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出了實話，便顯得像是在挑唆袁景年和代宗的父子關系一般。

最終，德才只是搖了搖頭，陪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可能是奴才多心了。”

“唔。”代宗淡淡應了一聲，“你這老奴人越老，心思倒是越多了。走吧，咱們去海棠宮。”

“是。”

德才趕應下，和代宗一起往前走去。

……

秦府。

秦歆這幾日一直沒閑著，努力在郊外李家的各產業里，探尋著李家那位真正大公子的行跡。

袁景知這幾日不知道在做什麼，一直沒有來看秦歆。

不過，也是由于手邊一直有事的緣故。秦歆這幾日一直忙著，也沒注意到袁景知沒來看自己的事。

不得不說，李兆的確是心思縝，機敏得很。他將真正的李公子藏得妥妥當當的，外人本就無緣得見。

雖然秦歆也是個聰明人，但要找到李大公子的行蹤，還是頗費了一番心力。等終于找到了李家的大公子，卻是在一旬之后的一個午后了。

李家的一別業里，到都是靜悄悄的。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里負責看守的人，卻是異乎尋常的多。

秦歆先前踩好了點，這會兒帶著玉瑤，還有幾個得力的部曲親兵，一起在院子外頭埋伏起來。

玉瑤看看那院子，悄聲問了一句：“大小姐，您確定就是這里？”

“不錯，就是這里。”秦歆蹙眉，沉聲道，“不信，你們自己想一想就是。這里的東西這麼，看起來也是個不起眼的小院子，何以看守的人卻這麼多。所以這里關著的，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玉瑤聽得點點頭，信了秦歆的話。

邊的部曲低聲音，問秦歆：“大小姐，咱們眼下該如何做？”

“你們先什麼都不用做，等我的指令就是。”

秦歆吩咐了邊的幾個人一句，悄悄從宅院的另一邊，繞到了柴房附近。

大概是由于絕大部分的人都在看守李公子的緣故，這柴房旁邊的人倒是不多。

秦歆拿出邊隨攜帶的一瓶火油，往柴火上一澆，又點亮了火折子，往火油上頭遠遠的一扔。頓時，火呼的一下便燃了起來。

秦歆并未急著開口說什麼，而是等了半天，眼看著火苗燎了半邊柴房下去，才著嗓子又了一聲：“走水啦！快來救火啊！”

說完，便將自己藏在一邊，觀察著外頭的靜。

眼看著火越發的旺盛，許多人一聽見秦歆的話，也就跟著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別院里頓時沸騰起來。

“什麼，走水了？”

“這是怎麼會著火的？快，快找人去救火啊！”

“快打水，快……”

別院里頓時了一鍋粥。一時間，所有的人都跑了過來，急匆匆的打水救火。

秦歆看著他們飛狗跳的忙碌模樣，滿意地勾了勾。

既然那群人的眼都放在救火這件事上，那麼想來，李公子那邊，就沒什麼人繼續看守了。

秦歆悄悄從假山后頭離開，直接前往后院李公子。

后院那里，這會兒果然沒人。

秦歆看見眼前的形，不由松了口氣，急忙指揮部曲將李公子從院子里救了出來。

那李公子在別院里一個人待了不知多久，已經待得有些木然。被秦歆救出來之后，他的第一反應并非謝，而是想要張口呼救。

秦歆看清了李公子張的模樣，連忙一抬手，狠狠甩在李公子腦袋后頭。

李公子還沒來得及呼救，便一下子便暈了過去。

這下，便萬事俱備了。

秦歆松了口氣，道：“把人帶走。”

“是。”

部曲們答應一聲，帶著那真正的李公子，離開了李家的別院。

這京城的郊外，到都是貴人們家里的產業。不止李家在這里有別院，秦家也是有的。

秦歆帶著李公子從外頭回來，直接便進了秦家的一別院。

看見自家主子回來，那別院里的人自然不會阻攔，任由秦歆進去了。

秦歆將李公子帶到后院，舀了瓢涼水，往他臉上一潑。

李公子打了個寒噤，頓時清醒過來。

看著眼前的一群人，他不由有些驚恐，良久才冷靜下來，沉聲問：“你們是誰。為何要綁架我？”

見李公子說話間神智還算清楚，秦歆也就松了口氣。不管怎麼說，至這李大公子沒有被李兆關廢人。

“李大公子，你放心好了。”秦歆笑著來到李公子邊坐下，淡淡道，“我們不是綁架你的匪類，而是來救你的人。”

“救我？呵，你們會有如此好心？”李公子冷笑一聲，淡淡道，“或許你們是聽說了，這里有個李家的子孫，以為我奇貨可居，才會故意過來綁架我吧……若真是如此，你們可就打錯了主意。”

李公子都不笑笑，還算冷靜。秦歆也有心聽他多說幾句，好借機李公子的底，看他到底是腦子清楚，還是旁的什麼況，便興趣地挑起了眉：“哦？你說說。”

“我是李家的子孫，不假。不過，你們不要以為我對李家來說，有多重要。”李公子冷哼一聲，說著說著，眸間浮現痛，“我對李家而言，不過是個無關要、隨時可以丟棄的小卒罷了。而且你們看，我從部以下，子都是不能彈的，行都不便利。哪有任何一個貴族之家，會在意像我這樣的人？”

李公子越說，越是有些激。脯急促起伏，有種眼看著就要斷氣的覺。

秦歆生怕這李公子當真出事，連忙阻止他：“行了，你不必多說了。我們的確是來幫你的。”

“呵……”

李公子冷笑一聲，宛然不信。

秦歆了額頭，覺腦袋生疼：“你知不知道李兆？”

“李兆？”李公子聞言沉默了下，眼里閃爍起羨慕嫉妒、悲哀麻木之類的神，兼而有之的復雜芒，“他是李家的子孫，我不能與他相比。”

“哦？”秦歆聞言笑了，淡淡道，“你才是魏國公府真正的嫡子，怎麼就不能和他相比了？”

“你？”

李公子聞言，震愕地抬起頭來。他也是未曾想到，秦歆居然對這件事一清二楚。

秦歆坐到李公子面前，沉聲道：“你可知道，李兆最近反客為主，將你的親生母親圈了起來。”

“我、這……”

李公子震驚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歆盯著他，緩緩道：“但凡你還惦念著李夫人對你的生育之恩，為人子，你就應該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才是。”

李公子神復雜了半天，最終一咬牙，道：“好，我知道了。你們找我過來，就是為了對付李兆，是不是？”

“是。”秦歆淡淡一笑，“如果李兆沒有后的鎮國公府，那他就什麼也不是了。”

“好。”李公子用力一點頭，道，“我會出手幫你們的。至有我待在你們邊，你們要對付李兆，就多了幾分正統的憑據！”

“不錯，我們也是這個想法。”

看李公子還算上道，秦歆滿意地一笑。

一行人在京郊待了一個下午，稍作休整，便坐馬車回了秦府。

李公子和秦歆共用一輛馬車。路上，秦歆一直在冷眼打量著這位真真正正的李公子。

看了許久，秦歆不由想，李兆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人。至這位真正的李公子和他相比，就要相形見絀許多了。

這李公子大概是要排遣寂寞、長期浸于各種書籍之中的緣故，上的氣質溫溫，像個書呆子一樣。而李兆則是表面上溫文爾雅，骨子里卻是個鷹視狼顧、不擇手段的狠戾之人。如此想來，也難怪前任的魏國公會選擇李兆做自己的接班人……

秦歆想著想著，忍不住嘆了口氣。

只是恐怕就連魏國公自己，也沒想到，李兆不是魏國公府可以利用的對象。

所以如今，李兆便如一只真正的虎狼一般，回頭反噬了魏國公府。

所謂養虎患，不過如此。

秦歆想了想，問李公子：“你什麼名字？”

李公子拱了拱手，輕聲道：“在下名李辰。”

“嗯。”

秦歆點點頭，便算是知道了。

一路回到府里，秦歆將李辰喬裝打扮一番，放進了自己的院子里。

剛一回到院子，便聽見外頭有小丫頭在唱一首兒歌。那兒歌的調子聽著古里古怪的，被年的小丫頭唱出來，更是尖銳得讓人不舒服。

秦歆聽得皺眉，了太。

玉瑤看見秦歆不適的模樣，連忙走出去，低聲叱道：“不許再唱了。小姐還在里頭呢，你們在外頭胡唱些什麼？”

“玉瑤姐姐……”

那些小丫頭一個個都害怕玉瑤。看見玉瑤來，們頓時低下頭，一個個都不敢說話了。

秦歆在里頭了一聲：“玉瑤，你帶們進來。”

“是。”玉瑤答應一聲，轉頭看向那幾個小丫頭，“聽見沒有，跟我建立。”

小丫頭們便怯生生地走進了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