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醫離得最近，雖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危險，卻不能及時做出反應阻止周澤修，孫氏更是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

周澤修一心求死被阻撓，這會兒已經喪失了理智，把蘇時寒當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抓著碎片直蘇時寒的脖子。

蘇時寒下意識的往后仰了一點，碎片尖角劃過嚨傳來一瞬的刺痛，一條寸長的細小紅痕出現。

傷口很淺，只滲出來一點。

周澤修還想再次攻擊，手腕被蘇時寒扣住，他面不改，旁人沒見他怎麼用力，周澤修的手腕卻以一種扭曲的姿勢扭轉，碎片手掉落。

“別傷我兒！”

孫氏忍不住低呼，想上前掰開蘇時寒的手，被蘇時寒一個眼神止住。

那眼神像寒冬冰天雪地時呼嘯的寒風，裹著冷的雪粒子，刮得人臉頰生疼。

“給他包扎！”

蘇時寒冷聲命令，楚太醫回過神來，連忙從藥箱里拿了止散和紗布出來。

周澤修下手狠的，頸部翻飛，流了不，止散一撒上去便痛得青筋暴起，若不是蘇時寒力氣夠大，他能一腳把楚太醫踢飛。

“修兒！你這麼做什麼啊，你想要了娘的命嗎，嗚嗚嗚！”

孫氏膝下只有周澤修這麼一個嫡親的兒子，平時磕著著一下都能心疼半天，這會兒自然跟挖心掏肺無異。

周澤修聽不進去孫氏的話，咬牙切齒的要求：“讓我死！”說完又想咬舌，蘇時寒直接抓起一邊的被子強行塞進周澤修里。

“嗚嗚嗚！”周澤修瞪著蘇時寒直哼哼，孫氏見不得旁人這麼魯的對待周澤修，正要開口，被蘇時寒搶先堵回去：“夫人不怕他咬舌自盡我立馬放開他！”

“……”

孫氏張了張，最終什麼都沒說。

不敢拿周澤修的命做賭。

好不容易包扎完脖子，楚太醫抬手了汗：“夫人，麻煩您回避一下，我得替令郞檢查下傷口。”

雖說兩人是母子，但周澤修傷在那種地方，孫氏在場終是不好。

孫氏點點頭，對楚太醫的要求很理解，剛想轉，周澤修掙扎得更厲害，恨不得用眼神把蘇時寒扎篩子。

一個正常男人傷了那里，被太醫看也就算了，他在這里算怎麼回事？

孫氏知道周澤修好面子，但剛剛被蘇時寒的眼神嚇到，也不敢直說蘇時寒在這兒礙事，委婉道：“蘇大人也傷了，隨我出去，我讓丫鬟為大人包扎一下吧。”

“不必！”蘇時寒直接拒絕，不等孫氏再說話又補充一句：“勞煩夫人兩個家丁拿上結實的麻繩進來！”

“麻繩？”

孫氏疑，周澤修掙扎得正兇，踹了蘇時寒一腳，在他雪白的擺上面留下一個非常不雅的鞋印。

蘇時寒的臉沉下去，明明什麼也沒說，孫氏卻不自覺往后退了一步，下一刻，蘇時寒掀眸看過來，眸深邃冷幽，孫氏子一僵，彈不得。

“令郞這般不配合，若是不把他捆起來，他這輩子恐怕都好不了，夫人狠不下心，周大人難道也做不到？”蘇時寒問得直白，眼神鋒銳似薄刃，直得孫氏低下頭去。

對周澤修的教導是典型的慈母多敗兒，這次周澤修宮出了這麼大的事，周常安直接被氣得從宮里抬回來，一直也沒跟說過話，都是西院的賤人在照看，自然狠不下心這麼對周澤修。

“我……我讓人按著修兒，不用捆著他吧？”

孫氏試圖跟蘇時寒講條件，蘇時寒冷著臉，目一錯不錯的看著，沒有開口卻寸步不讓。

片刻后，孫氏敗下陣來，出去了兩個家丁進來。

周澤修平日在府上兇的，了傷脾氣更是見長，兩個家丁面面相覷都不敢手，蘇時寒直接拿過繩子把周澤修五花大綁起來。

繩子夠長，未免周澤修來去，蘇時寒綁著他的胳膊和拴在床角，然后沖楚太醫抬了抬下：“還不檢查？”

“……”

雖然楚太醫也早就想這麼做了，但從來只是在腦子里想想罷了，像蘇時寒這種上人家家里明目張膽捆人的做法實在是有辱斯文。

有辱斯文啊！

這般想著，楚太醫抬手解了周澤修的腰帶。

孫氏沒有按照醫囑讓周澤修療養，今日又鬧了這麼一出，周澤修的傷早就出了，冒出茬，看著都疼。

“周爺，我說過了，你傷這樣，必須好好休養才行，你這般折騰，罪的是你自己！”楚太醫無奈搖頭，轉從藥箱里拿了特別配制的藥出來給周澤修重新敷上。

自從知道自己被廢，周澤修就覺得沒了活下去的念頭。

堂堂大理寺卿長子被人廢了命與閹人無異，他活著除了淪為別人的笑柄還能做什麼？

周澤修又哼哼兩聲，許是藥撒上去太疼了，他的眼神變得渙散，也漸漸失了力氣放松下來，頹喪到極點。

“周爺，昨日在宮里，你與五公主之間發生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蘇時寒趁機發問，昨夜顧著救周澤修的命，沒有來得及傳他前聽審。

聽見‘五公主’三個字，周澤修的眼神微微亮起，只是還被堵著，本說不出話來。

“周爺想說話，不想咬舌了？”

蘇時寒問，周澤修怒瞪了他一眼，然后不不愿的點了下頭，蘇時寒思忖片刻，幫他把里的被子扯出來。

“呸！”

周澤修呸了一聲，怒不可遏：“那個賤人是個瘋子，一看見我就用劍砍我，我要把剁碎了喂狗！”

周澤修疼得出了一汗，臉慘白，這會兒眼睛瞪大如牛，青筋暴起的樣子實在是猙獰可怕，兩個家丁被嚇得后退，蘇時寒卻站著沒，面不改：“五公主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昨日在前說，周爺上似乎藏有一張紙，那上面……”

蘇時寒刻意沒有把后面的容說出來，周澤修被勾起回憶，毫無防備口道：“我明明在上面寫的詩，拿出來卻變了窺圖，我……”

說到一半，周澤修噤聲，警備的看向蘇時寒，蘇時寒面平靜：“周爺可還記得那紙上的圖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