肩上的挎包中忽然震了起來。蘇夏看了一眼，是紀殊彥打來的電話。

兩行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殊彥，我要走了。蘇夏默默地想著，一種不舍爬上了蘇夏心頭。可是很快，對紀殊彥的留又被心底回著的那些聲音湮沒。

蘇夏沒有接電話，而是將手機放在包里，干脆利索地一起丟了下去。

“啪！”

那致的小包在半空中翻了幾次，狠狠地摔倒了地上，手機也被甩了出來，四分五裂，鈴聲和震戛然而止。

蘇夏冷冷地看著這一切。而樓下的人，卻被這從天而降的東西嚇了一跳，紛紛抬頭去看，一眼瞥見了坐在樓頂搖搖墜的蘇夏。

“有人要跳樓自殺！”樓下的人驚慌失措地大喊起來，“快報警！”

“姑娘，千萬別想不開啊！”

“千萬別跳啊！”

路人紛紛駐足，抬頭看著蘇夏，心急如焚地勸說道。很快有人打了110，在等待警察到來的時間里，樓下的人越來越多，全都圍在那里，抬頭看著蘇夏，扯著嗓子喊著。

蘇會長巧從這條路上經過，遠遠地便看到一棟樓前圍了很多人，紛紛抬頭喊著什麼。他抬頭一看，見是有人坐在樓頂上，似乎想要跳樓自殺。

“哎，現在的人啊，不就想不開。”蘇會長嘆息道，沒有在意。可當車輛靠近那棟樓時，他又抬頭看了看，卻猛地發現，樓頂上那個清瘦的姑娘，像極了蘇夏。

“停車！快停車！”蘇會長大驚失，連忙招呼司機停車，自己火急火燎地下來抬頭仔細一看，樓頂那子，不是蘇夏又是誰？

蘇會長嚇得魂飛魄散，手忙腳地進了人群，沖著蘇夏喊道：“小夏，小夏！你可千萬別犯傻！你要是走了，爺爺怎麼辦？”

蘇夏在樓頂看著下面，忽然聽到了爺爺的聲音，心里愣了愣，仔細一看，果然是爺爺。

爺爺，你是來送我的嗎？蘇夏默默地想著，眼淚又涌上眼眶。對不起，爺爺，以后小夏不能再陪你了。

蘇會長見蘇夏毫無反應，心急如焚，趕給紀殊彥打電話。

“快來……小夏要跳樓！”蘇會長老淚縱橫，巍巍說了這句，就再也說不下去，還是司機扶住蘇會長，接過電話把地點告訴了紀殊彥，讓他速來。

紀殊彥只覺得渾的都凝固了，他一刻也不敢耽誤，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這里。心底那種行將失去的恐懼，讓紀殊彥臉蒼白，渾都在發抖。

紀殊彥沒有猶豫，直奔樓頂而去。

此刻蘇夏已經站起來，立在樓頂邊沿上，著下面越聚越多的人群，心底冰冷絕。警察已經聯合消防大隊的人員到了現場，正在樓下充起巨大的空氣墊子，萬一蘇夏真的跳了下來，或許這墊子能夠救一命。

“媽媽來陪你了……”蘇夏喃喃著說著，腳步又往邊沿邁了一步。樓下的人見狀，嚇得大起來，有人甚至已經捂住了眼睛，不忍再看。

“小夏！”紀殊彥氣吁吁地跑上了樓頂，快步向蘇夏走過去，張開手臂急切地說道，“小夏，過來。”

蘇夏緩緩地轉過頭，著神焦急的紀殊彥，搖了搖頭。

“我要走了。”蘇夏忽然開口道，“不然，他會孤獨的。我要去陪他。”

“你在說什麼？”紀殊彥看著神恍惚的蘇夏，心弦繃起來，腳下慢慢地向蘇夏挪著。

“別過來！”蘇夏的緒陡然激起來，死死盯住紀殊彥的腳步，高聲喊道，“別過來！讓我去死！讓我去死！是我害了孩子，是我！”

“不，不是你的錯！”紀殊彥明白蘇夏心結所在，連忙停下了腳步，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和溫。“小夏，你聽我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這只是個意外而已。你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保重，等你養好了子，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們給寶寶準備的那些東西，還在家里放著呢，你不想再有一個孩子嗎？”

“死的人應該是我……是寶寶為我抵了命……”蘇夏聲音低低地，子劇烈地抖著，眼淚像是怎麼都流不盡似的。

“小夏，如果真的是寶寶為你抵了命，你更應該好好珍惜自己才對。”紀殊彥看著搖搖墜的蘇夏，心疼與害怕在心底錯著，讓他不也落下了眼淚。“如果你這樣輕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豈不是更對不起孩子嗎？”

“可是……可是……”蘇夏聽著紀殊彥的話，心中的念頭轉了轉，卻依然痛苦不堪。“我不想活了……”

“小夏！爺爺求你了，不要跳啊！”

樓下蘇會長看著蘇夏近樓頂邊沿的影，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老淚縱橫地喊著，雙臂張開，似乎這樣，就能把蘇夏接在懷里。

蘇夏聽到爺爺的呼喊，轉去看。已經年老的蘇會長站在樓下，痛心疾首地抬頭看著。似乎也因為緒的激而站立不穩，半靠在一旁司機上，一雙眼睛滿是痛惜與恐懼。

爺爺……

蘇夏看著爺爺，有些出神。紀殊彥見蘇夏分心，沒有留意到自己，便抓住機會迅速地沖到了蘇夏旁，一把拉住了的手腕。

“啊——”

蘇夏嚇了一跳，只覺得自己的手腕被地扯住，子也被那個強大的力量拼命地往后拉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