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

沒有得到回應，守衛又在門外喊了一聲。

這一聲把蘇問春驚醒，垂在側的手握拳。

是瘋了嗎？那位林姑娘可是他的心上人，怎麼能拿哥哥和路橫州的命作賭？

“我只是想說，我雖然一直待在遠烽郡，但父親和哥哥從來不讓我那些機要的事，恐怕沒辦法達到你剛剛的要求。”

蘇時寒覺得哪里怪怪的，但蘇問春能松口已經很不錯了，他便下疑慮道：“你先把地圖畫出來，其他的，你知道多就告訴我多。”

“那容我再想想。”

蘇問春笑著說，蘇時寒沒再勸說，提步走出去，等房間門關上，蘇問春才緩緩松了口氣。

還好，沒有真的犯傻……

蘇時寒走出房間，一眼就看見林語歡站在院門口，還穿著那男裝，頭發高高束著，沒有別的裝飾，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等得有些著急，長了脖子張，蘇時寒下翻涌的思緒走過去。

剛走近，林語歡便開口坦白：“大人，我今日去了邀月樓。”

“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我……我只是關心大人。”林語歡紅了眼眶，仰頭直勾勾的看著蘇時寒：“我知道大人去邀月樓本沒有與那樓里的子作樂！”

聽那姑娘說了，那日蘇時寒只是那姑娘陪著喝酒，問了一些能討心上人歡心的法子。

買服、首飾、胭脂水，說好聽的話，這些他都對做了。

林語歡沒有想到，這世上竟然會有一個男人，如此煞費苦心的討好自己。

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如此殊榮？

“你還知道了些什麼？”

蘇時寒問，表變得僵復雜，林語歡看著頓覺心痛，也不管還有旁人看著，一把抱住蘇時寒的腰，將腦袋在他的膛。

“語歡喜歡大人，從被大人帶回府那一日就喜歡了，不管大人有什麼樣的疾，語歡都愿意一直陪在大人邊！”

“你當真想好了？不后悔？”

“絕不后悔！”

林語歡毫不猶豫的回答，蘇時寒扶著的肩膀將推開一點，幫去臉上的淚痕：“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我便是，何須穿這樣去那種地方。”

這話帶著心疼，林語歡連連搖頭：“這次是語歡不好，擅作主張了，大人不想說的事自有大人的道理，以后語歡再也不會這樣了。”

是當真被壞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獻給蘇時寒。

“你也累了，去換服好好休息一下吧，明日陪我出趟門。”

“好。”林語歡點頭：“去什麼地方？”

問完就后悔了，怕蘇時寒誤解，無措的解釋：“我只是想知道大概有哪些人，好搭配服首飾，以免給大人丟臉。”

“巡夜司周統領嫡子百日宴，你與我同去賀喜。”

蘇時寒說得尋常，林語歡卻當場愣住。

蘇時寒尚未親，平日在京中也鮮走，這種場合，他把帶著一起，不是間接的向眾人宣告是他的人嗎？

“大人，這種場合，我跟著去合適嗎？”

“是我思慮不周，還沒給你名分，確實不好，那……”蘇時寒出懊惱的神，林語歡立刻道：“語歡沒有那個意思，語歡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大人愿意讓語歡同行，是語歡幾世修來的福分！”

林語歡眼神晶亮，滿眼的慕都快溢出來，像極了三年前送他離開那個。

蘇時寒晃了下神，忍不住再次確認：“你當真心悅于我？”

明明剛剛才說過一次，蘇時寒這麼直白的問的時候，林語歡還是忍不住臉上發熱，垂眸避開蘇時寒的目：“當真。”說完又趕補了一句：“不管大人如何，我都喜歡！”

這是第一次在蘇時寒面前用自稱，好像真的與他份平等，可以坦然的表達自己的意。

“你既這般喜歡我，可還有事瞞于我？”

蘇時寒問得突兀，林語歡被滿腔意浸泡的腦子打了個激靈，驚疑不定的看著蘇時寒：“大人此言何意？”

“……”

蘇時寒沒說話，就這麼定定的看著。

林語歡后背發涼，雙手死死的著手絹。

難道大人已經發現的真實份了？什麼時候發現的？是做了什麼暴了自己嗎？

林語歡心如麻，一時理不出頭緒，艱難的扯出一抹笑：“沒……沒有啊，奴家被大人帶回府上的時候不是已經將世全都告訴大人了嗎？”

說是西陵一個小縣城的商賈之，父親在外賺了錢，接和母親去過好日子，不想半路遇上劫匪，在雙親的幫助下，千辛萬苦從土匪窩逃跑，本想報，路上卻遇到黑店，被人販子賣煙花之地淪為藝伎，若不是蘇時寒出手相救，就要被著接客了。

這一番說辭想了很多遍，一開始本想說雙親已被匪徒殺死的，但昭陵自古都有孝期，若不為雙親守孝三年，只怕會顯得無無義，這三年期間更無法與蘇時寒魚水之歡，難以完主子給的任務。

為了增加調查難度，特意說自己的老家在西陵，他們是剛出了西陵地界就遇到匪徒的，那片山高路險，流匪很多，蘇時寒就算查到那一片，也找不到的土匪對峙，按理說應該是萬無一失的。

林語歡思來想去都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的地方，雙手幾乎要把帕子絞爛，眼看承不住力要跟蘇時寒坦白，卻聽見蘇時寒低沉的問：“還說沒有瞞我，我不曾帶你買過男裝，你這服從何來的？”

“……”

心瞬間從谷底飛上云端，林語歡控制不住的笑起：“大人原來在說這服？”

“不然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蘇時寒反問，林語歡笑得止不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沒有以為什麼，這服是我去鋪買的現的，沒有旁人穿過。”

林語歡刻意強調了這一點，知道，越是不能行事的男人，對自己的人獨占越強。

滿腦子想的都是男，卻沒想過進廷尉府的時候，無分文，蘇時寒不把當使喚丫鬟，自然從來沒有給發過月例，這服料子不差，哪兒來的錢買服？

蘇時寒看破不說破，拿出那個老虎玉墜遞給林語歡：“這是我給周統領準備的賀禮，一會兒你去庫房找個好看點的盒子裝起來，明日帶去周府。”

“好可的玉墜，大人真有心！”

林語歡誠心夸贊，接過玉墜，蘇時寒淡淡勾：“這玉墜是我一早特意命人準備的，之前我與周統領在公事上有些不快，正好借此機會向他賠罪。”

“大人的心意周大人一定會到的！”

林語歡懇切的說，其實是聰明人，這會兒已經明白蘇時寒此行帶，是想借的口，跟周夫人示好，讓周夫人給周巍然吹吹枕邊風，好讓兩人和解。

蘇時寒點到即止，抬手輕輕了下林語歡的腦袋：“那明日便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