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如何拒絕的時候，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唐西川抬起頭，才看見推門進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程靈漾，一瞬間擰起眉頭，有些疑的看著穿著正裝的人。

“你來這里干什麼。”唐西川把電話微微拿遠，有些不解的看著這個面無表的人。

“上次的表格被水侵了，主管讓我上來在問您要一份。”

多麼簡單客套，每一個字里全都是疏遠的意思，唐西川心里有些不悅，他抿起了冰冷的角。

“自己拿。”

他不在看像人，直接指了指一旁的書柜。

“西川？”夕的聲音在電話另一頭傳了過來。

“嗯，我在。”唐西川放了聲音，這一系列的轉變程靈漾聽在心里，只覺得可笑又不是滋味，盡量把注意力轉移在找文件上，不去聽男人和那個人的對話，可是毫沒有任何作用。

“當然，我當然去，哪里的飯店你隨意挑。”

唐西川看著程靈漾，一字一字的說道。

程靈漾知道，他肯定是故意說給聽的，就是要讓明白，就算是持有百分之五十的份，在他這里依然什麼都不是。

呵呵。

程靈漾有些蒼白的微微翹起角，這樣的結果早就在書房那天就想到了，就算是不離婚，也不會比之前好一丁點兒的。

拿起手中的文件，快速的走出了辦公室，隨著后的門關上，才覺得心稍微好一些。

但是讓有些意外的是，剛剛走出去沒兩步，后的門就被重新開起了。

“你等一下。”唐西川住程靈漾。

程靈漾轉過來，禮貌地看著面前這個滿面冷漠的男人。

“你現在是唐氏集團的大東了，再在市場部當小職員恐怕不合適吧。”唐西川的語氣里著諷刺，外加一點點無奈。很顯然，他并不想這麼快跟程靈漾提升職的事，可是現實況又迫著他，不得不把這件事提上日程。

“你是想升我的職吧？”

唐西川沒想到，程靈漾竟然一語道破天機。在他心目中，這個人遠沒有這麼聰明。

“是啊，不過你也別期待太多，我是不可能讓你一步登天的。”

面對男人的“警告”，程靈漾淡淡一笑：“多謝你的好意，說實話，我沒想過升不升職。現在讓我到更高的職位上去，只會讓我、讓公司遭損失。這副重擔，我可承不起。”

“那你的意思是……”

“我要繼續留在市場部當我的小職員，如果有天我干出了實際的績，你再提拔我不遲！”說完，程靈漾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給唐西川一個英姿颯爽的背影。

“好大的口氣！”唐西川冷笑著想：“你以為在市場部干出績是一件簡單的事嗎？把自己放得越高，等摔下來的時候就越疼！到時候你就等著哭鼻子吧！”

雖說唐西川在心里對程靈漾的“大話”很不以為然，但另一方面，他又對這個人產生了一種欽佩的緒。現在的員工，哪一個不是在想盡辦法往上爬？大多數人努力工作的力就是升職加薪，你不給足薪水、給好職位，他就不可能心甘愿地為公司賣命。

在如此勢利的環境中，程靈漾還是這樣果斷地拒絕唾手可得的“高厚祿”，實在是難能可貴。說是“傻子”也好，說是自信也罷，總之唐西川很想看看的職場生涯究竟會到達什麼樣的境地。

下班時間，夕再次打來了電話。

“西川，咱們準備出發吧？”

“去哪兒？”唐西川正把力放在面前的文件上，本無暇和夕閑扯。

夕一聽就知道唐西川剛才是在敷衍自己，趕忙撒道：“西川，你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今天晚上要陪我一起吃飯哦！”

唐西川想起來了，他放下鋼筆，按了按鼻梁：“對對，你看我這記……不過夕啊，我手頭現在多了一份材料，我想著今晚給整理出來。你看，要不咱們改天吧？”

“改天？不行！”夕的撒指數越發上漲了：“西川，你可從來都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啊！你記得嗎？從我們倆認識到現在，你答應我的事都會盡量地做到。我知道最近你忙，可我不相信你連一頓晚飯的時間，都不愿意為我騰出來！”

夕的質問緒越來越激，到最后，唐西川甚至能從話筒里聽出的哭腔了。

“好了好了，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一聽自己的哭訴有了效果，夕的緒立刻“由雨轉晴”，甜甜地說道：“這才像我的西川嘛！我這就去停車場等你，一會兒見！”

掛上電話，唐西川疲憊地往老板椅上一靠。從他的本意來說，本不想在這個敏的時間點上和夕吃飯。這幾天他故意和夕保持距離，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在夕打來邀請電話的時候，程靈漾“不合時宜”地出現了。

俗話說“講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這兩樣東西都是收不回來的。唐西川覺得，也許這就是天意，是老天爺覺得他該和夕見面了。

只要是和唐西川有關系的事，夕總會做得最為上心。早早地等在男人的車邊，一方面是為了向顯示的認真守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路過的員工看看：“別以為現在程靈漾風無限，你們就可以無腦追隨。告訴你們，我夕還是公司里最近總裁的人！”

沒等夕展示自我太久，唐西川就趕來了。

“快上車吧，還站在那兒干什麼？”坐進駕駛室的唐西川發現夕仍不上車，便忍不住催促道。

夕裝模作樣地了遠：“西川，靈漾怎麼沒來啊？你沒上嗎？”

一聽這話，唐西川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你說什麼呢？咱們倆去吃飯我怎麼可能上？真是有意思！”

明知道男人是在埋怨自己，可夕不但不憂慮，反而高興得不行。就像一只快樂的小鳥，歡快地跳上了車。

“走吧！”

一路上唐西川并沒有和夕說什麼話，而夕也像是故意和男人達了某種默契似的，沒怎麼言語。就在這默然的氣氛中，唐西川將車開到了他們經常顧的一家餐廳門口。

進門、落座、點餐……一切都顯得那樣按部就班。菜一道一道上來了，夕知道，再不打開男人的話匣子，恐怕就來不及了。

“西川，今天的東大會開得很順利啊，這說明你最近沒白忙活。”

“順利嗎？”唐西川面無表地吃了一口菜：“我看未必。”

夕知道男人這是話里有話，的目的，就是要把唐西川這話中的話一點一點套出來。

“你呀，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現在公司發展得多好啊！你看那些東笑逐開的樣子，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唐西川冷冷道：“蓋一座大樓，可能需要好幾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而要毀掉一座大樓，最多也就幾秒鐘的事。現在的唐氏集團看起來外表是很鮮，可里面呢？也和外表一樣毫無破綻嗎？”

“西川，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我沒發現什麼，我只是在提醒我自己，越是功的時候，越是要保持清醒的頭腦。如果一個總裁總是沉浸于短暫的喜悅中，那他就永遠不了大事。”

夕看著唐西川臉上那副商界梟雄的樣子，突然心生敬畏。甚至有些后悔，覺得自己挑錯了日子，不應該在今天請男人出來吃飯。

“你在想什麼呢？”看到夕在愣神，唐西川問道。

“哦！沒……沒什麼！”

唐西川放下筷子，專注地盯著人：“夕，你今天我出來，是有話要跟我說吧？如果是這樣，那就趕快切正題吧。”

夕猶豫了，因為發現今晚的唐西川并不適合聊私人話題，可既然男人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也只好將錯就錯，把心中的想法完整地鋪展開來。

“西川，不瞞你說，今天東大會你們領導進場的時候，很多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大家都沒想到……”

“沒想到程靈漾會跟在我的后，對嗎？”唐西川接過話茬，問道。

夕尷尬地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經被吃了：“是啊，很多人都納悶，為什麼靈漾會有資格出現在主席臺上？是什麼時候為唐氏集團的大東的？”

唐西川沉默了，好像并不愿意回應這個話題。

一看氣氛不對，夕趕試著轉移話題：“其實這都是唐家自己的家事，跟那些外人沒什麼關系。來，西川，再嘗嘗這個，把心放輕松點。”

男人擺了擺手，拒絕了人為他夾菜，他聲音低沉地說道：“有些事，并不是我這個總裁能說的算的。夕，這點道理，你應該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