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綺想起上錦所說，無相與沙賊勾結，恐怕出主意的人定是無相了，心中思緒急轉，面上仍然不顯，做最后的確定：“你可見過沙賊當中是否有一個和尚？”

婦人搖搖頭：“沒見過，都是一些莽大漢，而且手中拿著大刀，都特別兇惡，我不怕死，可是我怕他們傷害我的家人，所以……”似乎非常不好意思，小聲解釋著。

“沒事。”宋書綺搖了搖頭，溫聲安道：“這不怪你們，家人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婦人靦腆一笑，低下了頭。

此時，碧痕端著茶點進來，宋書綺便向婦人招了招手：“你不必太過張，先坐下吃點東西。”

婦人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香的糕點，眼睛都直了，試探著手拿了一塊塞進里，頓時眼睛就亮了，里咀嚼著糕點，說話含糊：“好吃，太好吃了。”

宋書綺將茶杯往跟前推了推：“慢點吃，喝點茶。”

婦人連連點頭，吃了一口就不再了，著手，面上一副猶豫的樣子：“我可以提個請求嗎？”

“你說。”

婦人看了一眼糕點，咽了咽口水：“我想帶幾塊回去給我小兒子吃，他還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

宋書綺笑道：“當然可以，碧痕，裝一些糕點給婦人帶出去，然后派人送回去。”

婦人連忙道：“謝謝，謝謝夫人。”

“不必客氣。”宋書綺搖搖頭，知道心中惦記什麼，便道：“至于你們的安全，你大可放心，沙賊已經被我夫君剿滅，你們家人都是安全的。”

“真的？”婦人一臉驚喜，萬萬沒想到屠戮他們鎮子多年的沙賊竟然真的被剿滅了：“那，那我們還能重新回來做工嗎？”

事實上，非常喜歡這個活，工錢給的多，而且棉又是做給將士的，要不是沙賊威脅，怎麼可能不做。

宋書綺笑著說：“當然可以，因為你們沒有來，我們的活都已經停下了，如今正是缺人之際，你們要是愿意回來，我求之不得。”

婦人沒想到能不計前嫌，沒有毫怪罪，心中激，撲通一聲跪下，喜極而泣：“謝謝夫人，太謝謝夫人了。”

“你快起來吧。”宋書綺示意碧痕將扶起來：“這都不算什麼大事，只要你們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婦人著眼淚，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做，我回去就和們說，今天就來上工。”

“好，去吧。”

待婦人走后，宋書綺轉坐在桌旁，抿了口茶，還沒等說話，宮裳柳就問道：“這件事是無相安排的吧。”

“嗯。”宋書綺微微頷首，眉頭微微蹙起，面不解：“不過我有一點疑問，他怎麼知道我們來了邊關？”

宮裳柳搖搖頭：“這一點我也想不通，我們出城并沒有告訴任何人，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更何況這千里之外的無相。”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被我們忽略了。”宋書綺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出，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想的頭都有些漲了：“算了，反正無相現在是落水狗，估計他也不能再掀起什麼風浪。”

“什麼落水狗？”就在這時，上錦大步走進屋，坐到桌邊，看到旁邊一杯喝剩下的茶：“誰來了？”

宋書綺便解釋了一番。

“你們夫妻倆有悄悄話要說，我就告辭了。”宮裳柳特別識趣，臨走之前還打趣一句：“免得留下打擾你們夫妻恩，一會兒惹人煩。”

宋書綺瞪了一眼：“快走吧。”

“這就趕我走了。”宮裳柳含笑揶揄了一句，在生氣之前，忍著笑快步走了。

“真是的。”宋書綺嘆了一聲。

上錦見臉兒微紅，道：“我覺得說的是實話，這人還識趣的。”

宋書綺頓時惱怒，抬手拍了他一下，眸微瞪：“你再說，我可要生氣了。”

“好好，不說了。”上錦舉起手，做投降狀，惹得噗嗤一笑，玩笑過后他又道：“關于無相的事，也許我能夠猜到是怎麼回事。”

宋書綺頓時著他：“說說看。”

上錦點了點的額頭，眼中帶笑：“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什麼？”一臉茫然，不明白話題怎麼岔到這里來了，又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忘了什麼。

上錦薄微：“上傲。”

宋書綺微微一怔，心中那一縷不清明的思緒逐漸清晰起來，被忽略的點終于想起來了：“對啊，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你的意思是說，上傲給無相送信，可他怎麼知道我來了邊關？”

話音剛落，就見上錦臉一沉，不知想到了什麼，哼笑一聲：“他對你居心不軌，又不是一日兩日了，觀察你的行蹤也沒什麼稀奇。”

宋書綺一想到背后有人在窺自己，就覺得心底發冷，一陣惡寒，磨了磨后槽牙道：“真是惡心。”

這一世，上傲越發惡劣不堪了。

上錦握住的手，笑瞇瞇道：“你應該慶幸嫁給我了，否則這樣的人就是你的夫君。”

聽他這麼一說，宋書綺不想到要和上傲朝夕相的場景，頓時打了個哆嗦：“不許說了。”

上錦低笑一聲，對這個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非常滿意，忽然又嘆了口氣。

“怎麼了？”

上錦了心口的位置，將攬進懷里，低聲道：“我也說不上來，心里總覺得不好。”

宋書綺仰頭看他：“你擔心京城？”

“嗯。”上錦一下一下地拍著的后背，聲音低沉而溫：“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宋書綺握住他的大手：“我不怕，你也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京城里那麼多大呢。”

“但愿如此吧。”上錦嘆了一聲。

……

夫妻倆用自己的銀子養兵，很快就傳了出去，眾人都說夫妻倆這是大義之舉，可同時坊間也有傳言。

說這軍隊是上錦的私兵，而且越傳越邪乎，邊關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很快就有人將消息送到了上錦面前，他只是笑笑。

過后和宋書綺說起，夫妻倆相視一笑，均是不在意，銀子都掏了，一點流言就隨它去吧。

幾日后，京中來信，乃是皇上親筆書寫，竟然是要召上錦立刻回京，說是有要事相商。

宋書綺得知此事后，問他可要回去。

“這封信來的蹊蹺。”上錦心中盡是疑慮：“我的折子送不回去，為何這封信就送了出來？”

聽他這麼一說，宋書綺也覺得不對勁了，托著腮著桌上的信：“也是，按理說，右相應該會攔下來。”

上錦面凝重：“這也是我疑的地方，除非這封信是右相愿意讓我們看到的。”

“那我們回去嗎？”

上錦心中迅速思索，如果這信真是皇上送的，他既然不用圣旨，就說明事態嚴重，可右相任由這封信送過來，這本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宋書綺嘆道：“其實無論真假，我們總得回去一趟，若是等到右相在京城一手遮天，我們再回去恐怕就來不及了。”

上錦抿了抿：“你說得對，不過先不著急，我先派幾撥人回去看看，如果能打探到消息，我們再決定何時啟程回去。”

“嗯。”宋書綺全力支持他的決定，夫妻倆就這麼定下了，上錦立刻著人回京。

下午時，宮裳柳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書綺，咱們的棉已經制作完一半了。”

宋書綺笑道：“太好了。”

“嗯，婦人們許是心懷愧疚，干活都充滿了干勁。”宮裳柳掰著手指算了一下日子：“照這樣看來，冬日前一定能夠全部做好。”

宋書綺當即決定去看看，兩人帶著下人出門，棉坊開在東街胡同最里頭，們一進去，婦人們便都看了過來，見過的王嫂子介紹道：“這就是將軍夫人。”

眾人忙放下手頭的活，有些拘謹地站起，有人小聲說了一句：“見過夫人，夫人長得好漂亮。”

宋書綺莞爾：“你們也很。”

婦人們頓時嗤嗤笑起來，見如此和藹可親，頓時覺得那點距離沒了，七八舌地說起話來。

宋書綺都一一應了，又叮囑道：“大家加把勁，在冬天之前做好棉，無必要讓我們得將士有的穿。”

“我們都聽夫人的。”

王嫂子拍拍脯，道：“夫人，你就放心吧，我們勁頭足著呢，一定能做好，讓咱們將士不穿。”

宋書綺微微頷首，出一抹笑容：“好，那就辛苦大家了，等做好了，我會多給大家結點工錢。”

婦人們就嘿嘿笑著，一臉滿足。

又陪著們說了會兒話，宋書綺怕耽誤們干活，就和宮裳柳離開了，回去的路上，道：“裳柳，你也辛苦了，等這些事結束以后，我帶你出去走走。”

“去哪？”

宋書綺笑著說：“婆羅國。”

“真的假的？”宮裳柳頓時一臉向往，可是聽說過婆羅國的風景極，人也極好，早就心生向往了。

“當然是真的了。”宋書綺也開始有些期待了，正想著呢，路邊忽然撲過來一個人，正倒在腳邊。將嚇了一跳，宮裳柳連忙擋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