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錦撇過去一眼，那人似乎是醒了，雙手抱頭，被打的一陣痙攣，實在看不下去，便吩咐車夫過去阻攔。

夫妻倆下車，行至跟前，車夫已經將那兩個乞丐打發走了，那人也沒靜，車夫拉開他臉上凌的頭發，就看到一張臟兮兮的面孔。

“暈過去了。”

宋書綺微微抿，于心不忍：“要不我們把他帶回去吧，先給他治傷，治好了再讓他離開。”

上錦點頭：“好。”

對于娘子的話，他沒有異議，但對于這個臟不拉機的乞丐，他多有些嫌棄：“你先帶他回去吧。”

車夫應了，將乞丐扛走。

“沒有馬車，我們走回去呀？”宋書綺往前面瞧了瞧，約能夠看到自家宅子，頗有些可憐：“這還有一段距離，我有些累了。”

上錦低低一笑，在前蹲下。

“做什麼？”宋書綺心中一跳，約猜到了什麼，可是又怕自己會錯意了。

“上來，我背你。”上錦一雙手往后面背著，低聲道：“現在沒有人，不要怕別人看到。”

宋書綺勾了勾，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時又有些興，提著擺俯趴了上去，彎被勾住，下一刻，他站起，的視野瞬間也被抬高。

“好高啊。”嘆道。

上錦低笑一聲，邁著緩慢而沉穩的步伐往前走去：“娘子，你可真不相信我，我能舍得讓你自己走嗎？”

宋書綺努了努：“誰知道你會背我……”世間男子大多要面子，怎會在街上背妻子，雖說現在無人。

“傻娘子。”上錦笑著說。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呵寵，宋書綺揪了揪他的耳朵，不自覺地撒起來：“你說誰傻呢？”

“我傻，我傻。”他忙求饒。

宋書綺輕輕地擰了擰，勾起角：“看你還敢不敢說我。”

“不敢了，可不敢了。”上錦語氣真誠，可他眼中滿是笑意，其實耳朵上的力道本就不重，一點都不疼，可他就是愿意配合，想看到得意縱的樣子。

只要他娘子笑一笑，道歉也無妨。

宋書綺到底是心疼了，松開手時還給他了，小里絮叨道：“以后你再說我，看我怎麼對付你。”

上錦眼帶縱容：“是，都聽你的，再也不說了，我娘子最聰明，最好看，是天底下最麗的子。”

他這一番話說的真誠又好聽，宋書綺上說他：“不著調，不正經！”可心里別提多了。

黑夜中，男子背著背上的子，仿佛背著全世界，步伐邁的十分穩當，生怕會顛了。

夫妻倆漫步回家，進院就看到出來倒水的管家，管家一愣，隨即笑了，宋書綺有些臉紅，拍了拍上錦的肩膀：“放我下來吧。”

上錦微微擰眉，不想放，可也知道自家娘子臉皮薄，就不不愿地將放下：“趕回房休息，你也累一天了。”

“嗯，我看看碧痕就去睡。”宋書綺抬步進屋，先到床邊查看碧痕，的臉好多了，又轉頭看向韓軒，他正在桌邊寫什麼東西，“碧痕如何了？”

高軒頭也不抬，落下最后一筆：“沒事。就是營養不良，多補補，多休息，傷不嚴重，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辛苦你了。”宋書綺對他還是很放心的，就將碧痕給他，臨走之前想起一件事，又問：“對了，車夫送回來的那個乞丐……”

話還沒說完，韓軒便道：“放心放心，我給他看過了，他就是虛了，等他醒了好好吃頓飯就沒事了。”

“多謝。”

宋書綺的確有些累，便回房去，上錦正好也踏進門檻，扶著躺下，猶豫了一下，問：“娘子，祖母……”是不是為難你了，可著宋書綺眼中的疲憊，這句話終究沒有問出口。

“嗯？什麼？”宋書綺困倦極了，也沒聽清，問了一句，便越來越困，不過片刻就睡著了。

上錦嘆口氣，給掖了掖被角。

翌日清晨，宋書綺起來后神抖擻，枕側已經涼了，起就過敞開的窗戶看到在外面舞劍的男人。

癡癡地看了一會兒，直到男人來到眼前才反應過來，眨了眨眼：“你起的這麼早呀。”

上錦笑道：“嗯，休息好了嗎？”

“好的。”宋書綺了個懶腰，想起什麼，又問道：“碧痕怎麼樣了？還有那個乞丐，醒了沒？”

他媳婦剛醒就關心這個那個，上錦心里吃味，撇了撇角，還是回道：“乞丐醒了，碧痕也醒了一會兒，不過又睡了。”

宋書綺略作沉：“那我們去看看他吧。”

“可以，不過先吃早飯。”

“好。”宋書綺笑著應了。

……

那乞丐已經被收拾干凈了，宋書綺乍一看差點沒認出來，昨晚天黑，再加上這乞丐又臟兮兮的，如今卻是十分清秀，看起來十六七歲。

“你沒事吧？”

“我沒事。”乞丐搖搖頭，隨即面激：“謝謝你救了我。”

“不客氣。”宋書綺笑了笑，頓了頓問道：“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嗎？你住在哪里？”

乞丐沉默了，半晌后低聲道：“我沒有家，也沒有家人，我……”他抬頭看了一眼宋書綺，“我認識你。”

“我們見過？”宋書綺一臉茫然，細細看過這人，確定自己并不認識他：“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沒有，我在無相那里見過你。”

上錦瞇了瞇眼睛，不著痕跡地將宋書綺擋在后：“你是無相的人？”

乞丐苦笑一聲：“你不必如此，我名為晉元，乃是無相的弟子，不過如今，我們卻是再沒有師徒之了。”

瞧這模樣就是有，宋書綺和上錦對視一眼，道：“既然這樣，若你愿意的話，可以暫時留在這里。”

晉元有些驚喜：“真的嗎？”

“真的。”宋書綺微微頷首，覺得他這副樣子就像是個孩子，怎麼瞧著也不像無相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晉元瞧了瞧，又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上錦，見他并沒有反對，這才激道：“謝謝，謝謝你們。”

宋書綺又不著痕跡地和他聊了一些事，主要還是詢問他的世，以及他是如何離開無相的。

可晉元卻好像是有難言之，說話也顧左右而言他，宋書綺覺得可能是對方無法信任自己，便沒有多問，只讓他好好休息。

過了兩日，碧痕徹底康復，又恢復活蹦跳的樣子，仿佛在勾欄院中的事沒有給留下任何影，可宋書綺還是擔心，便讓上錦派人回府。將紅袖接出來，給碧痕做伴，

這日，宋書綺坐在房中研究三副圖，也看不出來這是什麼地方。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晉元的聲音響起：“夫人，我給你……”

宋書綺忙將圖紙收起來，可慌之下，了一張掉在地上，忙撿起來放到屜中：“你怎麼來了？”

晉元眨了眨眼，端著糕點進來，放在桌上：“我在你這里住了兩日，諸多打擾，就做了我擅長的糕點來給你嘗嘗。”

宋書綺見他沒有詢問圖紙的事，便裝作無事，捻起糕點嘗了一塊，齒香甜：“好吃，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手藝啊。”

“以前經常給無相做飯。”

宋書綺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他居然主提起，便放下手中的糕點，喝了口茶，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

“宋姑娘。”晉元猶豫了一下，仿佛下定決心：“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你愿意收留我，我已經很激了。”

宋書綺笑了笑：“舉手之勞而已。”

晉元抿了抿，道：“我想報答你，若不是你救我，我現在恐怕已經死在外面了。”

“不用這般。”宋書綺本就沒有圖回報：“我救你，也不是為了讓你報答什麼。”

晉元心中，更加堅定決心一定要報答的救命之恩，便道：“方才的拿張圖，我見過。”

宋書綺一怔：“在無相那里？”

“對。”晉元有些驚訝如此聰明，自己還沒有說出來，就猜到了：“之前無意間見過一次，就記下來了。”

“這圖這麼復雜，你只看過一次就記下來了？”宋書綺不由得上下打量他，畫的那三張圖可都是非常復雜，若非按照紋路，絕對記不住。

莫非第四張圖很是簡單？

晉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自小就過目不忘，不管什麼東西，只要看過一次，就會記住。”

宋書綺沒想到他還有這個本事，眨了眨眼：“這麼厲害啊？”

似乎是不習慣被夸獎，晉元有些靦腆地笑了笑：“這也不算什麼，你可別取笑我了。”

宋書綺嘖了一聲：“這怎麼就取笑你了，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厲害，你能把記住的圖樣畫下來給我嗎？”

“可以。”晉元本就有心報答，自然是立刻應下，半點不帶猶豫的，拿起紙筆，略作沉就下筆了。

宣紙上逐漸勾勒出線條，宋書綺在一旁看著，頗新奇，他下筆流暢，仿佛深深刻在腦海中。

片刻后，他將筆放下。

“畫好了？”宋書綺將圖紙拿起來看了看，又將其他的圖紙擺在桌上，四張拼在一起，赫然就是一張地圖：“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晉元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們在干什麼？”

兩人聞聲抬頭，就看到上錦站在門口。臉有些沉，宋書綺眨了眨眼，轉頭看了一眼晉元，這才意識到兩人不知不覺間湊到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