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天牢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關押的都是犯下滔天大罪的死刑犯。

大理寺的獄卒，有的是法子拆了這些死刑犯的骨頭熬干骨油還讓他們吊著一口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蘇問春直接被拖進大理寺的刑房，整個人被足有嬰兒手臂的玄鐵鐵鏈綁在刑架上，一盆冰水兜頭潑下，蘇問春幽幽轉醒，嗆得劇烈咳嗽起來。

冷水里面加了鹽，刺得蘇問春眼睛生疼，本無法睜開，傷口被鹽水浸泡后的刺痛漸漸蔓延至全，痛得人難以呼吸，蘇問春悶哼了一聲，眼淚不控制的涌出。

真疼！

比一刀直接劈在上還要疼。

“醒了？”

面前有人在說話，聲音冷，和這暗的牢房一樣，著子腐臭味兒。

蘇問春咳得停不下來，下一刻，臉被狠狠地扇了一掌。

啪的一聲脆響，蘇問春覺自己半邊臉都是火辣辣的，痛到麻木，人總算是清醒了一點。

“進了這里，問你什麼就要答什麼，懂不懂規矩？”那人問，音量拔高，變得尖利，像生銹的鋸齒在蘇問春腦袋里來回拉扯。

蘇問春深吸兩口氣，等肩上那劇痛的勁兒過去，低啞著開口：“臣蘇問春有重大冤要呈報陛下，求陛下……為幽冥之戰枉死的八萬英靈做主！”

的聲音在發抖，沙啞到極點，一頭秀發蓬，渾都是，昏黃的燭將的影子投映在刑房發霉的墻上，如同剛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鬼。

刑房有片刻的靜默，隨即發出輕蔑的嗤笑：“你當你是誰呢？進了這里，還敢要求面見圣上，最好祈禱自己祖上積德，能點苦早點去見閻王吧！”

見閻王？好不容易才來到皇城，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死掉？

蘇問春骨頭發寒，忍著眼底的刺痛抬頭看向四周。

兩個高壯健碩的男人站在面前。

深秋的天，刑房不風，屋里燃著一盆炭火，并非為了取暖，而是為了一會兒上刑用。

兩人都只穿著一件布短打，出鼓鼓的腱子，俱是獄卒打扮，見醒來，兩人臉上的笑未曾收斂，一左一右上前，開始蘇問春的。

“你們要做什麼？”

蘇問春厲喝，聲音太啞氣勢全無。

兩人并不理，一寸寸按著的骨頭皮，連發都不曾放過。

進這里的囚犯能犯下滔天大禍大多也不是凡人，上能私藏東西的地方多了，要是讓人逃了，這些獄卒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掉腦袋！

為了自己的項上人頭，誰敢不謹慎？

站在左邊的獄卒按到肩膀，蘇問春便痛得渾抖起來，那人覺得不對，湊近聞了聞，嗅到子腐臭味，眉頭一皺，那人從腰上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劃破蘇問春的服，出半邊肩膀。

“嗬！”

饒是見慣腥的獄卒猛然看見這一幕也不自覺倒吸了一口冷氣。

蘇問春左肩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只用最簡單的止草藥敷了一下，外翻，因為拖的時間有些久，傷口發炎潰了膿，發出輕微的腐臭，若是再捂幾天，傷口只怕會生出寄生蟲來。

到底是什麼支撐著這個人在傷這樣的況下還能在巡夜司的追捕下逃進廷尉府？

兩個獄卒心底打了個突，互相對視一眼，正要繼續搜查，一記高呼傳來：“大理寺卿周大人到、蘇廷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