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醫對五公主趙玉凝的案子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忱，惹得蘇時寒多看了他一眼：“你很關心這件事？”

不關心問你做什麼？

楚太醫腹誹，琢磨了一下笑著回答：“這不是好奇的嗎，難道還不讓人八卦了？”

“不讓！”

蘇時寒斬釘截鐵的說，楚太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一臉郁卒的跟著蘇時寒走出房間，邁出主院，冷不丁看見院門口跪了個姑娘，嚇得跳起來：“這里怎麼有個人？”

林語歡從院里挪到了院外，今天難得穿了一素凈的牙白領長，上有兩三層，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看上去與昨晚的主放浪沒有半個銅板的關系。

方才也不知道是怎麼出來的，膝蓋的子染上厚厚的塵土，搭配上垂泫泣的表，當真是狼狽又可憐，把蘇時寒活生生襯托翻臉無的負心漢。

“大人，奴家知錯了，大人要怎麼責罰奴家都好，只求大人千萬不要把奴家趕出去，奴家在京中舉目無親，實在不知離開廷尉府還能去往何！”

林語歡聲音沙啞，說出來的話又帶著哽咽，怎麼看怎麼可憐，楚太醫聽得眉頭皺，正要話，蘇時寒冷漠開口：“你既不想走，這幾日就先面壁思過，沒有我的準許，一步也不許出來！”

“是！謝大人恩準！”

林語歡欣喜若狂，一頭磕在地上謝恩，再抬頭時，白皙的額頭多了一個紅彤彤的印跡。

不知是不是跪得太久，起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楚太醫都下意識的心頭一，蘇時寒卻無于衷的轉朝前走去。

那背影，要多無有多無。

“姑娘，沒事吧？”楚太醫有點心疼，要是他自己的兒被這樣對待，他非沖上去錘那臭小子的腦袋不可！

林語歡臉發白，卻不敢向楚太醫說自己的委屈，只能倔強地搖頭：“沒事，是奴家惹大人不快，讓楚太醫見笑了，奴家這就回房面壁思過去。”

林語歡福迅速離開，楚太醫挑了挑眉，快走幾步跟上蘇時寒：“你跟這姑娘怎麼回事？人剛剛差點摔倒，你扭頭就走也太無了吧。”

“你若喜歡，可帶回家去。”

“……”

臭小子，他這把年紀都能給那姑娘當爹了，他帶人回家去做什麼？

楚太醫狠狠瞪了蘇時寒一眼：“你小子是不知道最近朝堂上有多人盯著你嗎？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別到拈花惹草，要是被人揪住小辮子有的是你苦頭吃！”

周常安被暫停職務，已經對他不滿，他越過衛恒暫代大理寺一職，太子趙琛也盯上了他，昨夜廷尉府出現那種事，幕后真兇必然也是切注意著廷尉府的態，一旦他行差踏錯一步，只怕就會被無數人趁機踩在腳下。

楚太醫這一聲提醒，發自肺腑。

知道楚太醫是出自好意，蘇時寒緩了神，偏頭解釋了一句：“我與沒什麼。”

“沒什麼就好。”

楚太醫點點頭，在這方面還是很信得過蘇時寒的，不過想到蘇問春，還是忍不住有點擔憂：“蘇家那丫頭，現在是朝廷重犯，謹舟你可不要犯糊涂啊！”

雖說那丫頭的頭發被剪得狗啃了一樣，那張臉卻還是好看的，兩人現在又同住一個屋檐下，蘇時寒年輕氣盛的，當真能目不斜視、巋然不？

“嗯。”

蘇時寒做了回應，話說到這里，楚太醫也點到即止，畢竟響鼓不用重錘，好話說多了也招人嫌的。

兩人一起坐馬車去了周常安府上，過了這麼多天，府上凝重悲戚的氣氛減了些。

門房躬領著蘇時寒和楚太醫去了周澤修的院子，進屋里，孫氏正坐在床邊好聲好氣的哄周澤修喝藥。

周澤修這幾日應該沒有胡來，面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些，至有了幾分，不再慘白一片。

“楚太醫、蘇大人，你們來啦！”

孫氏打著招呼，喂完最后一勺藥端著藥碗站起來，蘇時寒和楚太醫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夫人，我來給令郞檢查傷口看看恢復況。”

楚太醫溫聲說，孫氏早就習慣這個規矩，端著藥碗準備出去，踏出去一步，又掀眸看向蘇時寒。

上次是周澤修不配合治療才讓蘇時寒留下，這次他好像沒什麼理由再在旁邊旁觀。

“我與夫人一起在外面等。”

蘇時寒跟著孫氏一起走出房間，順手關上門。

門一合上，孫氏的肩膀便垮了下來，旁人雖然已經習慣周澤修的樣子，在孫氏這個做娘的心里，卻是永遠都沒辦法磨滅的痛。

“蘇大人，案子調查現在有進展嗎？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我兒清白嗎？”

“上次得到的信息太，不太利于調查，我想再來找令郞問問況。”蘇時寒打著太極把問題繞過去，但他聲音溫和，眉眼著誠懇，孫氏沒辦法生氣，只能無奈的嘆氣：“那日你走后我也問過修兒兩次，但他每次都只是不耐煩的發脾氣，本不肯跟我說。”

周澤修的反應無疑是讓孫氏覺得自己與兒子有了隔閡，所以兒子才不愿把真相告訴，孫氏怎能不傷心？

“夫人不必太過憂傷，想必周公子也是因為心不好才會如此對您。”

蘇時寒聲寬，孫氏難得不行，起絹帕眼淚，蘇時寒還想再說點什麼，余瞥見周常安進院門大步走來，與此同時，楚太醫拉開房門。

“楚太醫，修兒恢復得怎麼樣了？”

孫氏立刻止了哭急切的問，話落，周常安走到門邊，蘇時寒注意到他手里拿了一沓紙。

“令郞恢復得很好，傷口已經結痂長出新了，況比之前預估的要好，照這樣恢復下去，令郞也許不會全然失去行房能力。”

“真的嗎？”

孫氏喜極而泣，眼淚越發的控制不住，周常安難得沒有厭煩，拍了拍孫氏的肩膀：“好了，別哭了，修兒會好起來的，陷害他的兇手也會被找到的。”

蘇時寒從那沓紙上移開目看向周常安：“周大人莫非已有兇手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