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片刻，視線都很復雜。

秦歆看了后的祖母和母親一眼，笑著點點頭：“好，我這就進宮。”

也知道，秦夫人和秦老夫人心里的問題一定有很多。只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和對方解釋了，只能先解決了宮里的事再說。

秦歆騎上馬，和俞落一起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直到這時，秦夫人和秦老夫人才紛紛松了口氣。

秦老夫人猶豫著開口道：“志兒媳婦，你說這歆兒和太子殿下的關系，莫非是……”

“娘。”秦夫人眼皮一跳，連忙制止秦老夫人，“咱們誰都別胡思想。在歆兒還沒回來正式說起這件事之前，咱們就當它沒有發生過好了。”

“對對，你說得是。”秦老夫人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連忙點頭。可是轉念想想，又有些忍不住，“咱們家歆兒，莫非是要為太子妃了？”

“何止是太子妃……”秦夫人臉復雜。

眼下，這太子已經拿住了京城和皇城的命脈。他又是代宗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代宗如今又是這麼個狀況。只怕再過不久，這太子就會即位，為皇上。到時候，秦歆便是皇后了。

秦老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臉復雜得要命。

婆媳二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慨了一陣子。

想不到秦歆這丫頭平日里一副嫁不出去的簡素模樣，關鍵時刻，卻能有這種本事。

“娘，咱們進去吧。”

秦夫人默默說了一句，扶著秦老夫人進了后堂。

秦老夫人點點頭，一起進去了。

在們后，秦若蓮呆呆地站在那里，臉扭曲猙獰許久。

從剛才的話里，已經聽出了秦歆和太子的關系。也是沒想到，秦歆那賤人居然會為未來的太子妃……

太子妃？就秦歆那樣的賤人，配嗎？

絕對，絕對不會讓秦歆那賤人心愿得償！

秦若蓮的臉漸漸扭曲而瘋狂。

……

另一邊。

秦歆和俞落一起進了宮。

宮里似乎是有人過武，到都是尸，還有鮮。好在剛才，宮外還算安寧，沒有這些東西。

秦歆問：“這些尸，是什麼人的？”

“回郡主的話。”俞落對秦歆很是恭敬，“這些尸，都是二皇子的人留下的。”

“二皇子？”秦歆蹙眉，“你們還是和他手了？”

“是。”俞落點頭，“在京城的時候，太子殿下的人輕易便說服了武威將軍林傳武。也正因如此，咱們在外頭沒有遇見過多反抗。倒是在城的時候，二皇子很是執意地反抗了一陣子。”

對于林傳武的決定，秦歆倒是不怎麼覺得意外。這人雖然愣得，卻也不是個傻子。憑先前他為秦歆出頭、力戰北狄使者的事，就不難看出他的為人，其實還算不錯。

秦歆點頭道：“既然袁景年如此怙惡不悛，那太子也就沒有必要再給他留什麼面子了。”

俞落道：“不錯，太子殿下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說著話，一路來到花園里。

這會功夫，花園也沒了往日的繁華和富麗。這里到都是焚燒過的花葉枝干，看上去可憐得要命。

秦歆緩步走進去，發現林貴妃和袁景年一起被反捆著雙手，委頓地坐在地上。

林傳武站在旁邊，一臉不忍。只是再怎麼不忍，他也沒有辦法上前將林貴妃的捆綁松開。

袁景年的臉沉而扭曲。他憤憤地看向林貴妃，怒道：“你的好弟弟，事不足敗事有余！”

林貴妃也是一直哭個不停。眼看著袁景知已經到了這里，如何還不知道，自己的夢已經破碎，“傳武，你怎麼能如此做。你這是害了我，害了我啊！”

“阿姐……”林傳武漲紅了臉，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這太子殿下，才是咱們大衍江山名正言順的主人。您為何要和皇位正統的繼承人作對呢？”

“你、你！”

林貴妃聞言大怒，險些暈厥過去。

袁景年一臉惡毒地瞪著林傳武看了半天。

良久，他才冷聲道：“袁景知，事到了這一步，原是我技不如人。行了，你把本皇子放逐去西北吧。”

說話間，袁景年還在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若是袁景知將他封為藩王，遠遠的放逐出去。他就趁機在藩地發展出一支自己的勢力，等這勢力，他便揭竿而起反抗景知。到時候，嘿，這江山還不是他的？

袁景年想得滋滋，殊不知，袁景知本就不會容忍他的小算盤。

袁景知淡淡看了袁景年一眼，笑道：“二堂弟，你素來聰明得。對于你自己的下落，你也是琢磨得極好的。”

“那又怎了？”袁景年不耐煩道，“你快放了我，我和你不相干。咱們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你不是要為難于我吧？”

“我自然不會為難于你。”袁景知淡淡說了一句，上前輕聲道，“只是，我也沒有必要再留著你了。”

袁景年聽得一愣：“你說什麼？”

袁景知沒有說話，沖著后一揮手。

方才俞落帶秦歆宮之后，便自己去了其他地方。這會兒俞落走了出來，背后跟著幾個小太監。那幾個小太監手里抬著一張桐木榻，床榻上的人，赫然就是代宗！

先前那開藥給代宗的太醫，也跟在后頭。這會兒他哆哆嗦嗦地抬手，給代宗喝下了一碗藥。

代宗一喝下那藥，原本委頓的生機便恢復了不。他抬起手，指著袁景年大怒道：“畜生，逆子，你居然還敢待在這里。你連你的父皇都敢害，還敢和這人做下悖德的事來，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的？”

“啊，父皇！”袁景年從未想過，代宗居然還能開口說話。他頓時大驚失，支吾連聲，“我、我……”

“你什麼你！”代宗怒瞪著袁景年，恨不得將他吞吃腹，“你這個逆子，朕再也不想看見你。”

“好了，皇叔。”袁景知淡淡說了一句，俊的容上，是令人不容忽視的威儀，“聽您話里的意思，是袁景年害了您，讓您變現在的樣子。對嗎？”

代宗冷哼一聲，憤怒地別過頭去。

他固然是對袁景年深惡痛絕，但他也同樣不想讓袁景知討到什麼好去。

袁景知也不在乎代宗的態度，淡淡一笑，看向其他人，朗聲道：“方才皇上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是，聽見了。”

“奴婢聽見了……”

那幫子奴才生怕討好袁景知的速度稍慢，連忙參差不齊地答應。

代宗一聽這聲音，又險些氣歪了鼻子。

只是如今，形勢比人強。即使代宗再不愿也沒有辦法，只能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袁景知揮手道：“好了，你們將皇上送到后殿去。”

“是，奴才知道了。”

“奴才遵命。”

奴才們紛紛答應一聲，抬起床榻，送代宗去了后頭。

袁景年額頭上的汗水，啞聲問：“袁景知，你到底想做什麼？”

“孤想做的事，什麼時候到你來問。”袁景知冷笑一聲，笑容里滿含譏誚，“俞落，擬圣旨。二皇子袁景年謀害父皇，十惡不赦，著賜死。”

“是。”

俞落答應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長刀，往袁景年頭上砍去。

“不，袁景知，你不能殺我。”袁景年萬萬沒想到，袁景知居然是來真的。他大驚失，雙手撐在地上，不停往后頭挪去，“咱們都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你不能弒殺親！你，啊——”

慘聲傳來。

袁景年頸間濺出一蓬鮮，子痙攣了兩下，氣息就此斷絕。

秦歆忍不住閉了閉眼。

即使早已習慣旁人濺三尺的模樣，卻還是不想親眼看著殺人的場景。

袁景知低眸看了秦歆一眼，手指不聲地抓了秦歆的手。

如今，這里的罪魁禍首當中，還有一個人沒有理。

“至于，林貴妃……”袁景知瞇起眼睛，看向林傳武，“將削發為尼，送到宮外的景福庵安置。著人看守著，讓日日夜夜為了這件事而懺悔。林卿，你看如何？”

袁景知說話行間，已經有了君臨天下的威嚴。

林傳武既是已經決意要跟隨袁景知，便自然不會去反駁他的話。何況眼下袁景知還能留下林貴妃的一條命，對林傳武來說，這個消息比其他的消息都要好得多了。

“是，殿下。”林傳武松了口氣，低頭道，“臣多謝殿下恩典。”

林貴妃原本想要死到底，卻不意還能留下一條命。頓時，也沒了再去反抗的心氣，雙目失神地離開了。

袁景知又開始事無巨細地安排其他人要做的事。

接管前朝的事宜，接管被袁景年收買的那些小手中的勢力。釋放棠嬪，派人去看好袁景晟……一件件事，他都安排得得心應手，毫無紕。

秦歆看著袁景知，忍不住在心底贊嘆。

不愧是中的男子，如此耀眼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