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沒見到任蓓，任蕾說一大早就接到採訪任務走了，但我相信和妹妹一樣，也是個麗、善良的人。

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們能夠出援手，這是很難能可貴的。

想到這兒，我又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勸勸們，那裡不能再住了，不安全。

可任蕾的態度讓我無奈，看來我得找機會見見的那個姐姐，或許要好說服些。

后街的街尾果然有一家紙紮店，這大清早店門就已經開了。

店裡沒開燈，線很暗。

半截櫃檯，櫃檯裡面陳放著香、蠟、紙、燭，還有鞭炮什麼的，三面牆上掛滿了大大小小各種式樣的花圈，靠裡的牆角上擺放著幾個紙人，那做工倒是湛，看上去很有神韻。

十幾平米的店裡堆得七八糟的，有做好的紙紮，也有破好還沒有用的竹篾，還有一刀刀的彩皺紋紙。

就在那些竹篾和彩紙的面前有一張小板凳，估計那就是常老爹平時扎紙紮時的座位。

我覺到側面的牆壁上好象有一點亮，仔細看去才發現那牆壁上掛著一個玻璃面的小像框，只是被花圈遮住了大半。

“有人嗎？”我了一聲，沒有人回答。

我確定店裡沒有人，雖然線不是太好，可是這掌大的店面裡如果有人以我的眼力不可能看不見。

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心裡竟然充滿了好奇，我很想看清楚牆壁上掛著的那幅照片。

我看了看左右，確定沒有看到昨晚曾經見過的那個怪老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我走進了店裡，來到了那像框前，手撥開了擋住了半邊像框的花圈，昏暗中我看到一幅黑白照片

。

照片上是一個老婦人，也是一臉的褶皺，應該是掉了許多牙的，看上去有些癟，穿著一件老式的斜襟佈扣外，戴了一頂黑的線帽。

那照片的下方還有一窄溜白紙上用筆寫著一排黑字：妻何淑珍像。

突然我覺到照片中婦人那雙眼睛象是了一下，嚇了我一跳，忙定睛去，應該是我看花眼了。

“你是誰？”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的後響起，我轉過去，面前站著的正是昨晚見過的那個枯瘦老頭，他仍舊是一臉慍的瞪眼看著我。

此刻他也認出我了：“是你？出去，你給我滾出去！”

我瞇著眼睛著他：“你是常老爹？”他冷哼一聲，不願搭理我。

我嘆了口氣：“常老爹，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但有句話我必須得說，有些事適可而止，否則害人害己。”

響鼓不用重捶，我的話他應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我在心裡已經認定那紙人肯定是出自他的手中，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爲那紙人灌注三魂七魄，但我知道只要那紙人還沒有“心”的時候他就至有十種方法把它給滅了。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行規，扎紙匠也一樣，很多扎紙匠都有縛魂的本事，將一抹魂魄附扎紙裡，讓它們有些靈氣也無可厚非。

可象他這樣以紙人爲禍就犯了忌諱，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目的，都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來。

“滾，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不想死就離遠點！”常老爹真的憤怒了，他提起了地上的篾刀。

從扎紙店出來，我的心有些沉重，這老頭子看來是鐵了心了，如果單純是對付那個紙人倒不是什麼難事，但如果這老頭從中作梗那就不好說了。

別的不說，昨晚我所遭遇的詭異就很說明問題，我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昨晚就是這老頭把我從那屋裡扔到走道上去的，而我卻渾然不知，任蕾還說和姐姐看到我的時候我正發著高燒。

回想起昨晚的事，我不住有些後怕，如果他起了殺心，很可能我也會象戚娟那樣，被他從十三樓給扔下去了。

手機響了，是曹國柱打來的：“二子，你在哪啊！”這小子的聲音裡充滿了興。

“有什麼事嗎？”我淡淡地問了一句。

“我在銀行呢，你趕過來一趟吧！”怪不得這小子這麼興，大清早他就跑銀行去兌現那張支票了。

這事兒看起來有些複雜，我正好也需要個幫手，柱子當然是最好的人選

。

於是我趕去了他說的那家銀行，取出了現金，一人辦了一張卡，我們二一添作五，一人五萬就把那錢給分了。

曹國柱拿著銀行卡，一臉的滿足。

“柱子，有件事我需要你幫忙！”接著我把昨晚的事說了一遍，曹國柱眼睛都瞪大了：“什麼？紙人會殺人？”

我點了點頭：“不過這件事的委託人是個死人，沒錢收的。”

曹國柱一臉的尷尬：“二子，在你心裡我就這樣現實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管有沒有錢，只要你決心要做的，吱一聲就是了，不管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永遠都會你的！”

他的話說得很誠懇，這讓我的心裡十分的，能夠有這樣一個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從銀行出來，我拉著他就去了戚娟丈夫的單位，我要見見戚娟的丈夫，和他聊聊關於戚娟和那個人的事。

戚娟的丈夫李宏強，是深南第二印刷廠的工人。

他看到我們的時候一臉的迷茫。

“你們是？”

車間裡還有很多工人，我微笑著問他能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單獨談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我們到了車間外面的小花園裡，這兒沒有什麼人，倒也安靜。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找我做什麼？”李宏強點了支菸，眼不善地著我們。

說實話，我們就這樣找上他確實有些突兀，不過時間急，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我只有不到三天的時間，想要救他和戚娟的兒子的話就得先取得他的信任，得到他的支持。

“李師傅，你別張，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來找你其實是了戚娟的委託。”我這話才說完，李宏強的臉便沉了下來。

“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想做什麼，請你們馬上離開，否則我就報警了！”戚娟已經死了差不多一個月了，李宏強當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李師傅，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激，聽我把事說完好麼？”我耐著子，如果不是因爲我答應了戚娟救那孩子，我還真不想和李宏強多羅嗦。

李宏強沒有再說話，悶頭著煙，我這才把事的來龍去脈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誰知道他聽完以後一聲冷笑：“說完了？這就是你說的事實的真相？”

我點了點頭，李宏強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嗎？你們如果想從我這訛錢，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你們打錯算盤了，我不會給你們一分錢

！滾，快滾，不然我就報警了！”

曹國柱攔在了我的面前，怒視著李宏強：“你特麼別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遲早有一天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二子，我們走！”

曹國柱拉著我就要走，走出幾步我停了下來：“李師傅，你應該去過南山小區吧？”

李宏強沒有說話，我知道他一定去過，我冷笑一聲：“如果我告訴你，那是一套本就沒有裝修過的，只是堆滿了一些紙紮的空屋，你信嗎？”

李宏強條件反地擡起了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李宏強這樣的反應我知道有戲了：“要不我們打個賭，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如果我說錯了，那麼你大可報警告我們行騙，如果我沒說錯，那麼……”

李宏強接過了話茬：“如果你沒說錯，要我怎麼樣都行！”

李宏強向車間主任請了假，跟著我們就去了“南山小區”。

電梯在十三樓停了下來，走進樓道，我下意識地向著1302室看了看，房門是關著的。

我們來到了1301室的門口，李宏強看了看我和曹國柱，然後擡手敲了敲門。

門竟然開了，一個人站在門邊，對著李宏強出一個微笑，不過當看到我和曹國柱的時候皺起了眉頭：“宏強，他們是誰啊？”

李宏強告訴我們是他的朋友，人這才淡淡地說：“進來吧！”

進了屋，我的心裡一驚，這哪裡是我昨晚見過的那套清水房啊，分明是裝修的，曹國柱也不安地向我，李宏強的目中多了幾分笑意。

障眼法，絕對是障眼法。

不過這手法儼然相當的高明，連我都糊弄住了。

在客廳裡坐下，李宏強看了我一眼，我的心裡很是苦，我是開了天眼的人，可竟然看不出這屋裡有什麼破綻。

人給我們泡了茶，靜靜地坐在李宏強的邊，冷眼看著我們。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向那人，人迎著我的目，那眼神中充滿了譏諷與不屑。

我突然站了起來，咬破了右手食指：“以金剛指，化慈悲心，破！”一指就點向那人的眉心，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只要能夠著這紙人現形，李宏強就會相信我的話了。

可沒想到人一下子被李宏強拉到了一旁，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你想幹什麼？出去，你們給我滾出去。”

他又對人說：“小蕓，快，打電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