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把水攪渾「不過薛家那邊最近也不安分了。天淩，上次蘇簡說，薛丁把南山那邊的沙石供應大包大攬下來了，雖然對左氏和徐氏而言，這隻是件小事，但也可以看得出來，薛丁已經坐不住了。沒想到他狐貍尾這麼快就出來了，這麼快就騰出手來挖徐家的牆角，還真是沉不住氣啊。」

「蠅頭小利，不足掛齒。薛氏這幾年一直原地踏步，他想做出點績來，也無可厚非。畢竟外界看來，薛丁一直都是當年柳氏的上門婿。上流社會一直背後傳他靠人上位，今非昔比，那些流言對現如今的他確實是件不彩的事……就算那不是流言也一樣，弱強食，薛丁的日子，的確太好過了些。」

「天淩，你怎麼想？」JAN看著旁邊眉清目秀的年麵無表的臉，還是忍不住補充道，「他是薛思思的父親。」

「父親？薛思思怎麼會有他這樣的父親。就算是順水人，我也不想推他一把。」如果不是他，薛思思還是當初那個快樂的孩，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防備著所有人，推開邊所有的人，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總是若即若離地跟他保持距離了。

左天淩收斂起微笑，「JAN，你聽說過貓捉老鼠嗎？」

「貓是老鼠的天敵，本來可以把老鼠直接吞下的，但是，老鼠更是貓的玩……貓會一遍又一遍的玩弄它再吃掉它。」

「比起徐家的其他人，我還是覺得徐氏在他徐謙手裡更好玩一點。」左天淩慢吞吞地接著說道，「你不是說蘭市的天要變了嗎？不妨把水攪得更渾一些。想要『漁翁得利』，薛丁的小算盤打的也太了些。」他不允許，薛丁那樣的人，也能過得那樣輕鬆愜意。

「你的意思是……」

「蘭市這水越渾，於我們越有利。有的時候，退一步，結局才更有趣，不是嗎？」

隻有一週的時間，之前跟徐氏劃清界限的企業又重新恢復了合作，徐業在家狠狠地誇了自己的兒子，「謙兒，虎父無犬子啊！等到你家了，這徐家的擔子完全給你我也就放心了。」一副引以為豪與有榮焉的模樣。

徐謙的心裡卻有一不踏實，因為其實他也沒做什麼，隻是跟左氏的一個部門負責人吃了個飯，對方也隻是諱莫如深地答應給他提一提或者安排他跟高層的人見麵，結果才轉了個便打電話問他能不能在跟徐氏接下來的合作裡利潤讓掉一個點，讓掉一個點徐氏還是能賺不，所以徐謙立即同意了，結果當天便簽了合同，事順利到了詭異的地步。如果是要讓掉一個點，左氏完全沒有必要如此興師眾，左天淩也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對手。

而且，讓掉一個點這種要求並不能讓左氏獲得直接利益，畢竟真正徐氏跟左氏直接的合作還是很。

左天淩的目的，更加撲朔迷離了。

夜更深了。別墅裡燈火通明，徐賢坐在椅子上，空曠的大廳裡，唯有金秀秀來回踱步的聲音，知道前天的事做的的確倉促，但沒想到左氏竟然那麼輕易地放過了這個打徐氏的機會，竟然徐謙剛一出手，就平定了所有的風波，反而讓平白當了小人。

徐家老二在旁邊嘆著氣，「我說吧，我說吧，你偏要沒事找事，這樣回頭老頭子又要唸叨我，說我耳子，聽你這婆孃的話，不睦兄長了。」

「富貴險中求。平白什麼好事都能找上你？有得自然有失，你現在不過才點委屈就嚷半天，怎麼大？」

「大？金秀秀，你現在是把我當你兒子訓了是吧？『謀定而後』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徐家老二來回疾走好幾個回合，最終手指著金秀秀著怒氣剋製著說，「你這個婦道人家，真是太衝了！」

「好啊，我衝。徐巖，你去當你的二十四孝的好兒子啊。我不為你籌謀，你以後也不要抱怨我孃家拖了你的後，是你自己不爭氣。」金秀秀跺腳。

「你籌謀，你籌謀出什麼了，問你你什麼都不說，把我當刀使，你還好意思說籌謀？還好意思說我不爭氣，算了，我不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出去了！」說著徐巖轉往外走，「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不要給我留門。」

「砰」的一聲，足以看出出門人心中的怨憤，金秀秀看著合起來的門，彷彿泄了氣似得坐到了椅子上。

「母親，這一次您的確太衝了！」青年皺著眉頭看著自家父親摔門而出，「你知道嗎？今天嬸嬸特地打電話來跟我說，謙哥哥已經將左氏跟徐氏化乾戈為玉帛了。商場上的事本來就詭譎多變，你們失了先機在前，小題大做在後，這件事必然會讓爺爺對您們不滿，父親有所微詞也是因為他力大的！」

「賢兒，你爺爺怎麼看我們現在也顧不上了。可惜的是老爺子向來偏心，像你的能力一點也不比徐謙差，可偏偏因為你不是老大家的，爸爸媽媽沒有替你掌到徐氏的實權，讓你有誌難抒。徐業當家雖無大功，亦無過錯，讓他下臺也沒有可能了。但憑什麼將偌大的徐氏當做他的個人私產，讓他的兒子子承父業，簡直欺人太甚，風水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要公平吧？」

「其實，我早就想說，母親，謙哥哥如果能讓徐家變得更好，您何必在乎徐氏是誰當家呢？您說我有誌難抒？其實您知道嗎？我本不在乎什麼徐氏，什麼徐家當家人，我隻想您和父親都開開心心的，我隻想做我喜歡的事，現在您這樣，不是在自尋苦惱嗎？」

「自尋苦惱？」金秀秀的話聲音尖利，「賢兒，你還是太年輕，你看徐家家訓自祖輩傳下來說得好聽，說什麼賢者得家業，如今你再看看那些你的姑，大伯爹們，他們在徐氏可還有說話的餘地？他們的子孫也因為他們當時的不爭而失去了徐氏庇佑的機會。此時我們不爭，以後我們就會連爭的立場都會失去，你明白嗎？」

「所以，母親你就要跟那個洋人合作。」徐賢痛心地看著金秀秀，「您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徐家人的守，到底是為了什麼！您又得到了什麼呢？爺爺再怎麼樣也是我們的親，不會這麼對我們的，謙哥哥也不會，您怎麼能相信外人卻不相信他們……」

「賢兒，你不明白嗎？母親是在為你父親不平，為你不平！如果不是徐謙，徐家現在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大嬸嬸仗著自己的那點家世，你爺爺也不會把徐家的大權給徐業，弄得我在你父親麵前這麼多年來抬不起頭來，的確，我承認，這件事上，我對你父親是有所虧欠的，所以，賢兒，我必須要終止這個錯誤，我要修正這個錯誤，我要你為徐家的當家人，我要你做這徐氏唯一的主！」金秀秀說的激，全然沒有注意到自己兒子的臉已經一片慘白，一也無。

「您真是執迷不悟！我不明白。母親的貪心，我從來都不明白。我從小就不懂得母親的執著，您凡事要我做到最好，爭先冒頭，針尖對麥芒地安排我的人生，給我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假想敵。您有沒有想過，或許謙哥哥從未想過我有與他相爭的心思，可母親今天在他麵前這麼一說，我即使沒有這樣的心思也難免跟他疏遠，嬸嬸今天特意打電話來給我，是在打誰的臉，您又明白嗎？不過現在也無所謂明不明白了，母親寧肯失去徐家這個靠山也要向別人獻得到與大伯一爭長短的力量，真是太愚蠢了。亡齒寒，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如果知道您還一意孤行，那豈不是要毀掉我們徐家嗎！」徐賢麵沉痛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冷漠地說完這些話，徑直走上樓去。

「你這個孩子……我都不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金秀秀氣急，揮手打翻了客廳的花瓶，「晄璫」一聲格外刺耳，「你知不知道，我都是為了你，我做這一些事，全部都是為了你！」斯歇底裡。

「您是為了自己！」徐賢吼道，對上金秀秀瞪大的眼睛，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緩和了下語氣，才接著說下去，「我怎麼想的，在您眼裡，重要嗎？從今天起，我會搬出去住，希我從這個家消失，以後，母親能夠多為自己活一點。您要記住一點，您不管圖謀什麼，您想做什麼，全跟我沒有關係！」說完，不再去看金秀秀，其實他不能再去看一眼，他不能對心……即使優秀如謙哥哥，他的心應該跟自己一樣吧，也是這樣辛苦吧？必須活在長輩的期許和安排的你爭我奪的鬥爭裡麵。迷茫地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可作為母親唯一的兒子，他真的好累。

謙哥哥尚且有大的家業要掌，無可選擇，而他，卻要自尋煩惱。每次都是這樣，對於自己虧欠的母親，他卻半句指責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是，母親，您想過嗎？您說的那些，什麼富貴，什麼當家人，對我來說，並無意義。與其說做徐氏的當家人，還不如說是權勢的傀儡。

營營茍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