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晚了，小瀾幾人在發車前的最后幾分鐘才急匆匆地趕到了車上。

大不算擁，車的空氣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悶熱。因為是凌晨的車，車里的小窗簾都是閉的，晨過橙紅的小窗簾浸車，車里的世界都是溫暖的紅。

小瀾坐到了道長旁邊，和菠蘿姐姐隔著一條過道。

車很快就出發了，幾個人搖搖晃晃地把行李放好。車上的乘客非常，只有最前排有零星幾個疲倦的影，乘坐這班車的大多是熬夜趕車的人。幾人的座位在后面，倒也不必擔心打擾到其他乘客休息。

“小瀾你是梧人，那你給我們講講，梧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呀？”

說話的是另一個圓圓的孩子，還不知道的名字呢，孩子坐在菠蘿姐姐的正后方，臉龐和眼睛都是圓圓的，把頭探了過來輕輕地問。

“我……我其實很小就搬到江來了，對梧的了解也不太多，”小瀾努力回憶著林阿姨口中的梧，“就記得梧很，有很多山很多樹，但是……但是很貧窮。”

“貧窮？”孩子睜大了圓眼睛，“梧不是……”

“早些年的梧確實窮，”道長也扭過頭來看著孩，“近幾年梧的旅游業發展得很快，帶了當地GDP，梧才慢慢發展起來。”

話題好像在朝著奇怪的方向邁進。

小瀾側過臉看著道長，道長還是微笑著的，眼角有幾條象征著歲月的細紋，但是小瀾只覺得這樣的細紋讓道長顯得更加可靠了。道長覺到了什麼，低下頭來向小瀾，左手了小瀾的腦袋。

“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幾個哥哥姐姐吧。”

“小瀾我秦姐就行，”圓眼睛的孩子搶先發言，長手臂過來拍拍小瀾的肩膀，“我ID就是真名，秦音，只有咱們兩個肯說真名，哼……”

車窗外的天空愈發明亮了，過小窗簾灑到了道長臉上，好像為他的臉頰也染上了一層紅暈。

“秦姐不是把你老了嗎，”道長岔開話題，又低下頭來面向小瀾，“我們都小音，你可以跟著我們小音。”

“小音姐姐！”

小音提高了一點嗓門，立刻捂住心虛地了回去，生怕吵到了前排乘客的休息。

小瀾笑著點點頭，心里覺得小音真是個可的姐姐。

“坐在你后面的哥哥，ID是gakki的老公，我們都他小傻子，你也可以……”

“喂！”

小傻子急忙打斷道長的話，這就是剛剛搭話的年輕男孩，因為他對于小瀾的加表示過質疑，小瀾還記仇了一秒，沒想到在他正經的外表下確實藏著一顆傻兮兮的心。

幾個人笑了起來，映著窗外的朝，小瀾覺得這一刻真是無比溫暖。

“我是寶木，你和他們一起我寶木就行啦。”

小傻子旁邊的男孩站了起來，男孩大概十七八歲，探過頭看著小瀾，有點害的樣子。

寶木說完便迅速坐了回去，臉龐紅彤彤的。

“寶木比你大不了幾歲，也是個向的孩子。”

菠蘿姐姐溫的聲音響起，小瀾想的卻是，我可不是向的孩子啊。

還剩下最后一個人了，小瀾四找了找，才看到菠蘿姐姐的座位里面還坐著一個黑服的男生，男生從上車開始就沒有怎麼過，低著頭好像睡著了的樣子。

“他是楓糖罐頭，你他楓糖哥哥吧，”菠蘿姐姐笑著，回用手肘頂了頂男生的肚子，“是個瞌睡蟲，話也，就當他不存在好了。”

嗯？又一個罐頭？

小音又湊了過來，神兮兮地。

“楓糖是菠蘿的男朋友，在一起好久了呢。”

啊，有男朋友了呀。小瀾悄悄地想，聽上去還蠻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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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結束，車廂重又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乘客們都進了昏昏睡的狀態，菠蘿姐姐靠在楓糖的肩膀上睡著了，后排也傳來了三人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小瀾想要拉開窗簾的一角看看窗外的天如何，于是在不會打擾到道長的基礎上努力長了手臂。

啊，不到，這手臂，比想象中要短啊。

一旁響起了輕輕的笑聲。

道長出手掀起了窗簾的一角，正午的越過窗簾穿車窗，灑在了兩人上。

“不睡一會兒嗎？”

小瀾搖搖頭，心里只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很丟人。

“呃……道長哥哥你放下來吧，我就想看看外面大概幾點鐘了。”

消失了，車廂里又變得昏暗慵懶。

道長笑地，低頭看著有點尷尬的小瀾。

“肚子了吧。”

了肚子，小瀾想起上一餐還是前一天的晚餐，直到現在為止滴水未進了，但小瀾卻覺得還好。

“不是很。”

道長點頭，側過頭去接著閉目養神。

“道長哥哥……”小瀾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能告訴我，界碑是什麼嗎……還有，這個徽章的……呃……設計靈是從哪里來的呀？”

徽章沒有被道長掛在上，道長的睫抖了抖，重又睜開雙眼，他的目有點不一樣了，失去了笑意的道長，眼睛里就像有著兩汪漆黑的水潭。

“我道長就行了，小瀾。”

他呼喚的名字時，總有種特別的覺。

小瀾心里想，這個道長有，他和別人，如此的不同。

“界碑的事這里不方便說，下車吧，下車后我們會詳細和你說的，”道長的溫暖笑容又出現了，“先睡吧小瀾，下了車就要開始忙了。”

被道長一勸，小瀾似乎真的開始困了。

視線搖搖擺擺的，車廂、車窗、窗簾，整個世界都在搖晃。

腦袋也是搖搖晃晃的，但是這種覺，不是坐車的覺。

小瀾覺自己在跑。

奔跑，跌跌撞撞地，爬起來，再奔跑。

頭好痛啊，腳也好痛，好痛。

跑得好累，但是不能停，不能停。

小瀾睜眼。

一片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