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瀾看向兩側的走廊，依然是踮著腳走向了傳達室那邊，靠近那里還沒有幾步，輕微的聲音就讓站在了原地。

灌耳中的是均勻的鼾聲，在雨聲里顯得若若現，仿佛聲音的源頭隔的很遠很遠。放下了對闖者的戒備，循著聲音走向了傳達室的小窗。

進來時沒有特地觀察過傳達室的樣子，隔著玻璃看向小屋子里睡的人，是一個落魄的中年男人，上已經完全變了的服都被雨淋了，男人蜷在傳達室墻邊的小床上，散發著的泥土的味道，這就是鼾聲的主人。

怪不得會來到這里睡覺，有點羨慕地看向小床，想起在廁所的窗臺上睡著了的自己。

他看上去與攝像機無關，做出判斷，但是無論他知道些什麼，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直接進傳達室。于是走近一步，雖然明白自己很不道德，還是輕輕地敲了敲小窗。

“咚咚咚。”禮貌又安靜的三聲，男人的腦袋晃了一下，鼾聲停止了，但是睡沒有改變，依然是陷在夢境中的樣子。

“咚咚咚。”稍微加重了敲窗的力度，“您好……”

的嗓音已經沙啞，雷雨加的深夜里，規律的敲門聲搭配干啞的呼喚，自己都覺得這一幕實在是驚悚。看了看男人，放下了手。還是算了，無論是驚喜還是失自己都不想那麼快知道，等到男人睡醒再去問吧，畢竟他也無法離開，我也無法離開。

還沒從窗口走開，刺眼的芒忽然照亮了黑暗的小樓，一瞬間，窗外進的便消失了，像做夢一樣。還在那一秒鐘的白晝般的景象里驚呆著，滾滾的驚雷就來了。

極亮的閃電帶來的是極響的天雷。

像落石滾過山腰般，雷聲由遠及近地破空而來。最后一聲猶如響在耳邊上，并不怕雷聲，也被震驚得通一抖。

前一場雷聲還未完全落幕，那短暫的白晝又來了。閃電又一次映出了整個空間的慘白，但是這次伴隨著閃電的，卻是歇斯底里的尖。

男人醒來了，此時正在小床邊吼，聲嚇得下意識想跑掉，但是在看清楚了涕泗橫流的男人的狀況后，選擇了走向傳達室的小門。

門上沒有鎖，推開后徑直走了進去。男人蓬頭垢面，上的雨跡還未干，邊哭喊著邊從小床上滾下來進了墻角。

“對不起！”提高了聲音，走近了兩步。

男人語無倫次地指著，聲嘶力竭的吶喊里約能聽出來“鬼……鬼……”

焦急地原地跺了幾次腳，之后兩手掐住自己臉頰上的，“我和你一樣，我不是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想問你些問題……我想問你些問題。”

男人冷靜了一點，吶喊逐漸變了嗚咽，也許因為無論怎麼看似乎都是活生生的，也許是的打扮讓男人以為找到了同伴。

在看到男人投到自己上的視線由恐懼變懷疑后，又往前走了兩步，“這個學校，我從前在這里念書，請問你知不知道這里為什麼變了這樣呢？”怕男人聽不懂般，還結合了富的肢語言。

男人不再哭喊了，帶著狐疑的目打量著。他扶著地面踉踉蹌蹌地爬起，依然不敢靠近半步，“我什麼都不知道……”他的眼神表示他還在懷疑的份，“我就是下雨了進來躲躲，雨停了我就走，你有問題問別人去吧。”

“我沒有別人可問了，我等了一下午，只等到你一個人。”

雙手又耷拉到側，果然不是攝像機的主人，也不是知的人。很失，雖然做好了失的準備，但是真正失的時候還是覺心里空空的，不舒服。而且還把人家嚇醒了，想，自己真不應該這麼急，搞得一塌糊涂。

“你……你等什麼呢，”他看到了孩的懊惱和失，基本確定眼前的是個真人了，“是在這兒等嗎？一下午？”

點點頭，“我想知道學校的事，想知道學校發生了什麼，我都想不起來了。”

看到了眼里的茫然，男人站起子拍了拍灰塵，沾的臟服在地面上滾過一圈后顯得更臟了，他有點尷尬地拍掉掌心的臟東西。

“你才多大年紀，你爸媽讓你來的嗎？”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準備從這里找起。”又回到了那個茫然的狀態。

男人清了清嚨，“學校的事我也是聽說的，但是只知道一點兒……”看到的目忽然亮了起來，男人終于直腰背，拉下了臉直視著，“但是你先說你這個孩子為什麼撒謊，你為什麼要打聽學校的事？”

“我……”愣在原地，滿腦子的迷茫和莫名其妙，“我沒有……我真的找不到爸爸媽媽了，我哪里騙你了……”

男人的眼神凌厲起來，注視著的一舉一。“你說你在這里讀過書，五年前出了事以后這個學校就關門了，你一個最多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五年前怎麼可能讀初中？”

五年前？出事？

簇眉頭。這個可能沒有考慮過，自己看上去只有這麼大的話，五年前發生的事與自己真的有關嗎，自己又為什麼會對這里存在好奇，直接走來這里呢？

看著陷思索，男人再一次產生了警惕。雖然面前的小姑娘看著瘦瘦小小惹人憐的樣子，但是他暫時還忘不了被雷聲吵醒那一瞬間，一張蒼白又呆滯的臉忽然出現在眼前的覺，還有這個學校的傳說，這一切都顯得那麼模糊又真實，自己不能大意。

男人沿著墻角一點點移，企圖繞過離開這個房間。“你要是從家里跑出來玩，那你最好快點回家找爹媽去，有問題你爸媽給你解決……”他原地打了個冷戰，“你要是別的什麼東西，我……我也不怕你！我沒做過虧心事，也沒什麼本事，你要找也別找上我……”

短暫的芒又來了，房間里一瞬間的白晝將從思索中帶現實，連忙堵住男人的去路，“叔叔，五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被忽然的舉嚇退了兩步，看著一臉的焦急迷茫，又覺得自己怎麼會懷疑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呢，孩子不擔心他是壞人，他還擔心孩子圖謀不軌嗎。

“你……你這孩子怎麼對五年前的事那麼好奇，你先和叔叔說實話。”

“我想找到爸爸媽媽，”收回攔住男人去路的雙手，睜著滾圓的眼睛，仰視著他，“五年前的事，說不定就和我爸媽有關，叔叔你可以告訴我嗎？”

說了個小謊。的目有點閃爍，但是在漆黑的深夜里，這樣的謊言令人難以察覺。空氣里彌漫著雨后的臭氧味，像是回憶的味道將二人包圍，窗外的雨還在下，屋里的雨停了。男人盯了良久，終于放松了，直接一屁坐在地面上，揮手招呼坐在旁邊。

“我就不再問了，你一個小姑娘，肯定有這麼做的道理，”男人把外套鋪在地上，示意坐在上面，“我也來這兒沒多久，以前的事都是聽說的，只知道個大概。”

點點頭。男人的服，上面有和男人上一樣的泥土味，和雨中的泥土味不同，不是腥腥的泥土味，是更深的泥土味，是植系的味道。

“我聽到的東西也是別人傳過好幾次的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男人清了清嚨，開始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