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天下夢，便是朕與阿九一同創立曉夢閣的初衷。李圣至尊，朕不曾過江湖，但不代表朕不知該如何治江湖。李圣至尊在江湖數載，是江湖人心中的至尊武圣，朕希您能一直是。”

李圣對著沈夢綺行禮道：“皇陛下的意思，圣明白了，圣會做好您的吩咐的。”

沈夢綺笑，“那這天元國的江湖朕就給你了。”

直到離開了及明軍駐地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之后李圣才回過神來，一想起沈夢綺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李圣不由的冒起了冷汗。

若是剛剛自己稍微答錯了一句話，只怕他都走不出及明軍的營地，怪不得一箭穿大皇子的副將，曉夢閣的二當家那可以力拔千鈞的人，區區百步穿楊自然也不在話下。

他看了看自己腳下的疆土，若是一直在位的，這天下遲早就只剩下天元這一國了吧。

送走了李圣，凌霄帶著張將軍走了過來，“四爺，張將軍請見。”

此時的沈夢綺并未帶著盔甲與面，一回頭張將軍便將的樣貌看了個通，“皇.........皇陛下！”

張將軍顯然是沒想到他們口中的四爺竟然是沈夢綺，他連忙跪了下去，“皇陛下，臣張開元參見皇陛下，皇陛下萬歲！”

“張將軍，你來找朕是有什麼事兒嗎？”

被沈夢綺這麼一整張開元早就忘了自己此次前來是為了什麼了，他傻眼道：“啊？”

凌霄趕忙推搡了張將軍一下，“說啊！”

張開元一愣，“什麼？”

凌霄不免有些急了起來，“你來找皇陛下做什麼來的！”

“奧！”張開元這才算是反應了過來，他看著沈夢綺道：“皇陛下，我們都已經在這里安營扎寨快兩日了，咱們還不發起進攻嗎？”

“明日卯時行，你的人將軍營里全部火油都收攏起來備用。”

張開元沒多問一句，而是行禮道：“是，末將明白！”

“對了，朕暫時還不想人知道朕的存在。”

“臣明白，四爺。”

這張開元雖然是一介武將有將軍的，卻也有文人的激靈，到是個堪大用的。

“皇陛下您明日還上戰場嗎？”

看著一臉擔憂的王太醫，沈夢綺淡淡的道：“若是今日張開元沒來，朕可以不親自坐鎮，但他今日來了，朕就必須要上，朕在，將心安，將心安，則士氣盛。”

王太醫毫不留的道：“我看您是算準了張開元今日會來，就是想借著份暴了我沒辦法勸您別親自上戰場罷了。”

沈夢綺沒有否認，看著浩瀚星空道：“王太醫，朕這一輩子注定都要在那龍椅之上玩弄人心，這可能是朕最后一次上戰場了，朕想親自帶自己的哥哥回家，想讓及明軍的將士平安的來了，也能平安的回去。”

“至也是盡量讓更多的人平安的回去。”

沈夢綺的一席話王太醫好半天都沒再說出話來，沉默了半晌之后王太醫扭頭就走。

沈夢綺見狀問道：“王太醫去哪兒？”

“去哪兒？我還能去哪兒？”王太醫沉著個臉有些沉的道：“我配藥去我！”

到最后王太醫還是沒能忍住，他轉頭對著沈夢綺叮囑道：“您就早點睡吧，您現在不是一個人，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是整個天元國都承擔不起的。”

“朕會照顧好自己的。”

沈夢綺說完便轉一頭扎回到了帳篷里，即便是眼下毫無睡意，也強行自己閉上了眼睛。

第二日天尚未亮凌霄和柏老大就已經等在了營賬外，但誰也沒說話誰也沒進去，既著急快要到了沈夢綺定的進攻時辰，又想要沈夢綺多多休息。

眼看著時辰越來越近，柏老大忍不住準備要走進去時，帳篷的簾子被人直接從里面給拉開了。

此時的沈夢綺已經穿好了鎧甲和面，手中拿著的是一柄彎弓。

“都準備好了是嗎？”沈夢綺平靜的將彎弓背在了后，“那便出發吧。”

即便眼下已經懷孕快五個月了，沈夢綺依舊是背得筆直，坐在那高頭大馬之上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之前一直離甚遠的張開元如今卻一直地著沈夢綺走，不與其同行，卻一直在只要有危險臨近他便能第一時間接住沈夢綺的位置之上。

“張將軍。”

沈夢綺突然的點名張開元后背一，他立即高聲道：“四爺，臣在！”

洪亮的聲音大半的人都聽到了，柏老大率先開口道：“張將軍，你這是想要暴了咱們的行蹤嗎？”

張開元立即低了聲音說了句，“對不起。”

“不必離這麼近，你的將士們可都看著呢。”

張開元順著沈夢綺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不站在前列的將士們都用差異與探究的目盯著他們。

“之前如何之后如何就可以，不必這麼張。”

“是，四爺。”

張開元微微停下與沈夢綺拉開了一些距離，但余卻一直地盯著沈夢綺。

漠北的將士一早就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見他們來了之后還特意打開了城門，一副要迎他們進城一般。

眼看著就要到了城門底，沈夢綺停了下來，張開元等人也都停了下來。

沈夢綺接過從后飄來的一簇柳絮，輕笑，“起風了，也該結束了。”

“張開元弓箭手上前，搭火往城門里點吧，天干燥的，就別小心火燭了。”

張開元有些猶豫的道：“...四爺，這若是一旦點了火，臨川城的百姓可怎麼辦啊？”

“你覺得臨川城還有天元國的百姓嗎？”

沈夢綺的一句話張開元的心一下跌倒了谷底。

“朕一早就派人去臨川城看了，滿城除了火油與幾千的漠北士兵外，在沒別的活了。”沈夢綺強忍著緒道：“國破的下場不就是這個麼，漠北這做派不是自古就有的嗎？”

“這也是為什麼大哥數十年鎮守塞北不曾回京，因為他知道，天元國沒有什麼人可用了，想要城墻不倒就得有皇族人在這撐下去。若是我再早生那麼幾年的話....”

沈夢綺沒再往下說，好在還帶著面，眼眶下的微醺沒人能看到。

“好了，人進攻吧。這漠北無非就是想要借著風火之勢將我們挫傷大半罷了，可惜今日這風可不助他們。”

“是，四爺。”

張開元抬手道：“弓箭手上前！”

沈夢綺手握彎弓率先出一柄火箭，的目標并不是人和城布滿的火油，而是那懸在城墻上的一眾掛起來的尸。

火借著風勢一涌而上，一個尸被點燃后零星的火種也陸續落到了其他的尸之上，沈夢綺靜靜地在那看著。

這些將士為了天元國為了臨川城，寧死不退，死后被掛在城墻之上不能土為安。那便燒了這一切枷鎖，讓他們能夠魂歸故土，軀留在這臨川城上，看著這后來之日如何守護天元國的每一寸疆土。

一只只火箭被他們到了城門，火落在城堆積的火油之上借著北風直接將整個臨川城都送到了火海之中。

原本還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漠北將士們全都被卷到了火之中，慘聲響徹了整個臨川城的上空，這便是作繭自縛吧。

張開元看著逐漸坍塌了一片廢墟的臨川城，他有些惋惜的道：“這座城算是沒了。”

“只要人活著城就還可以再建，人若是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還是四爺想的通，臣明白了。”

看著只剩下了斷壁殘垣的臨川城，沈夢綺忽然覺自己的肚子被人從里面狠狠地踢了一下。

沈夢綺心頭一跳，忍不住將拉著韁繩的手松開，然后故作不經意間的上了自己肚子。

一下又一下，是胎。

這是沈夢綺第一次真切的到孩子的存在，心里有些悸，抬手覆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好似想要蒙住它的雙眼一般。

戰場兇險，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麼樣了。

見沈夢綺有些出神，柏老大駕著馬走了過來小聲道：“陛下，這火可燒的差不多了，您這個時候走神怕是有些不合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孩子有了胎的緣故，如今大勢在握，反而有些了起來，“柏老大，你說西荒的戰場會不會更兇險。”

柏老大盯著沈夢綺上下掃了一眼，見的手仗著沒人看得到前的作而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心里便有了數了。

“西荒雖然國力比漠北的弱，但心眼多，今日這一出你以為是誰出給他們的？”柏老大分析道：“西荒這是借著漠北的手想要報你之前在西荒以火燒了他們全軍的仇呢。”

“漠北戰場就一個字，干就完了，西荒卻不同，他們喜歡玩謀，在加上這幾年從天元國撈的油水和休養生息，謀加兵強馬壯，您說西荒會不會更兇險？”

林霽寒....

沈夢綺肚子又了一下，的心不免有些了。

凌霄此時也意識到了這邊的不對勁，他騎著馬到了沈夢綺的另一邊，看到沈夢綺的手附在自己的肚子上后，他心下一沉，小心的問道：“四爺，您沒事兒吧？”

沈夢綺猛地清醒了過來，收回了手道：“沒什麼，這火也燃盡了，我們進去吧。”

“是。”

柏老大看著強裝鎮定的沈夢綺道：“四爺，攝政王雖然是對西荒有著震懾力，又被人稱為戰神，但他到底也是凡胎，您又下令強攻，兔子急了還要咬人那。”

沈夢綺握了韁繩，冷笑一聲，“柏老大，你原籍是漠北的嗎？朕心神，是想要圍魏救趙？”

柏老大角上的微笑漸漸淡去了，他眼神一暗，“不是。”

沈夢綺見狀之后沒再多說什麼，騎著馬向前走去，在路過柏老大時有意無意的道：“過去是過去，人只看未來。”

進了臨川城后，張開元懸著心的算是慢慢的放了下來，城果然如沈夢綺所說，連一個活都沒有，被燒毀的只是一些房屋樹木罷了。

但隨后心又繃了起來，漠北的做派實在是過于喪心病狂了些，若是有一日他們攻了漠北的都城.....

“即便是攻了漠北的都城，也不會屠盡百姓，讓他們為奴為婢的贖罪就好。”

怎麼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張開元猛地抬起了頭，卻發現沈夢綺連頭都沒回過。

“過了這臨川再往前行千米就到了塞北了，通知下去，全軍加速前進。”

張開元道：“是。”

一直跟在一旁的王太醫卻皺了眉頭，“四爺....”

“過了臨北城，朕會改做轎子。”

“哎？”沈夢綺主坐轎子弄得王太醫愣了好半天的神才算是緩過神來，“哎！好，好，好，臣這就去準備轎子去！”

這王太醫連說的三個好字就知道他有多高興了。

“腥風雨的時候要到了，四爺您卻準備退到后面去了？”

“朕需要靜養，養足了神，才有力去和他們斗。”

凌霄發現，沈夢綺好似對上柏老大時就會額外多說幾句，們又沒認識多長時間，怎麼就能有那麼多話聊呢？

到凌霄的目正落在自己的上，柏老大心里一，“看我做什麼？”

“你....你和四爺之間有什麼共同點嗎？”

柏老大心里一，他莫不是看出來什麼了？

“什....什麼共同點，我一個大男人能和有什麼共同點？凌霄，你是不是有病啊！”

柏老大忽如其來的發沈夢綺都跟著一愣，見被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的凌霄，沈夢綺輕笑了聲道：“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

沈夢綺留下這句話之后，再也沒看這倆人一樣，直接下了馬扭坐到了王太醫備好的馬車。

馬車安神香緩緩升起，沈夢綺的心緒也漸漸地平穩了下來，大腦慢慢的放空，沒一會便陷到了沉睡之中。

只是在睡夢深，忍不住的喃呢出了一直藏在自己心底的那個人的名字，“林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