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城？”

“對，我們可以到那里去休息。”宮裳柳道：“我和晉元進去看過了，里面沒有人，而且可以擋風，足夠讓我們度過今晚了。”

宋書綺靠在上錦懷中沒有說話，他便低聲道：“走吧，就去舊城。”

說罷，他扶著宋書綺往前走去，走了兩步，發現似乎子發，擰了擰眉頭，便在前蹲下：“娘子，上來。”

宋書綺迷迷糊糊地趴了上去，小聲說道：“如果累了就告訴我，我下來自己走。”

“好。”上錦應了，背著走的穩穩當當，這座舊城并不遠，走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就約可以看到建筑了。

宋書綺這時醒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我下來吧，我自己可以走，你休息一下。”

上錦搖搖頭，側過頭親了一下的臉頰：“沒事，我不累，你也不沉，讓你自己走我可不放心。”

宋書綺有些害，蒼白的臉上終于有了一：“我們就快到了吧？我好像看到了。”

“嗯，馬上就到了。”

上錦不想再睡著，便著低低地說著話，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他極盡耐心。

宮裳柳跟在后，心中羨慕極了，嘆道：“書綺真有福氣，遇到了這麼好的夫君。”

話說到這兒，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面上不由得覆上一層晦暗。

晉元默默地看著，忽然說道：“你也很好，若是愿意，也會有這樣的人如此待你。”

宮裳柳苦笑一聲：“我已經不去奢求了，因為我知道，這種事不能強求，而且……這世上的好男人，也并不是隨便就能遇到。”再遇上一個混賬，真就不過去了。

“你不相信男人了。”晉元一語道破。

宮裳柳微微一怔，搖頭：“沒有。”

“你有。”

宮裳柳忽然有些惱怒：“說了沒有，你這個小屁孩煩不煩啊？”

晉元不吭聲了。

眾人走了一陣，終于到了舊城，所謂的舊城，不能算是一個城，因為這里的房子多半都已經塌了，只出一個角在黃沙中。

不遠有一個碑，上面寫著：金玉城。

宮裳柳道：“就是這了。”

上錦略打量一番，這些房子本就進不去，若是用手挖，那要挖到猴年馬月去：“這里有我們可以藏的地方？”

宮裳柳點頭：“有啊。”抬步往右側走去，那里有一扇門，門的一半都被埋在黃沙中，有些費力地將門掰開，努了努，“這里，我們可以進去躲一躲。”

晉元有些擔心：“我剛才就覺得這里不行，如果進去了，萬一倒是再有流沙，會不會被埋起來啊？”

“不會。”宮裳柳拍了拍手：“這是建筑，而這是沙子，又不是水，再說了，我們只待一個晚上，明天就走。”

上錦略作沉，道：“進去。”

說完將宋書綺放下，抱在懷中，出一只手將那門掰的隙更大了一些，醒了懷中人，讓先進去，自己隨后跟著跳了進去。

宮裳柳撇撇：“你有沒有發現，他對我們都是惜字如金，只有對他娘子才會正常說話，而且話還很多。”

晉元笑了笑：“他很。”

宮裳柳心中贊同，也非常羨慕，抬手蹭了蹭胳膊，一臉嫌棄：“你太麻了啊，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進去了，外面太冷。”

小跑到門口，往屋里鉆。

晉元跟在后面，眼看著進去了，忽然說了一句：“我不是小屁孩。”

宮裳柳很嗨哼哧爬的起勁，聞言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待明白他說什麼后，頓時哭笑不得：“行行行，你不是小屁孩，你不是。”

兩人進了屋子，發現這個屋子非常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嘖了一聲：“這不對啊。”

起初看到這座被黃沙掩蓋了一半的舊城，還以為是剛被淹沒不久，如今看來，恐怕幾十年都有了。

上錦看了一眼：“既來之則安之。”顯然他早就發現這件是了，只是一直沒有說。

晉元也沒有說話，到旁邊撿了一些木頭，擺在地上犯了愁：“我沒帶火折子，你們誰帶了？”

上錦搖搖頭。

這就是沒帶了，宮裳柳從袖中彈出火折子：“我帶了，我來生火，你去找找看還有沒有水。”

眾人上的水囊早就沒了。

火升起，帶來陣陣溫暖，宋書綺終于有些醒了，著跳躍得火苗，低聲道：“好暖和。”

上錦了的手，發現有些冰冷，便了外衫給穿上，又將摟在懷里，靠近火堆：“這樣會不會暖和一點？”

“嗯……”又有些昏昏睡了。

宮裳柳坐在旁邊烤火，擔憂地看了一眼：“書綺這是怎麼了？的沒有這麼差啊，怎麼會生病呢。”

上錦瞥了一眼：“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金剛不壞之。”

“我……”宮裳柳被噎的翻了個白眼，有心懟回去，可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宋書綺，話到邊又咽了回去。

算了，不與他計較。

晉元兩手空空地回來，仿佛找到了怒火的發泄點，惡聲惡氣道：“小屁孩，什麼都沒找到。”

晉元頓了頓：“我不是小……孩。”

“你就是小屁孩。”宮裳柳故意逗他，知道他不聽，偏偏還要說。

“別吵了。”上錦淡淡說道，一句話就讓兩個人都閉上了，他淡淡道：“現在沒有水，沒有吃的，你們還是省點力吧。”

宮裳柳沖他呲了呲牙，看到他懷中的睡得深沉宋書綺，又悻悻地收回目：“現在可怎麼辦？你的那些手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是死是活。

上錦沉默了一下，道：“不會有事的，他們都訓練有素，即便遇到突發況，只要還活著就能抗過去。”

宮裳柳沒有說話，在看來，他們四人能活過來已經是萬幸了，其他人到現在都沒有蹤跡，恐怕是兇多吉了。

“不會有事的。”晉元笨，說不出什麼安的話來，好半天憋出一句：“你不要擔心。”

宮裳柳抱著胳膊，覺得有些冷了。

晉元看了一會兒，將外衫下來給披上，還要拒絕，他忙按住：“穿著吧，你要是也病了，可就麻煩了。”

“謝謝。”宮裳柳也沒有再拒絕，又擔憂道：“書綺怎麼樣了？”

上錦了的額頭，面凝重。

宮裳柳就明白了，這是沒有好轉，抓了襟，低聲道：“我們明天怎麼辦？要在這里待很久嗎？”

“不會。”上錦將自家娘子往懷中攏了攏：“我的人一定會發現我們沒有回去，也會盡快來找我們。”

晉元想到一件事：“之前我們派出去的人會不會也遇到沙塵暴了？”

“不會這麼巧吧。”宮裳柳覺得不大可能，想了想，道：“我們之前找了那麼多人過去，而且都不是一個時間，總不能都遇到了這種況。”

晉元一想也是，便沒再說話。

……

宋書綺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仿佛徜徉在一個很溫暖的地方，不由得了子，直到最后這片溫暖離開了，才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睛。

目的就是一對相擁而睡的人。

晉元靠在一塊木頭上，乖歷史卷著的宮裳柳，宋書綺輕輕起，沒有打擾他們，的子還有些無力，但比之昨日已經好太多了。

四了，有些茫然。

“娘子。”上錦從地道中走出來，就看到站在原地，一臉茫然，趕忙跳了出來，大步走近，了的額頭，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退燒了。”

宋書綺眨了眨眼：“這是哪里？”

上錦拉著坐下，地上鋪的是他的外衫：“這是一座舊城，名為金玉城，昨天我們沒有地方去了，就到這里來躲一躲。”

他遞上一碗水，宋書綺喝了，咂咂，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你哪里來的水？”

“那里有地道，底下是一條暗河。”上錦用的里給了角：“不？”

宋書綺手了肚子，搖搖頭。

瞧這副這副口是心非的樣子，上錦忍不住笑了一聲：“再忍忍，一會兒我們下去看看里面會不會有什麼吃的。”

“嗯。”宋書綺有些害地笑了笑。

說話間，宮裳柳也醒了，了眼睛，就看到這副郎妾意的樣子，打趣道：“看樣子，你好多了，都有心打罵俏了。”

宋書綺嗔了一眼，不甘示弱地揶揄回去：“那也比不過你啊，都抱在一起了。”

宮裳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在晉元懷中，手忙腳地爬了起來，也吵醒了晉元，見他還一臉茫然，頓時惱怒：“小屁孩！”

“啊？”晉元一臉無辜。

宋書綺忍不住笑了，笑得宮裳柳越發不自在了，見好就收，道：“好了，不鬧了，我相公說有一個地道，底下還有一條暗河，我們下去看看吧。”

“行。”宮裳柳立刻遠離晉元，捋了捋發，往地道口走去，看了一眼底下黑漆漆的樣子，有些發怵：“這怎麼烏漆麻黑的？”

“我跟你一起進去。”晉元道。

宮裳柳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我自己就可以。”說完，徑自進去了，晉元了鼻子，趕忙跟進去。

留下夫妻倆無奈一笑，也隨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