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將他臉上的表盡收眼底，突然間泄了氣。

兩人之間突然陷長久的沉默。

最后，江以寧制住腔中奔涌的酸，艱難出聲：“是什麼時候有聯系的呢？”

“當我知道韓雪琳是你的親妹妹后就接到了他打來的電話，說要與我合作。”

“合作什麼？”

江海天遲疑了一瞬，對上他那雙能穿人心的眸子，他差點沒控制住自己不安地心。

江以寧從他臉上什麼都沒有讀出來，這讓他略微松了口氣，可是心頭上的慌仍舊沒有消散。如果真有什麼，他無法接，這個盛過生父的男人教會了他太多東西，可是最后自己卻打破自己親手建立起來的價值城墻，他一定會崩潰。

江海天臉上一如既往地平靜，開口時聲音低沉卻有威嚴：“合作一起害死林耀，然后得到整個林氏集團，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可現在正是他說的這個結果，事也在朝著這個方向發展。”江以寧握了雙拳，“為什麼你不告訴我他聯系過你，你在觀著這一切，什麼都沒有去做。”

這句話或多或都有些責怪的意味在里頭。

“我很抱歉我沒有照顧好你們兄妹，我也想做點什麼，可是我并不知道他下一步會做些什麼。”

“如果你真的想做些什麼，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阻止一些事發生。”

江海天還想說些什麼，猝不及防就聽見了蘇雨的聲音：“他是當爸爸的，站在他的立場上很難做選擇，這次你又來埋怨他什麼沒做好呢？是沒當好爸爸，還是沒當好公公？”

蘇雨的聲音溫和，像一刺似的進了江以寧的心，他難得開口：“對不起媽，我沒整理好自己的緒。”

蘇雨語走過去摟了摟他：“這個時期最重要的就算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度過，別再讓你妹妹痛上加痛了。”

“好。”

看著江以寧離開的背影，江海天拉了拉蘇雨的手：“夫人，這次多謝你了。”

蘇雨把手從他手里出，面容冷冷的：“不要謝我，我只是不想你的錯害得我們到老了還和孩子間生出嫌隙。”

“我所做的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如果你想聽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些什麼。”

江海天看著蘇雨的背影，心深涌上來一抹心酸，

他這一生總共有兩次無于衷，一次是在撿到江以寧之后，另一次是在韓雪琳離開的時候。

當時撿到江以寧的時候他也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對方江以寧的世從頭到尾說的很詳細，如果他想要做些什麼，就可以讓江以寧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他拒絕了。他沒有兒子，蘇雨也不能生，他看到江以寧就喜歡的不得了，當時心里就有一個惡念頭，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子過一生該多好！

第二次，韓雪琳離開的時候他又接到了那個陌生電話，告訴他了韓雪琳的位置，當江以寧他們到尋找的時候他可以告訴他們就在機場，可是他沒有，甚至打了電話給韓雪琳問的意思，當聽到苦苦哀求的時候他順水推舟瞞了這件事，每當自己的心煎熬的時候他就會告訴自己并沒有錯。

至于有關林耀的事，他真的沒有那麼想過那麼眼睜睜看著他去死，得到他家的產業。

兒子會這麼想，也許就是他得到的報應吧。

江海天重重嘆了口氣，剛想回到兒病房的時候，蘇雨又走了出來。

“我打電話給以寧了，他正在返回來的路上，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敞開了說吧，不然這一家子以后別想好過。”

江海天臉略微一僵，看著妻子眼睛里浮起的薄霧，還是點頭應下了。

江悠悠的病房安靜了下來，蘇雨讓司機從大爺大媽還有孩子們先回去了。看到兩人進來，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向門口看去，江以寧已經氣吁吁地出現在了門口。

三個人俱是擔憂地看了一眼江悠悠，還是先開了口：“我先說吧，我查了我媽的病例，不能再次懷孕生孩子，可我爸爸又一直想要個男孩。”

江海天眼中完全暗淡下去，略顯蒼老的臉變得蒼白：“這是你媽的痛，別再了，我來說吧。”

他將事的經過原原本本告訴了他們，說完之后，他率先看向了江以寧。

江以寧子止不住的抖，眼睛發紅，聲音斷斷續續：“我欠的這一生我永遠都沒法還，那場礦難應該死的是我，要我的命那是應該的，我對不起，讓了這麼多苦，最后卻沒有救回。”

江悠悠平靜地看著這一切，角扯出一抹譏笑：“錯的是我，我不該為你的妹妹，才是你的親妹妹，我們一家人都對不起你們韓家。這是我爸的錯，他知道這一切卻沒有告訴你，是他的錯，現在殺了他，為你的親妹妹報仇？”

蘇雨看著江悠悠愣住：“悠悠，你在說什麼？”

江海天也怔住——

江以寧臉上表復雜，眼神有片刻的游離。

“我爸爸他就錯在那天接了那個電話，知道了那件事，除此之外他沒有對不起你江以寧的地方。他們一直把你當親生兒子在養，你卻因為某人的故意為之要責怪他？這樣的你不配江以寧。”

蘇雨哭著還在說江悠悠：“別這麼說你哥，你爸也有錯，都怪你爸不告訴他，讓他沒攔下妹妹。”

“江以寧，我問你，那天你去了機場，你可以肯定你能攔下嗎？”

江以寧低垂著腦袋搖了搖頭，眼角有大顆淚珠在閃。說得對，就算他去了，他也攔不住，的親生孩子都沒攔住，是抱著必死的心態離開的。

江悠悠仰頭，眉眼干凈：“在我們家還算完整的況下好好相吧。”

四個人抱在一團，大聲痛哭。

江悠悠的眼睛彎月牙：“哭過之后就走吧，不要再打擾孕婦休息了。”

揮手和他們再見，眼睛又了一層。

親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這下我們家埋下的噩夢種子已經被我們齊心協力給鏟出來了，這樣未來就沒有再能破壞我們的流言蜚語，以后請你們好好生活吧，這是不孝的兒在走之前能為你們做的最后一件事，就算沒有我在邊，我相信今天過后的以寧哥哥也會一直站在你們邊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