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七，天氣已無之前的燥熱，早晨的時候還有兩分冷意，街道上漉漉的，前兩日一直雨綿綿，今日好不容易初晴，家家戶戶都準備好棉被和冬拿出來晾曬，似乎在為接下來的初冬做準備。

街上販賣著許多吳茱萸，此味道辛辣濃郁，十分嗆鼻，年輕子們向來不喜歡，會蓋過上的香氣息，但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不僅有藥用價值，還能夠驅趕蛇蟲，驅寒祛，也只得被迫接。

蕭塵霜從風九塵那里得知已將那十幾個木家村的人安置在貧民窟，本來想立即行的，可是一想到這些人的惡行，便覺得應該讓他們吃些苦。

想想那屎尿自溺，用不了幾天就能被折磨的不人形。

“小姐，有花，要不要買一些？”喜兒也算知悉了的習慣。

蕭塵霜嗯了一聲，默默掐算著公主出嫁的時間，等到冬月也就差不多了，所以眼下要做的，必須得在昭云離開之前，把木家村一事徹底了結，不過現在，還是讓他們再煎熬兩天方能解恨。

“小姐，那邊怎麼如此熱鬧？”喜兒長了脖子，看向奴隸市場那邊，已圍滿了人群。

蕭塵霜看了一眼，原來是淮安有名的奴隸市場，這里販賣的奴隸幾乎都是匈奴的后裔，化而為高車族。

但骨子里殘暴，曾殺害不中原百姓，因此所有人對他們都是恨之骨，只當做牲畜對待。

其實他們有什麼錯，脈不可以更改，份無法選擇，前人做的錯事，卻偏要后人來承擔，這又是什麼樣一個道理？

雖然憎恨世道不公，但轉念一想，自己將來要做的事確實……需要一批忠心的人，而這骨子里就帶著兇殘的高車奴隸，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老板是個中原人，長得瘦小，敲打著銅鑼大聲吆喝著。圍觀的人自然也是越來越多，再看那鐵籠子里關著的奴隸，每個人脖子上都套著一條麻繩，像狗一樣蜷在籠子里的角落里。

“只要一兩銀子就可以帶走，這個力氣大，可以當牛一樣使喚！”

“這個的，材圓潤，不止能干活還能生孩子！”

百姓們一陣躁，紛紛議論著是否應該買一個，還有些鰥夫看著這些外族奴，早已是垂涎三尺，眼睛都看的發直。

“姑娘！”老板朝著蕭塵霜走了過去，笑呵呵道：“姑娘，一看您就是大戶人家的，我這的奴隸聽話又懂事，才五銀，包買斷，任憑你置，買一個吧。”

喜兒道：“剛才還說一兩銀子，怎麼，看我們家小姐好欺負？”

“哎喲，姑娘冤枉……倒也不是，這奴隸好壞和咱們三六九等是一樣的，越好的奴隸當然越貴。那也得看這位小姐想挑選個什麼樣子的。”

“哼，這還差不多！”喜兒瞥了瞥。

這些人就像集市上販賣的牲畜一般，可他們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忽然厭倦這個世道，為何貴賤如此區分，難道賤命就不是人命？

不自覺走到籠子跟前，每個人皆是一副怯懦的神，那眼神里有恐懼，有期盼也有好奇，可更多的還是懷著對未知的恐懼。

其中一十七八的卻是目定定的看著，這目里更多的還是和求生。仿佛在告訴蕭塵霜，想活著，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愿意做。

老板湊了過來，笑道：“這姑娘也水靈，就是子不太好，有待調教……”

蕭塵霜掏出一兩銀子遞給老板，他一開始不愿，可想著能今早把這瘋子手也是件好事，于是拿出繩子將套住，像牽了只狗一樣送到蕭塵霜跟前。

很是抗拒，可當看到蕭塵霜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溢出的溫時，又變得安靜下來。

喜兒時不時回頭看一眼，不解道：“小姐，我們為什麼要買啊？”

蕭塵霜淡淡道：“心里覺得喜歡，便買了。”

喜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離開奴隸市場，帶著去巷子口吃了碗春面，因為上的銅錢也只夠吃一碗面。

不會用筷子，抓起面條就往里放，看吃的狼吞虎咽的模樣，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