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的桌布，蘇問春上只有一條肚兜和一條里，林語歡很容易便幫蘇問春解開頭。

比起被看守盯著，林語歡在旁邊站著對蘇問春來說已經是非常容易被接的事了，十分坦然的在林語歡面前蹲下開始如廁。

許是之前在大理寺牢里吃了太多變質的食，蘇問春有些拉肚子，味道極是難聞，林語歡忍了一會兒便忍不住了，掩住口鼻退到門邊：“蘇姑娘，我去外面等你，有什麼需要你直接我！”說完不等蘇問春回答，便奪門而出。

蘇問春蹲著沒，目慢悠悠的在茅房四周掃了一圈。

為免有人窺，茅房四面都是墻沒有窗，除了角落對著一堆干草，再沒其他可以利用的東西。

“臭死了，快點，別跟老子耍花樣！”

看守在外面催促，蘇問春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又蹲了一會兒才從旁邊拿了一張手紙。

走到門邊，蘇問春發現這門是竹編的，糊在門上的泥漿落不，出幾指寬的竹條。

蘇問春心念微，飛快折了兩竹條藏在上，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門外三人不約而同的掩著口鼻，看蘇問春的眼神好像看著一條剛從糞坑里爬出來的狗，蘇問春存心惡心他們，抬起沒傷的右手沖那看守道：“我好了，要押我回去嗎？”

這麼臭，誰還想啊。

“你腳又沒傷，自己走！”

那看守惡聲惡氣的命令，蘇問春樂得自在，慢吞吞的往前走。

有佳人陪著，兩個看守也不嫌蘇問春走得慢，殷勤的走在林語歡旁邊：“今天真是麻煩姑娘了，回去的路我們知道，姑娘就別跟著過去了，免得沾上晦氣。”

“二位大人不必客氣。”

林語歡淺笑著回答，正想問點其他的，遠遠看見徐放指揮著兩個家丁抬著一個大桶往前走。

徐放也看見他們了，見蘇問春和林語歡走在一起，眼睛瞪得跟見了鬼似的。

這人不是大理寺的要犯嗎？怎麼突然從西院出來了？還跟林姑娘走在一起？

“大人下朝了？可是要沐浴？”林語歡問著快步走過去，語氣有點急，昨夜主子已經有些不滿的進度了，必須抓住一切機會。

“不是大人要用，是跟大人一起回來的衛恒大人提的要求，讓給案犯收拾一下，不能太邋遢。”徐放說著瞟了蘇問春一眼，這人也是有本事，竟然還能和衛大人扯上關系。

林語歡愣了一下，對衛恒有所耳聞，聽說他出世家，師從太傅，還給太子做過陪讀，如今在大理寺做左正，前途無量，只是為人頗為高傲，不大好相。

這種人怎麼會維護一個朝廷要犯？

林語歡和徐放各懷心思，蘇問春卻只覺得開心，終于能洗澡了，再不洗整個人只怕都要餿了。

思及此，蘇問春的腳步都輕快起來，只是虛弱，在旁人眼里依然蝸牛一樣慢吞吞，連抬著水的家丁都比走得快。

一路回到西院，衛恒還在，只是臉不大好看，雙手環和蘇時寒各據一方靠著墻，見林語歡跟著蘇問春一起走進西院，衛恒的臉頓時沉了下去：“蘇大人，案犯只是暫時轉押廷尉府，這里當還是關押重地，你怎可隨意放人進來？”

衛家家風嚴，行事端正，衛恒雖然已經三十五歲，但因為格原因，一直沒有娶妻，對姑娘家也并不懂得憐香惜玉，這會兒跟蘇時寒較著勁兒，更是只想揪住他的錯，他一頭。

林語歡今日刻意打扮過，進院門的時候還幻想著這朦朧的煙雨能給自己添一分姿，沒想到卻被衛恒這般指責，頓時僵在原地紅了眼眶，委屈得不得了。

兩個家丁已經把水放進屋里，蘇問春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走，和蘇時寒肩而過的時候聽見他極溫的低喃：“衛大人，對我而言與旁人不同，整個廷尉府，都可來去自如。”

“……”

果然，他喜歡的是這樣的姑娘。

蘇問春步子微頓，余瞥見蘇時寒抬手沖林語歡勾了勾手指：“過來。”

蘇問春記得他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如翠竹如上好的羊脂玉，每每勾手指的時候，便有一渾然天的勾人味道，仿佛是修行千年，雌雄不分的狐貍。

以前蘇問春很喜歡他做這個作，每次都像看見包子的小狗，屁顛顛的跑到他面前，如今再見，只覺得諷刺可笑。

的時寒哥哥，當真是比戲班里的臺柱子還會演戲呢，直把這個傻子騙得團團轉！

蘇問春徑直走進屋里，林語歡也丟了傘拎著擺撲進蘇時寒懷里，委屈又無助的低喚：“大人，奴家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曾。”

蘇時寒淡淡的說，目輕飄飄的落在衛恒上，衛恒被他看得脾氣猛飚，指著蘇時寒的鼻子怒斥：“蘇時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份，這里可不是你談說的地方！”

“本自然不會忘記，而且誰告訴你本是在談說了？”

蘇時寒反問，眼眸微瞇，泄出迫人的威，林語歡覺得這樣的他有點陌生，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便聽見蘇時寒說：“衛大人關心案犯，應該知道肩膀有傷不能沾水也無法用力，本為了不落人口舌，自然要找人伺候才是！”

明知道蘇時寒是在跟衛恒賭氣，聽見‘伺候’兩個字，林語歡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大人明明說過不會把當下人的，自己都不曾使喚過，今日卻讓去伺候一個階下囚沐浴，把當什麼？

“大人……”

林語歡試圖撒糾正蘇時寒的用詞，然而剛說了兩個字，蘇時寒猛地攬住的腰傾而來，林語歡心臟驟停，覺蘇時寒溫熱的瓣在冰涼的耳廓。

“乖，聽話，委屈你了。”

他湊得那麼近，說話時的熱氣息全噴在耳朵上，聲音又那麼魅，別說讓伺候蘇問春沐浴，就是讓現在去死，也沒辦法拒絕！

林語歡渾發，說不出話來，只能的點點頭，蘇時寒說完那句話，直接把推進房間，順手帶上了門。

屋里，蘇問春扯下裹在上的桌布，出半邊淋淋的子。

肩上的傷不知什麼時候崩裂，流了很多，也不知道一路上怎麼忍下來的。

滿目腥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澆滅了林語歡滿腔的悸，緩步走到蘇問春面前，瞧著蘇問春肩頭若若現的白骨，低聲音口問了一句：“聽說，蘇姑娘以前和時寒是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