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嗎？

最脆弱的脖子握在別人手里，只要在稍微用點力，就能被折斷，任何人在面對這種況的時候都不可能不害怕吧。

但這種時候，蘇問春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怯懦，只是睜大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蘇時寒。

看他到底會不會手，把自己掐死在這里。

“恨我嗎？”

蘇時寒又問，蘇問春咬著牙不肯出聲，后背已經冒出一層細的冷汗。

“記住這種覺。”蘇時寒退開，繼而松開掐著蘇問春脖子的手，“這里不是遠烽郡，任何人都不可靠，所以永遠不要給別人機會，讓人有機會掐住你的脖子！”

蘇時寒退回去坐好，甚至優雅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服。

蘇問春大口大口的呼吸，雖然剛剛蘇時寒并沒有用力到讓窒息，蘇時寒松開手后，卻還是有種重獲新生的錯覺。

“你說的‘別人’，包括你在嗎？”

呼吸平復了些，低聲問，不知經過哪里，馬車里的線變得更暗，蘇問春看不清蘇時寒的表，只聽見他清冷的有些決絕無的聲音。

“包括！”

不該相信這個皇城的人，即便是他，也要時時警惕，不要給他可乘之機。

他像當初在遠烽郡的時候，抓著的手，一筆一劃的寫字，教畫畫，如今，也教警惕防備，不要與人為善。

后面一路蘇問春捂著口沒再說話，是個好學生，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會牢牢記住并練運用，只是有點不明白，他教這些是為了什麼。

他是希在暗流涌的京都好好活下去，還是只想把訓練合格的合作伙伴，不要給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蘇問春不是蘇時寒肚子里的蛔蟲，他不想說的，永遠都猜不到正確答案。

馬車很快回到廷尉府，在車里待得抑，馬車一停蘇問春就迫不及待的鉆出去，還沒來得及下車，一個高大的人影就撲到車轅上，因為形太過龐大，慣太強，整個馬車都被撲得一震，蘇問春晃了晃，被蘇時寒扶了一把。

“大人，求大人給小的做主啊！小的活不下去了！”

那人扯開嗓子哭嚎，聲音獷，底氣十足，哭起來不讓人覺得可憐，反倒有點害怕。

仔細一看，撲在馬車上的，是個長著滿臉絡腮胡的大胡子，他生得高壯，這個天氣只穿著一件麻布背心短褂，出鼓鼓的胳膊，乍一看像屠夫或者打鐵的。

這麼一個糙老爺們兒，哭著求大人做主這種事，怎麼看怎麼讓人忍俊不。

“什麼人？誰讓你到這兒來的？”

徐林跳下馬車把大胡子拉開，大胡子也不掙扎，被拉開以后，從懷里拿出兩個油紙包得完好的包裹遞過來。

“大人，小的做的是小本生意，也沒什麼好給的，這是大人最喜歡吃的煎餅，只要大人能讓我見我家丫頭一面，大人以后隨便到小店吃東西，小的絕對不收大人分文！”

原是賣煎餅的小販。

蘇問春了然，對他里說的小丫頭有點好奇。

“本從不收禮，你拿回去吧。”

蘇時寒拒絕，率先下了馬車，蘇問春正要往下跳，忽見他轉過，站在馬車邊朝自己出手。

“……”

氣！

蘇問春腹誹，面無表的搭上蘇時寒的手這才借力跳下馬車。

那大胡子被拒絕后并不死心，掙開徐林跪在蘇時寒面前：“大人，我家丫頭沒了眼睛，又不能說話，小的實在擔心，求大人幫幫忙吧，小的日后一定當牛做馬回報大人！”

沒了眼睛，還不能說話，那個小丫頭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變這樣？

蘇問春被吸引注意力，不自覺停下腳步，大胡子不善言辭，說完就一個勁的磕頭。

這麼一會兒，已經吸引了不路人的注意。

蘇時寒俯抓住他的胳膊制止：“是被三殿下帶回去的，自會被妥善安排，你不要再鬧了。”

三殿下？一個賣煎餅小販家的小丫頭，怎麼會和三皇子殿下扯上關系？

蘇問春越發迷，那小販被蘇時寒說，臉上出猶豫，片刻后退讓：“那我不見小丫頭了，求大人幫我打聽一下現在怎麼樣可以嗎？”

“三殿下讓楚太醫幫檢查，若見楚太醫，我會幫你問的。”

“謝大人，謝大人！”

大胡子又磕了兩個頭，他很用力，再抬頭時，額頭磕破了皮，加上小心翼翼的眼神，看著人很不是滋味。

“大人，那這煎餅……”

蘇問春一把接過，怕蘇時寒返回，還飛快的低頭咬了兩口。

煎餅味道很香，菜也包得很多，蘇問春被那兩口撐得兩頰鼓鼓的說不出話來，只挑釁的看著蘇時寒。

東西已經吃了，他總不能再還給人家！

“徐林，給他十個銅板！”蘇時寒命令，垂眸睨著大胡子：“你回去吧，方才答應你的事，我會記得。”

大胡子激涕零的離開，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去，蘇問春努力嚼著里的東西，想問問蘇時寒那個小丫頭的事，冷不丁聽見這人無奈的安：“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

他以為是真的想吃這兩個煎餅？

蘇問春松鼠一樣努力鼓腮幫子咀嚼，好不容易咽完里的東西想要證明自己絕不是這種吃貨，徐放慌慌張張跑來：“大人，不……不好了，林姑娘懸梁自盡了！”

懸梁自盡？

蘇問春挑眉，到邊的話咽下，扭頭又咬了一口煎餅。

這位林姑娘子還真是很烈啊，才被冷落了幾天就鬧上吊這出，要是讓把自己這段時間的事都經歷一遍，豈不是尋短見都要尋好幾遍？

蘇問春在心里嘀咕，蘇時寒沉著臉要跟徐放走，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蘇問春：“還不跟上？”

“……”

是你自己的心頭好上吊了，關我什麼事？

蘇問春翻了個白眼，被蘇時寒冷冰冰的瞪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認慫，乖乖的跟在他后面。

跟上就跟上，一會兒要是那位林姑娘氣得咬舌自盡可就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