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歆擺了擺手：“我自有的用途，你去就是了。”

“是。”

玉瑤疑慮重重地看了秦歆一眼，轉去蘇六娘。

然而總是覺得，秦歆要做的事，似乎著幾分兇險。

蘇六娘很快被帶到秦歆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個頭，道：“拜見主人。”

眼下，蘇六娘已經認了秦歆為主。

暗衛對主人，是絕對的忠誠。蘇六娘絕不會做出背叛秦歆的事，終生都會以秦歆的意愿為意愿，永不更改。

而秦歆，自然也知道這一點。

微微點了點頭，直接問道：“蘇六娘。你裝作我的時候，會被人認出來麼？”

蘇六娘想了想，搖頭道：“十之八九，是不會的。”

對于這個答案，秦歆算不上滿意：“那剩下的十之一二呢？”

“至于剩下的十之一二，是屬下遇上了您極親近的人。”蘇六娘恭敬地低頭，“而且，那人故意問了屬下一些回答不上的問題。畢竟屬下對您的好和經歷，雖說是了解了一大部分，卻并未達到絕對的了解。譬如，若是對方屬下箭，屬下雖然也會一些，但也不能達到您箭的神乎其技。”

原來如此。

如果只是在這樣的細節上會暴，那麼，蘇六娘就已經是個合格的替了。

秦歆聽得滿意，點頭道：“很好。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任務。”

蘇六娘磕頭道：“主子請講。”

“你——”秦歆的話說到一半，忽然看向玉瑤，“對了，我在外頭燉了一碗小吊梨湯，這會兒應該好了。玉瑤丫頭，你把梨湯去拿來給我。”

“知道了，大小姐。”

玉瑤不疑有他，點了點頭便出去了。

玉瑤走后，秦歆便定定地看著蘇六娘，眸沉沉。

蘇六娘被秦歆看的一陣怔愣，不知道秦歆到底是想做什麼。

良久良久，秦歆勾起一抹笑意來。

……

玉瑤去拿了外頭的小吊梨湯之后，便回來了。

那梨湯煲了許久，銀耳已經化在了湯里。玉瑤拿趕的布巾濾掉了湯里的殘渣，把湯碗遞給秦歆：“小姐請用。”

“嗯。”秦歆答應一聲，接過湯喝了兩口，沖蘇六娘道，“我先前告訴你的事，你一定要小心的辦，不能出差池。”

蘇六娘低頭道：“是，知道了。”

秦歆笑笑：“好了，你出去吧。”

“是。”

蘇六娘又答應了一聲，轉便出去了。

留下秦歆坐在榻上，繼續喝著小吊梨湯。

玉瑤看著蘇六娘的背影，不住慨道：“這蘇六娘和大小姐您，長得還真是像呢。尤其是在蘇六娘特地接過暗衛那邊訓練之后，和您就更像了。”

“是嗎。”秦歆笑了笑，意味深長的道，“暗衛和替這樣的人，原本就是應該和主子相像，才能做好這一行的。若是暗衛真能做到和主子一模一樣，那反倒是好呢。”

“小姐說得對。”

玉瑤點點頭，覺得秦歆說的很有道理。

另一邊。

蘇六娘離開秦歆的院子之后，大大松了口氣。

隨意扯了扯上不太習慣的暗衛服，看看天馬上就要黑了，便從后院的墻上翻出秦府，前往皇宮。

沒錯，這人其實并不是蘇六娘，而是秦歆本人。而真正的蘇六娘已經換上了秦歆剛才的服，代替秦歆待在了房里。

秦歆今夜前往皇宮的目的，自然是盜虎符。畢竟，可不是會因為袁景知的幾句話和關懷，便放棄自己想法的乖巧姑娘。

一路來到皇宮門外，秦歆算準了時間，拿出飛爪，在防守最薄弱的地方套上飛爪，跳進皇宮。

進了皇宮之后，在假山后頭蹲下，耐心地等起了時機。

想要的時機，很快便來了。

一個小太監從前頭打著哈欠路過，手上還拿著什麼東西。想來是哪個宮里的，正在替主子辦差。

很好，被選中的倒霉鬼，就是他了。

秦歆瞇起眼睛，直接從假山后頭出來，悄無聲息地跟了小太監幾步，直接一掌拍在小太監后頭。

那小太監嗚的了一聲，直接便暈了過去。

秦歆松了口氣，迅速將小太監拖到假山后頭，換上那太監的服，畏畏地往后走去。

秦歆走得很慢，也很小心，一路來到海棠宮那邊。

最近皇帝盛寵棠嬪的事，人人皆知。或許從棠嬪那里，可以探聽出什麼來。

秦歆打著這樣的主意，正要繼續往前走。誰知路過某間宮殿的時候，忽然聽見兩個人在那里竊竊私語。

“唉。那棠嬪娘娘，如今還真是夠慘的。剛被抬嬪位才多久，便又變了普通的宮。”

“什麼宮，眼下的棠嬪娘娘恐怕連個宮都不如。至宮不用每天挨個二十七八鞭子，再跪拜林貴妃的畫像吧？”

“這倒也是。不過啊，棠嬪這得寵失寵的，也真是忽然得。先前被皇上捧上了天，誰知轉眼皇上便不頂事了，眼下得勢的人，又變回了貴妃娘娘。唉，棠嬪先前可真是將貴妃娘娘得罪得慘了。難怪貴妃娘娘如今啊，要這樣去對付。”

“是呢。所以說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要是像棠嬪這樣，將其他所有人的寵都搶到自己上來。那即使一時間寵再多又能如何，最后還不是被關到慎刑司里的下場？”

兩個宮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遠了。

秦歆卻是聽得深思起來。

按照們的說法，棠嬪如今已經被關押在慎刑司里了。那麼，找棠嬪問個分明的想法，也就徹底失敗了。

既然如此，的下一步，又該怎麼走？

秦歆正琢磨著這件事，忽聽后頭有人嗓音低沉地了一聲：“前頭的小太監，你是什麼人？站住！”

秦歆一個激靈，回過頭去。

后頭來了兩個金甲武士，看樣子是宮巡邏的侍衛，正皺著眉頭看。

秦歆連忙掐尖了嗓子，說道：“奴才是劉貴人宮里的連英，主子讓奴才出來，給去膳房拿些點心。”

劉貴人是確有其人的，只是一直不寵，在后宮中的地位宛若個明人而已。既然劉貴人是明人，那邊的奴才自然也是明人一般。即便自己冒充了宮里的人，也不會被人察覺。

秦歆打著如意算盤，一邊看著對方的反應。

果然，那兩個金甲武士沒有多想，便揮揮手讓走了。

秦歆松了口氣，剛要離開，后的武士卻猛地又想起了什麼，了一聲：“等等。”

怎麼又要等等？秦歆不解地回過頭：“兩位侍衛大哥，我這邊的確是還有差事……”

“前頭林貴妃林娘娘下了命令，宮中所有人行走，都是認腰牌不認人。沒有腰牌的，一律當細理。”侍衛沖秦歆手，“你的腰牌呢？給我們看看。”

糟了。

秦歆一聽，頓時僵在原地。

先前進宮進得急，來不及調查宮中如今的況。想不到現在，林貴妃居然下了狠心，恨不得將這皇宮變鐵板一塊。

剛才的小太監上，的確是有一塊類似腰牌的東西。但眼下天已經黑了，宮中線昏暗。哪有機會，去看什麼腰牌不腰牌的？

原是想著進宮之后再看看腰牌上的消息，誰知眼下，居然已經沒有機會了……

秦歆一咬牙，忽然驚呼一聲：“你們看，后頭是什麼？”

那兩個侍衛被的聲音弄得一驚，齊刷刷地回過頭去。

秦歆抓住機會，并指刀，在那兩個侍衛的頸子后頭狠狠敲了下去。

只聽砰砰兩聲，那兩個侍衛一起暈倒。

秦歆頓時松了口氣。想不到平時用來打暈人的這一招不怎麼好使，關鍵時刻卻并沒有給丟臉。

只是剛才，打中的位置是頭盔，而不是真正地后頸。有了一層頭盔的遮擋，想來這兩個人要清醒，也不過是須臾旦夕之間的事。所以，在他們清醒之前，還得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

秦歆想了想，一咬牙，就近找了一間看上去還算面的屋子，翻窗戶跳了進去。

誰知這一跳窗戶，頓時聞到了一子霉味。

秦歆皺著眉頭捂住鼻子，一抬頭，看見前頭堆著一大垛的稻草，旁邊還有個奄奄一息、憔悴損的人。

那子氣度溫婉，原本的面容也該是麗的。只是如今，的容貌已經憔悴損，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顴骨都從臉上支棱了出來，仿佛就要刺破臉皮一樣。

秦歆看著這子的模樣，忍不住一驚。

那子看見秦歆，也是瞬間大驚，張就要喊人。

“別！”

秦歆低聲音低喝一聲，用手捂住了對方的。

對方嗚嗚幾聲，很快便溫順下來。

秦歆微微松了口氣，低聲道：“我只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殺人的。看你的模樣，想必是這宮中的囚犯。既然如此，你就該知道，我和你一樣，都是不這皇宮歡迎的人。所以，你是要替這皇宮抓住我，還是留下我、讓我幫你一把離開這里，你應該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