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江遲月的眸子，隔空對上。

白墨的眸中，閃過了更深更沉的暗。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清楚，江遲月會被白松抓住，本就是自投羅網。

白墨不知道，江遲月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只是看著江遲月，問道：“你醒了。”

聲音淡薄平靜，就像是一汪永遠不會起皺的湖水。

現在醒來的，是這個時代的江遲月。

和來自未來的江遲月互換的契機，便是失去意識，一人失去意識后，另一個人，就會醒來。

白墨獨獨給江遲月喂了解藥，因此，也只有江遲月一個人醒來了。

“嗯。”

江遲月應了一聲，便是皺了皺眉，“給我松綁。”

白墨看了一眼，便是上前解開了捆住的繩子。

而后，他便是看著江遲月站起了，從站起來到走出馬車，的目，始終沒有看過宋嵩一眼。

緩緩踱步至海邊，江遲月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海平面，道：“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去了那個地方？”

“我不知道。”

白墨的回答平靜無波，不帶毫彩。

江遲月沉默了半晌，回頭看向了白墨：“呵……你還真是用至深。”

“不過，你確定，他們真的還回得來嗎？如果他們回來了，你又能得到解藥嗎？”

江遲月的眸子淡淡掃過白墨的臉龐。

白墨的表，微微了一下，清晰可見。

眸深了深，他緩緩答道：“我沒有辦法。”

“可是，會恨你一輩子。”江遲月卻是挑了挑眉，目落到馬車上，再看向白墨時，眸子里已經帶上了戲謔的芒。

“我不在乎，我只要好好的就行了。”

白墨臉上的表變化在頃刻之間重歸于平靜，再說話時，又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如水。

“他很你。”

只是看向江遲月的時候，他眸子緩緩了，道。

他說的，自然就是宋嵩對于江遲月的了。

只是……

江遲月聞言，卻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臉上涌現出了嘲諷的笑容，冷了臉：“他的不是我。”

白墨并不知道江遲月中有兩個魂魄的故事，因此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只覺得江遲月的話語說得有些讓人聽不懂，索也就不說什麼了。

海風刮在兩個人上，明明是溫熱的，江遲月卻只覺心中一片寒冰。

只等那寒冰將全都凝結了，才終于轉過頭，看向了白墨：“借我一把匕首，還有解藥。”

……

宋嵩只覺得自己的頭疼得不行，等他再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并沒有呆在那馬車里，而是到了另一個地方。

他了頭，有些費力地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

這是……他和江遲月那天到江邊出來玩耍的地方？

他怎麼突然之間到了這里。

宋嵩只覺一陣頭疼，卻是聽得一個悉的聲音傳了耳。

“遲……”

眸中剛涌起的興欣喜之，卻是在看清楚那個人的神態表之后迅速沉了下去，連聲音都變得輕如羽：“月……”

“看來，你現在已經可以一眼就看出來是誰了。”

江遲月屈膝坐在燃燒的柴火旁，頭也未抬地低聲道。

在看清楚手中拭的那把潔的匕首之后，宋嵩的神卻是猛地一驚。

“你……你要干什麼？！”

宋嵩嚇了一跳，想上前去奪走江遲月手中的匕首，卻是發現自己甚至沒有江遲月活自如。

“我只給了你一半的解藥。”江遲月淡漠看著倒在地上的宋嵩，面平靜，“所以，你的還是沒辦法活自如，不過……倒是能安安靜靜地聽我說話。”

說到這里，江遲月勾了勾角。

將匕首緩緩拿了起來，在手上仔細掂量了一下，像是比劃。

頓了頓，看向宋嵩，“你覺得，割哪里死得比較快？”

“你要尋死？！”

宋嵩的眸子猛地睜了睜，似是有些難以置信。

“嗯……”江遲月點了點頭，看向宋嵩，“不過，我有點怕疼，所以我希一擊斃命，嵩哥哥，你應該也是殺過人的，知道怎麼樣才能讓人在痛苦最的況下死去吧？要不要，你教教我，我跟你學？”

宋嵩以往聽江遲月這麼稱呼自己之時，總能覺到一種妹妹對兄長的孺慕之，可是現在，卻只覺得一陣惡寒。

他眸中寒涼，看向江遲月，似氣憤極了，才吐出了幾個字：“為什麼！”

“為什麼？”

江遲月聽聞宋嵩所言，卻是挑了挑眉，“嵩哥哥覺得是為什麼？”

緩緩站起了子，看向宋嵩的眼神和表不再平靜，卻是充滿了怨恨、憤怒、還有不甘。

“本來這就是我的，屬于這的一切也都是屬于我的，可是，就因為的到來，害得我整個人生都被剝奪的，我的人，屬于我的一切，都被搶走了！”

“你們所有人都喜歡，都覺得好，可是，你們知不知道，本就不是我！”

所有心里的話，都在此刻從江遲月抑了許久的心中噴薄而出。

一開始的時候，也慶幸，慶幸自己終于不再像一個窺者一樣活在世界上，慶幸自己終于可以正大明地活在世界上。

可以去盡一切，去以一切真實的，從來怎麼也不著的東西。

可是，現實的冷水一盆盆扣在了的頭頂。

家人，朋友，人，他們都說不喜歡現在的，都說喜歡以前的。

“明明一切都是我的，我奪回一切之后，卻像是了別人的東西一樣，活得小心翼翼，還要裝作另一個人的樣子去生活！”

江遲月的雙目已經變得赤紅，看著宋嵩，眸中的神已經漸漸轉變了恨意。

“我恨你，宋嵩，你知不知道？你怎麼可以仗著我你就為所為，怎麼可以讓我犧牲自己的人生去全另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