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第11章 扎紙老頭…
我跟我媽去了左邊掛白的地方,堂屋里擺放著棺材,靈柩上掛的像是一個瘦的老頭著微笑,我只看一眼就移開了。
剛進屋,主家有一個頭上戴著孝布的立即過來迎接,跟我媽說了兩句話,就請到了旁邊的屋子。
后來向本家一打聽就知道了,對面那紅對聯的是辦喜事。昨天白天剛把新娘子接回來沒一會兒老爺子就過世了。
山村里的忌諱很多,尤其是在辦喜事的最怕到抬棺材出殯,或者是看到掛白的,老人都說辦喜事的時候到跟死人有關的。
這就是霉運當頭,是要倒霉的。
這個不大的四合院就出現了這麼尷尬的場景,這邊老爺子去世滿屋子掛白,哀樂鑼鼓喧天。
那邊著紅彤彤的對聯,擺著喜酒。
那邊新郎臉鐵青,昨天晚上新娘子一直在哭,差點婚都結不下去了。
我知道今晚肯定是不能回去了。
沒有幾個人守夜,靈堂里冷冷清清的,我媽跟本家的一些人在說話,我被安排在后屋一間房間。
我其實不認床,但不知道是因為我的墻壁后面就是靈堂的緣故,還是因為靈堂里那刺鼻的燒紙味有些嗆人,我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后來我就干脆起來了,堂屋里冷冷清清的就擺了一口黑木棺材,還有燃燒的蠟燭飄飄忽忽,在大門口搭的靈棚里孝子們都蹲在火爐對著棺材上香。
我看到四合院對面的結婚的新房門關的死死的,按理說結婚是很喜慶的,但大概是因為這邊楊家老爺子去世的緣故,對面除了門口掛的紅燈籠亮著,顯得格外冷清。
我起夜去了趟廁所,然后百無聊賴的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準備回屋的時候我聽到院子外面的村路上有車鈴聲,一個駝背彎腰的老頭推著一件銹跡斑斑的三車進了院子。
生銹的三車發出嘎吱嘎吱的舊聲,有些刺耳。
來的是一個年歲已高的老頭,因為駝背顯的很矮,而且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駝背老頭進院子后說自己是做手藝的,被楊老爺子的大兒子楊大武請過來扎紙人和紙馬的。
我不知道你們那里有沒有這種風俗,但是在我們這里,給死人扎別墅,扎轎子和紙人,其實很常見。
駝背老頭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甕聲甕氣的聽的模糊,但有人聽是給楊老爺子扎扎紙人紙馬的,圍著門口一個帶著孝布的趕就過來招待。
駝背老頭說自己要趕時間,找了個木凳子坐下就在院子里忙活了起來,昏暗的燈下他的作很利索。
大概是從事這門老手藝很多年了,手里一把老舊剪刀游刃有余,我剛巧睡不著就坐在旁邊看。
這駝背老頭扎了紙房子和紙馬,又扎了一頂轎子和一些紙人,估計是看我盯的迷,駝背老頭呵呵一笑,對我說道,“這些紙人侍侍衛都是到下面伺候楊老爺的,讓他在下面過的有滋有味。”
駝背老頭雖然年事已高,當時我突然想到了現在三更半夜的,這個駝背老頭又沒燈,黑燈瞎火從哪來的?
我問了這個問題,駝背老頭沙啞的笑了一下,跟我說道,“土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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