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乞丐被嚇得哆嗦，手里要飯的碗沒拿穩，掉在地上摔得稀碎。

他慌的回頭看了蘇時寒一眼，目落在他手里熱騰騰的煎餅，眼眸微閃，隨即咽了咽口水，出貪婪的神。

“你四肢健全，看著年紀也不大，不找個正當活計賺錢，有何面以乞討為生？”

蘇時寒冷聲責問，那乞丐的臉僵了一下，正好徐林拿了朝服過來，他便趁機灰溜溜的跑了。

“哪兒來的乞丐，竟敢跑這里來打攪大人休息？”徐林忍不住小聲嘀咕。

馬車就停在離宮門不遠的地方，這附近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有林軍值守巡邏，別說乞丐，就連地無賴都沒一個敢在這附近出沒。

蘇時寒繃著臉盯著那乞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拿過朝服，把煎餅塞給徐放：“趁熱吃了。”

“誒？給我吃嗎？那大人你怎麼辦？”徐林寵若驚，蘇時寒已進了馬車換服。

卯時一刻，宮門大開，百陸續宮準備上朝。

蘇時寒是第一個進宮門的，沒走多遠，衛恒就追上來，后面還跟著一個胖墩墩的尾，看來趙琛欽點吳石遇協助他以后，他就沒打算把人放走了。

“聽說昨夜廷尉府進刺客了？蘇姑娘可還好？”

這次行除了巡夜司、廷尉府，大理寺也或多或有參與，衛恒自然比旁人要快一步知道昨夜發生的事。

蘇時寒繃著臉目不斜視，淡淡的回應：“沒死。”

這什麼態度？

一夜不見，這人的狗脾氣又見長了？

“聽說刺客逃了，可有留下什麼線索？可能猜到背后指使之人的份？”衛恒著脾氣問，好歹昨天才跟蘇時寒把酒言和，今天總不好再翻臉不認人吧？

然而蘇時寒似乎已經把昨天的事和喝過的酒一起排出外，冷漠又嚴肅的提醒：“衛大人，為大理寺左正，經手的案子進度，你應該盡數掌握，而不是道聽途說，而且大理寺辦案講究證據，而不是猜測！”

“……”

一番強到近乎訓斥的話噎得衛恒沒了聲音，臉也有點繃不住，吳石遇見狀立刻到兩人中間：“大家都是同僚，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刺客沒被抓到，先想想一會兒該怎麼跟陛下代吧。”

出了這樣的事，那就是沒完令，總要有個人出來承擔責任。

就像幽冥之戰戰敗，總要有個人為那八萬多亡靈背負罵名。

衛恒繃著臉不說話，他有什麼好代的？從頭至尾，他只是協助蘇時寒，巡夜司的兵力部署只有周巍然一個人知道，大理寺只出了幾個看守，其他的行蘇時寒也沒跟他過底，怎麼想都怪不到他頭上。

吳石遇也知道這個理，大臉擔憂的一團沖蘇時寒道：“一會兒陛下要是發怒，你別像之前那樣來，跪下認個錯，實在不行哭一哭，幾滴眼淚，你長得這麼俊俏，陛下看著也會心的。”

“……”

“……”

吳石遇說得太有畫面，蘇時寒和衛恒不約而同的渾起了皮疙瘩，惡狠狠的瞪了吳石遇一眼。

吳石遇跟尸打了多年代，子比尸還死板，被瞪了之后小聲嘀咕：“本來就是，你可比那個哭兮兮的小太監強多了。”

“什麼小太監？”

蘇時寒抓住關鍵，衛恒的臉也是一變，正要抓著吳石遇細問，李燃歡快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老衛、老吳、小蘇，好巧啊，你們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早？”

話落，李燃飛奔而來，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兩人，蘇時寒和衛恒默契的往旁邊一讓，李燃撲了個空，差點摔個狗吃屎。

“不早。”蘇時寒繃著臉說，給了吳石遇一記冷眼，大步朝前走去，李燃不死心的想要跟上，蘇時寒后腦勺有眼睛似的警告：“宮莊嚴，不得急走打鬧！”

“……”

李燃訕訕的停下。

嘁，這臭小子越來越沒意思了。

扭頭再看，吳石遇跟耗子見了貓一樣躲在衛恒后，李燃微怔，隨即釋然，這死胖子總算是開竅了，好不容易有了往上爬的機會，當然要好好討好新上司，畢竟人家可是太子面前的紅人。

思及此，李燃不正經的揚了揚下：“時辰還早，衛大人先行一步，下在這里等王大人一起。”

衛恒記著剛剛吳石遇說的小太監，略頷首算是應下，兩人一同往前走了十來步，吳石遇突然開口：“下剛剛什麼都沒說！”

吳石遇大臉繃，眼神堅定，顯然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只差在臉上寫上“打死我都不會再開口”幾個大字。

這里是皇宮，到都有林軍守著，吳石遇又這麼戒備，實在不是問話的好時機，衛恒只得下疑慮等過了早朝再說。

今日不知為何，百上朝的熱都很高漲，卯時還沒過去一半，人基本都齊聚在衡門外，三三兩兩湊到一起，小聲流著自己聽到的八卦，沒一會兒，所有人便都知道廷尉府昨夜闖進刺客的事。

案犯蘇問春自稱郡守府上下皆亡，頭上只剩一個哥哥蘇灼，那刺客會不會就是蘇灼？或者是與有婚約的未婚夫路橫州？

若真是兩人，拋開別的不說，他們也算得上是重重義了，只是不知那蘇問春的子生得什麼模樣，竟能讓兩人不顧生死前來營救。

眾人猜測，時不時抬頭打量蘇時寒一眼，蘇時寒站得直如松柏，毫不旁人影響。

卯時末，衡門開，百依次進議政殿。

剛站好，司殿太監高呼：“陛下到！”

眾人驚訝于趙震珩今日的勤政，卻不敢東張西，全都跪下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話落，滿殿寂靜，殿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顯得格外刺耳。

下一刻，周巍然進議政殿，視線和龍椅上的九五之尊撞個正著。

一路趕的匆忙，沒注意時辰，周巍然還以為自己遲到了，立刻跪下：“罪臣來遲，請陛下恕罪！”

趙震珩沒讓百起來，目沉沉的盯著周巍然，意味深長的問：“周卿何罪之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