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裳柳微微一笑：“不認識我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無相心中有一種不妙的預，宮裳柳居然沒有跟著上錦卻出現在這兒，很明顯來者不善。

宮裳柳緩步進來，后跟著一群黑人，迅速將眾人包圍起來，無相干一笑：“你這是干什麼？”

宮裳柳沒有理會他，慢悠悠行至椅子旁坐下，對著無相笑地意味深長：“你真的猜不到嗎？不過我沒想到你這府邸還豪華的，看樣子你最近過得不錯。”

無相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那幫安靜無聲的黑人，卻不敢輕舉妄，微微瞇了瞇眼：“你想著那麼樣？我以為我們應該恩斷義絕，此生都不相見了。”

“我當然要見你了。”宮裳柳陡然笑了起來，不知從何掏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此生我唯獨要見你，你知道為什麼嗎？”

無相沒有說話，眸中沉似水。

“你怕了？”宮裳柳仔細打量他，沒有放棄他臉上的任何緒， 輕而易舉地捕捉到了他面上一閃而過的驚懼，頓覺驚訝：“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無相咬牙關，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旁的黑人們，心知今日恐怕難以逃，心中一狠，率先發難，出腰間的劍沖著后的黑人充了過去，以他的功夫忽然間發難，很輕易地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

他上有傷，再加上黑人本就一直切盯著他，幾乎是只過了兩招，他就被黑人制服，再一抬頭，他的部下也起反抗，可惜全部失敗了，都被按在地上。

宮裳柳全程就沒有，直到這會兒才起走到他旁，擺在他眼前微微一，無相模樣狼狽地趴在腳下，背后的傷也因為方才的打斗而滲出跡，他雙眼猩紅，嗓音都有些嘶啞：“你要殺我嗎？你真的忍心嗎？”

“嗯？”這一聲頗有些意味不明。

無相抬不起頭來，看不清的臉，只能著頭皮道：“我們以前也算是有過一段夫妻之，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難道真能如此狠心嗎？”

宮裳柳沒有說話，無相還以為心了，說的更來勁了，也更加深：“你想想我們以前的分，你不能殺我啊，我們當初說好了此生永不相負。”

他廢了吃的力氣終于抬起頭來，深款款地道：“我們曾經在一起那麼多好的日子，你都忘了……”話還沒說完，他著眼前悉的容，就停住了。

的臉上沒有一一毫的容，冰冷至極。

“說完了？”宮裳柳淡淡反問。

無相怔怔點頭，這一刻，他心中忽然浮現一個想法，眼前的子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和他花前月下，似水的子了。

“我和你的意早就在那一日就消失了。”時隔多日，宮裳柳再度想到曾經發生過的事，心中仍然不由得浮現一層霾；“我最后悔的就是沒有在那一日殺了你。”

當時是有機會反抗的，可當時心死如灰，就沒有想到這一茬。

“我了解你。”無相心中驚跳，已經拿不準的心思，只能強歡笑：“你不會如此狠心的，再說，你不是被救出來了嗎？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事到如今，他還能說出如此無恥的話來，宮裳柳怒極，抬手給了他一個掌，將所有的怨恨都融到了這個掌里面，毫沒有留手，將無相打的頭暈眼花。

“裳柳……”他有些艱難地開口。

宮裳柳抬手又是一個掌：“你沒有資格這麼我，閉。”

無相晃了晃頭，張口吐出一口來，可這一次，他卻是不敢開口了，只是那雙眸中滿是驚懼。

宮裳柳原本想過自己有很多話要說，可事到如今，看著他的凄慘模樣，忽然就覺得無話可說了。

此時，晉元走了進來，低聲道：“需要幫忙嗎？”

“不用。”

無相看著他們倆，忽然有些激起來：“你們倆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你們怎麼能這樣？”

他那副表，好像兩人背叛了他一樣。

宮裳柳嗤笑一聲：“可笑。”

在這一刻，它終于將他放下了，因為看著無相，的心中無亦無恨，毫無波瀾。

微微俯，低聲道：“再見。”

話音一落，手中的匕首忽然揚起，雪白的匕首上沾滿了無相的，他渾搐，嚨里發出赫赫的聲音。

宮裳柳站起，掏出帕子將匕首干凈，松開手，帕子在空中飄落到無相的臉上，正好蓋住他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眼。

黑人試了試他的鼻息：“死了。”

“走吧。”宮裳柳再也沒有看他，轉離開，晉元最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隨后追了上去。

這一戰，贏得太漂亮，當天晚上，眾人都回到府中，上錦安排宴會，為宿州軍慶祝。

所有人都很開心，放心地大醉一場，直至天亮，上錦難得地睡了一個懶覺，起來時，已經日上三竿。

聽風站在門口，低聲道：“主子，外面傳來消息，說……”

上錦正在穿外衫，作不停，看了一眼床上還在沉睡的娘子，抬步往外面走去，掩上門：“什麼事？”

“將軍，外面有人說您拉攏軍隊，已經打下沙賊和夷族，卻遲遲不肯回京，意圖造反。”

上錦淡淡道：“還有呢？”

聽風搖搖頭：“沒了。”

“下去吧。”上錦不為所，面上平靜無波，這點謠言，他毫沒有放在心上。

可他還沒有回到房間，就聽到后響起一個尖銳的聲音：“鎮遠將軍，你怎麼能這麼做？”

上錦微微擰眉：“我怎麼了？”

來喜快步走過來，一臉怒意：“我已經聽說了，你想要把軍隊變自己的私軍，這才是你遲遲不肯回京的理由，我真是看錯你了。”

上錦張了張口，還沒等說什麼，就聽到屋里頭傳來娘子的聲音，帶著一困倦：“誰啊？”

他瞪了一眼來喜，轉進屋。

來喜縱然憤怒，卻也沒有跟進房間，他只是站在門口，直到夫妻倆相攜出來，他才道：“鎮遠將軍，夫人，皇上那麼相信你們，你們怎麼可以叛國？”

宋書綺一臉莫名：“叛國？”

可是這副模樣在來喜看來就是心虛，他的氣勢更強了：“皇上信任鎮遠將軍，才將兵權給你，你怎麼能辜負皇上的信任？”

上錦淡淡道：“誰說我叛國了？”

“還用別人說嗎？”來喜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喋喋不休道：“你遲遲不回京，就是因為不想讓皇上收回兵權，如今月明國中已經傳遍了，你要將軍隊化為私兵，就是為了謀反！”

上錦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他不理會，轉要走，“娘子，先去吃早飯。”

來喜卻沖到他面前，張開手臂：“你站住，今日不說清楚，誰都別想走！”

宋書綺微微蹙眉：“公公，外面的傳言，你也相信？我夫君是什麼樣的人，這些日子，你應該已經有所了解了，俗話說，謠言止于智者，如果你一定要偏聽偏信，那就隨你。”

來喜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罵他呢，頓時怒道：“既然你們不是謀反，為何遲遲不肯回京？”

“誰告訴你，我不回京了？”上錦想到自家娘子還沒有吃飯，就有些不耐煩，冷冷道：“我犒賞一下將士們，有何不可？再說，已經過了這麼久，再推遲幾日又有何妨？”

來喜頓時語塞：“這……”

他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對方的話句句在理，將士們拼死拼活地打了一場勝仗，的確是應該慶祝。

宋書綺淡淡道：“你也趕回去吧，等到出發之時，自會派人通知你，你無需著急。”

來喜張了張口，夫妻倆已經進屋去了，本打算來質問一番，可到最后卻是他啞口無言，不由得撓了撓頭，慫頭搭腦地離開。

夫妻倆用過早飯后，便來到院子里散步，上錦看著和那隆起的小腹，心中的一塌糊涂：“娘子，這段日子辛苦你了，等回京之后，你就可以好好養胎了。”

“嗯。”宋書綺微微一笑。

夫妻倆憧憬著回京之后的安穩日子，這時，聽風從外面進來，遞給上錦一封信。

他打開一瞧，發現是韓軒來信，信上道：大興國已經一團，右相輔佐小兒登基，可朝中大臣卻持反對意見，以老侯爺為首，老侯爺乃是皇帝的弟弟，他雖沒有實權，可在朝中的份量卻是舉足輕重。

有他帶頭，眾臣都不同意。

右相一時還不能得逞，他索以天下不可一日無君為由，直接當上攝政王，朝中沒有主事的人，老侯爺也無法與他反對太過，怕得他狗急跳墻，只得妥協。

而右相為攝政王之后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昭告天下，說上錦抗旨不遵，意圖謀反，準備派兵攻打他，并收回兵權。

宋書綺也看到了信中的容，一方面憤怒這右相恬不知恥，居然倒打一耙，同時又有些擔憂：“你要如何應對？可有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