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翎不和路橫州廢話，直接提劍和他打起來，路橫州對手里的武很有興趣，耐著子陪著過了幾招，發現只有三種變化以后，把東西從喬翎手里搶過來，這才解釋了一句：“是占我便宜，這東西借我研究研究，你幫我安一下，讓別鉆牛角尖想不開。”

說完拿著鞭子離開，喬翎知道打不過他，由著他離開，來到蘇問春面前，仔仔細細查看有沒有傷。

鬧了這麼一出，蘇問春冷靜下來，沖喬翎勾了勾：“他沒撒謊，是我占他便宜。”

“你渾都了，先沐浴換服吧。”

喬翎把蘇問春帶回自己房間，知道路橫州心大意不會給蘇問春準備什麼服，喬翎自己還帶了一包袱的服過來。

蘇問春比喬翎矮一點，服不會過于寬大。

趁著蘇問春洗澡的時間，喬翎熬了一副祛風寒的藥給。

現在天這麼冷，蘇問春就這樣在外面晃了一天，必然是會染上風寒的。

蘇問春洗得很快，洗完換好服出來，被喬翎盯著喝完藥以后，就拿著那套銀甲到后院，坐在井邊打了水慢吞吞的刷洗。

喬翎知道那是蘇灼從越西穿回昭陵的，安靜陪在旁邊。

這個時候，再多的言語都變了累贅。

蘇問春刷得很仔細，不放過任何地方，刷著刷著，想起蘇灼第一次和路橫州伏擊越西敵軍回來以后渾是的樣子。

沒有人是天生殺人如麻的，盡管死的人是作惡多端的越西敵軍，蘇灼回來以后也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他換下來那是蘇問春親手幫他洗的，那也是蘇問春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也很害怕，但害怕之后就只剩下慶幸。

很慶幸那些是別人的，而不是從蘇灼里流出來的。

回憶太過鮮活明，蘇問春有了傾訴的念頭，忍不住問喬翎：“阿翎，你之前聽說過蘇灼嗎？”

“聽說過，他與路小世子是昭陵在軍中最有名的后起之秀。”

天下人無論男，都喜歡聽叱咤風云的英勇故事，當初路橫州和蘇灼伏擊殲敵數百的事傳京中，在京中的貴中掀起了很大一番波瀾，不知有多人翹首以盼，想見見這兩位年有為的小郎君。

“我認識的蘇灼，不是什麼后起之秀，只是個喜歡惡作劇作弄別人，又非常臭自的一個人，他說話毒舌，總是專門人痛，從來不知道憐香惜玉是什麼，以欺負自己的妹妹為樂，我一直都不覺得，像他這樣的人，會為什麼名震天下的將軍。”

在眼里，蘇灼就是蘇灼，不管他殺過多人，升了多大的，只要回到面前，就只是那個喜歡欺負的蘇灼。

不覺得他會名震天下，但現在，他當真了昭陵家喻戶曉的人。

不過，是臭名昭著。

“看來，蘇小將軍作為哥哥，并不是很稱職呢。”

喬翎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輕快一些，能明白蘇問春現在承著什麼樣的痛苦，所有的安都只會顯得徒勞無力。

蘇問春勾笑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其實，蘇時寒在遠烽郡的時候和現在也完全不一樣，在遠烽郡的時候他雖然也不是很笑，但整個人是暖融的沒有任何惡意的，即便是蘇灼隔三差五的就要拉著他比試一場，他也很有耐心，不會有任何不快。”

說著話，蘇問春腦海里浮現出兩個年一起打鬧的樣子，肆意又張揚，渾自有一讓人不能直視的耀眼芒。

“比起蘇灼，蘇時寒更像是一個哥哥，蘇灼會搶我的糖葫蘆，但他只會買很多我喜歡吃的零投喂我，蘇灼會惡作劇欺負我，但他舍不得我流一滴眼淚，每次都會把蘇灼胖揍一頓幫我出氣，但是如果有外人敢欺負我，他和蘇灼又會同仇敵愾，把那個人狠狠教訓一番。”

蘇問春曾以為，這兩個男人，會永遠這樣保護，但現在，他們都看著陷在無盡的痛苦掙扎中，不肯給任何一點希。

“也許，蘇廷尉是有什麼苦衷的。”

喬翎忍不住說，蘇問春眼角下一滴淚來，抬手了一下，彎眸笑起，本就哭得紅腫的眼睛瞇一條：“阿翎，跟我說說你那位小未婚夫吧，他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想到蘇問春會突然問到這個，喬翎愣了一下，隨后有些赧然：“我雖然和他定了娃娃親，但那時候太小了，本沒有男之，如今只記得他那個時候和其他世家小爺差不多吧，在長輩和先生面前裝得正正經經，下學以后便和一群孩子一起撒野，在知道自己有門娃娃親以后，也曾捉弄于我，結果被我爹和他爹聯手打了一頓，后來我就躲著他了，再后來他們家就出事了。”

喬翎講得平淡無奇，畢竟這些事已經過去十多年了。

不過怕蘇問春誤會，喬翎又多解釋了一句：“之前我說要守著這個婚約其實只是托詞，那日晚宴的形你也看見了，我若不拿這個做借口擋著，只怕要卷許多是非之中。”

“嗯，我知道。”

蘇問春點點頭，又撿了幾件在遠烽郡的趣事說，越說到后面，的語氣越平靜，好像那些曾經的好，都被自己親手從記憶中剝離出去。

喬翎在旁邊聽得難起來，想說點什麼安，蘇問春已刷完蘇灼的銀甲站起來。

銀甲上面的臟污被完全洗凈，恢復了原本的鮮亮威武，只看這銀甲便能看出其主人的風姿有多俊逸卓絕。

“阿翎，謝謝你今晚陪著我，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蘇家已經沒了，蘇灼也變現在不人不鬼的樣子，蘇家總要有個人好好活著才行。”

所有人都覺得好好活著是最簡單容易的事，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和廢又有什麼區別？

喬翎覺得蘇問春現在的狀態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里不對，只能順著蘇問春的話說：“嗯，你能這樣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