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常老爹說到這兒，我不自覺地向了牆上何淑珍的像，我覺正癟著在笑，那笑容中帶著一嘲諷。

我向來膽子都大的，但常老爹的故事卻讓我覺到後脊樑有些發寒。

等常老爹再轉過頭來，卻發現那紙人竟然不見了。

常老爹以爲自己的眼睛花了，他趕忙跑到牆角仔細看了看，果然了一個紙人，那是他老伴生前親手扎的一個玉。

常老爹的心裡生出了恐懼，他確定自己沒看花眼，剛纔那紙人真是了，可它去了哪了？莫非它自己跑了？

怎麼可能，常老爹跑到了門邊，他呆住了。

原來他之前按照習俗在地上灑了麪，傳說這樣親人回來就算你看不到也能夠知道他們回來過，因爲他們會在這麪上留下腳印。

常老爹此刻就看到了麪上的腳印，不過那腳印不是進來的，是出去的，而且腳印很小，常老爹馬上反應過來這腳步一定是那紙人留下的。

常老爹的心裡無比的恐懼，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回想起何淑珍臨死前說的那件事兒，莫非真是老伴的魂魄回來附在了那紙人的上？想到這兒，常老爹馬上就衝了出去，可哪裡還有那紙人的影子。

這之後，常老爹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就好象那件事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在老伴死後沒多久，老屋拆遷了，南山小區的那套房子和這個門面就是拆遷的補償。

常老爹還是習慣地在門面裡住，晚上就打個地鋪。

常老爹磕了磕燒了的煙鍋子，把煙桿放到一旁，端起了櫃檯上的那隻大茶缸，那茶缸已經黑得看不清本了。

“搬過來沒多久就是七月半，記得那天是七月十三吧……”常老爹回憶著。

農曆七月半，老百姓它鬼節，道家它中元節，佛家它盂蘭盆節，不管怎麼一個法，它終歸是一個鬼的節日。

傳說整個七月鬼門關會大開，一些無主孤魂能夠到間用人們的供奉，而各家也會在這個日子裡，接故去的先祖魂魄回家，晨、午、昏，一日三頓茶飯祭供，一直到七月三十爲止。

而七月十三到十五這三天則是整個鬼節的高，也是地府出來的鬼魂最多，間氣最重的時候。

民間的祭祀習俗更習慣在這三天來表達對鬼神的崇敬以及對先人的哀思。

所以老百姓俗稱過“七月半”大多都是指的這三天，民間有一句老話：七月半，鬼竄，這三天的晚上，除了爲先人燒紙、化錢外，一般人都不出門的，怕點兒背，真正地見了鬼。

這也應了那句老話，敬鬼神而遠之。

七月十三那晚，常老爹也和其他人一樣，供了飯，燒紙化錢，還燒去了一些他扎的那些件。

那晚他和往常一樣，十點不到就睡下了，半夜裡，他覺口，就起想要喝口水，可是當他打開燈的時候他發現店裡原本堆滿的那些紙紮竟然都不見了。

他扎的沙發、茶幾、冰箱、彩電什麼的都不見了，他第一反應是屋裡進了賊，可馬上他就否定了這種想法，捲簾門關得好好的，那鋁皮做的門要有什麼靜他不會聽不到，平時就是風吹大一些都會有響聲。

再說了，就算是屋裡真進了賊，爲什麼就只拿走了所有的紙紮？

這件事太詭異，第二天，常老爹再也不敢在店裡睡了，他認識一個孤老頭，就住在這附近不遠，他腆著臉去和那老頭打。

可這總不是辦法，又過了兩天，他想自己在南山小區不是還有一套房子嗎？好好拾掇下可以去那兒住，裝修不裝修的對他來說無所謂，不過是個睡覺的地方。

其實這房子他是想要賣掉的，他一個人本就住不了那麼大的房子，還有那管理費他也覺得太貴了。

那天他拿了鋪蓋兒就去了南山小區，誰知道當他打開1301室的房門時整個人都楞住了。

房間裡竟然整齊地擺放著那些店裡不翼而飛的紙紮，就象是有人心佈置的一般。

“小夥子，你一定不到當時我心的那種恐懼，我這麼大的歲數了，什麼樣古怪的事沒經歷過，可這樣的事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那些東西都是我親手扎的，可此刻我卻覺得是那樣的可怕！”

我問他是不是也見到了那個曾經自己跑掉的紙人，他點了點頭：“就坐在那紙紮的牀邊，正在梳頭！不過就是一紙紮的人兒。”

常老爹說他當時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趕離開那鬼地方，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他說他還聽到屋裡傳來人的笑聲。

在走道里，他到了隔壁住的一個姑娘，姑娘見他的神古怪就拉住了他，他不想惹太多的麻煩，就沒敢告訴那姑娘出了什麼事，只說是隔壁的業主，來放些東西。

誰知道那姑娘很警惕，是要問個清楚，不得已他才告訴那姑娘自己的來歷，但那些詭異的事他還是沒說。

聽到這兒我才明白爲什麼任家姐妹會知道一室是常老爹家的房子，還說常老爹常常會把一些紙紮堆放在裡邊。

可們卻不知道，那些紙紮並不是常老爹放進去的，至於它們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屋子裡面鬼才知道。

之後沒多久，警察就找上門了，說是有個人從自己那屋子裡跳樓自殺了，常老爹明白，應該是那紙人搗鬼，那紙人應該是有了魂魄的，只是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老伴的魂魄附在了那紙人的上。

出了這樣的事，他再也坐不住了，他再次去了那個屋子，可是他看到的還是一堆紙紮，就連那紙人也是一樣，甚至還保持著上次見到的那梳頭的姿勢。

“我問，到底是不是乾的，我問是不是真是淑珍，可是不說話，我很想一把火將那些七八糟的東西給燒掉，可是我下不去手，如果真是淑珍那麼我不就害得魂飛魄散了麼？”

“所以最後我還是離開了，當我走到門邊的時候我又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讓我不要多管閒事，否則我會死得很難看，我當時就頓住了，我再次問到底是不是淑珍，說如果我不聽他的，淑珍就會永世不得超生！”

我著這老頭：“於是你就屈服了，你不但自己不敢管，甚至還不許我手，對麼？”

常老爹苦笑了一下：“你聽說過紙靈麼？”

紙靈！

我當然聽說過，傳說含冤而死，死不瞑目的人會化爲厲鬼，假如機緣巧合的話它就會附著在帶了一抹靈的扎紙人上，從而或者軀和神的力量，來幫助它們復仇！

紙靈的力量很強大，潘爺曾經提起過，紙靈比厲鬼要難對付得多，因爲紙靈不有厲鬼那沖天的怨氣轉化的黑暗法，還備了常人一樣的智慧。

人對付紙靈，僅憑法是不夠的，還必須有足夠的智慧。

“你是說它很可能是紙靈？你確定不是你老伴的魂魄？”

常老爹嘆了口氣：“我也是後來才確定的，淑珍是個善良的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而且在那紙人的上，我沒有覺到一悉的氣息。”

“你應該能夠消滅它的！”我聽潘爺說過，要消滅紙靈必須藉助扎紙匠的縛魂技，至於應該怎麼辦，潘爺倒是沒有說過。

常老爹苦笑道：“我消滅不了它，要消滅它必須由扎出它的人先回原先注它上的那縷魂魄，可是它是淑珍扎的，那縷魂魄也是淑珍注的，我，我本就沒有一點辦法，我唯一能夠做的只是阻止那些試圖接近它的人，不讓他們被它的傷害到！”

但我知道他做不到，他可以阻攔那些想要接近紙人的人，卻無法阻止那紙人出去傷人。

就象他明明知道那紙人纏上了李宏強，可是他卻無力阻止一樣。

“常老爹，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必須得管，我希能夠得到你的幫助。”我很誠懇地著他，我知道這紙靈不好對付，就憑我一個人的力量，不一定會是它的對手。

而常老爹是扎紙匠，他有他的本事，而且對於紙靈，他懂的比我多得多，所以我需要他的幫忙。

常老爹的臉晴不定，終於他象是下了決心，點了點頭：“好吧，我盡力，至於能不能行，就看造化了。”

離開常老爹的扎紙店已經是五點多鐘了，曹國柱說公司那邊的事他已經搞定了，爲了慶祝他的失業今晚他請我吃飯，約好去“夏家清水燙”。

我才趕到“夏家清水燙”就接到了伍警的電話，他說找我有急事，也沒徵求曹國柱的意見我就讓他到“夏家清水燙”來，現在正好是吃飯的時間，警察也是要吃飯的，大家邊吃邊聊吧。

“柱子，多拿兩瓶啤酒吧，伍警也要過來。”

曹國柱癟了癟，我知道他很不願意和警察打道：“癟什麼？他一定是遇到什麼急事了，再說他這人很實在的，很好相，一會你可別給我掛著這副馬臉，說不定以後很多事我們還得麻煩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