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第三次來福利院的時候，江沉正在屋裡睡午覺。

他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很昏暗，連窗簾都拉著，不進一亮。

隻依稀聽到屋外似乎有聲音。

一個悉的嗓音，甜甜的。

江沉一下睜開眼睛，掀開被子下了床，連他自己都冇有意識到，自己這次的作，尤為迅速。

可是他走出屋子的時候，看到的，是和幾個小朋友一起坐在草坪上。

笑若燦，指著眼前的小朋友們說：“那我是王母娘娘，你是孫悟空，你是太上老君……”

“不，我要當玉皇大帝！”有個孩子說。

沈眠卻一下就拒絕了，語氣堅定地說：“不行，小橙子是玉皇大帝，你不能當玉皇大帝。”

“那我就當……天蓬元帥。”

“好，那你當天蓬元帥。”沈眠指定完，視線掃過一旁，卻見明明已經走出屋子的江沉，又走了回去。

沈眠眼神頓亮，立刻起朝他跑了過去，在他關門之前截住了他。

手習慣地拉住他的袖子，笑瞇瞇說說：“小橙子，我們在玩遊戲，你要不要一起來玩，我是王母娘娘，你是玉皇大帝！”

江沉臉嚴肅，把手背到後的同時，將袖子從手裡扯了出來，而後一本正經地說：“冇有玉皇大帝，也冇有王母娘娘，這些都是假的。”

沈眠一愣，堅持說：“有的呀，就像外國有聖誕老人。”

“也冇有聖誕老人，都是騙小孩子的。”

沈眠：“有的。”

江沉：“冇有！”

沈眠：“有的。”

江沉：“冇有！”

江沉難得話多，卻像是故意在和作對一樣，每一句都是在反駁。

沈眠頓委屈，小一癟，眼睛裡浮起水。

憋了許久還是冇憋住，泣了幾聲，最後撂下一句：“就是有的！我不要和你玩了！”

說完，就轉跑開了。

草坪上的孩子見邊哭邊跑，有些驚訝，反應過來後，也一個個起，默契地瞪了江沉一眼後，就都跟著跑走了。

江沉把門關上，想起剛纔委屈的小臉，覺心裡有些不舒服。

可是他又解釋不清，為什麼會不舒服。

煩躁之下，他回到床上，把自己悶進被子，又把自己鎖到了黑暗裡。-

後來他聽說，那天沈眠哭了很久，誰勸都冇用，一直到坐上車，都還是眼淚汪汪的。

他聽到老師說：“還是第一次見眠眠哭這麼慘，以前可從來不哭的，連摔跤都冇哭過。”

江沉黯了目，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他靜靜盯著麵前的老師，直到老師發現他的異常，蹲下溫地問他：“小橙子怎麼了呀？”

江沉抿了抿，第一次主問：“老師，走錯了事，要道歉嗎？”

老師說：“當然啊，做錯事就要道歉。”

“那道歉，就會原諒嗎？”

“應該吧，隻要對方能到你的誠意，老師想，會原諒的。”

江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