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小醫娘》第117章 十一娘下線
吶喊聲如同晴天霹靂,震得何旭當場變臉。
廣陵郡王從天而降,讓他有片刻的呆怔,接著,斂住緒,整肅冠走下臺階去相迎。
而吳師爺卻如蒙大赦,三步并著兩步地沖過去,連滾帶爬地竄到傅九衢的馬車前。
“郡王救命!”
“何知縣要殺我滅口。郡王救命啊!”
一輛馬車從人擁的人群中間徐徐駛過,停在縣衙大門外,背后跟著一群廂軍,還有兩個高大的侍衛。
如意家老板娘覺得侍衛長得有點眼,但程蒼和段隋褪去了絡腮胡子,一直不敢相認。
直到馬車的簾子打起,一個瘦削的小娘子率先鉆出來,恭迎出那位面目不凡的貴人,才瞪大了眼睛。
“是你們?”
“九,九重樓?”
“廣陵郡王?”
辛夷聽到聲音,回頭朝眨個眼。
老板娘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滿臉的驚疑、興,囁嚅半天沒有說話。
小娘子騙了,又沒有完全騙。
這個哥哥確實可以呼風喚雨。
“是。是他們……”老板娘不停地轉頭和街坊說著別人也聽不懂的話,喜悅溢于言表。
傅九衢徐徐下車,似笑非笑。
“何知縣,別來無恙?”
何旭的尷尬與張,全寫在臉上,卻未失禮數,恭恭敬敬地向傅九衢行了禮。
“廣陵郡王蒞臨雍丘,下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這個何旭與傅九衢有過幾面之緣,但不是那天他帶著禮去陳留縣告罪的時候。那天接待他的人是蔡祁,而他和傅九衢當年科考時便已相識。
同一期春闈,同列三甲。
傅九衢是狀元郎,何旭是探花。
一朝登上龍門,何旭被張家看上,為了張家的乘龍快婿,可謂春得意。
但不論如何,在傅九衢面前,他始終缺點底氣,即便傅九衢什麼都不做,沒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高調,那文武雙狀元的頭銜甚至都可以不要,就是要比他高貴許多。
何旭打心眼里羨慕,又不服。
那一年傅九衢是化名應試,但他能被欽點狀元,在何旭看來,是因為他舅舅是皇帝,而不是他當真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策馬定乾坤。
“不知廣陵郡王到雍丘來,有何貴干?”
傅九衢看一眼何旭明知故問的臉,許以一笑。
“敢問何知縣,眼前這是怎麼回事?”
何旭拱手:“不敢相瞞郡王,下衙門里出了鬼,勾結汴宮匪首,貪贓枉法,胡作非為……下正在捉拿!”
吳師爺見他倒打一耙,當即哭喪著臉匍匐在地。
“郡王,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啊!小的一直聽何知縣命令行事,如今汴宮事發,何知縣就想嫁禍給小的……小的區區一個縣衙師爺,哪里頂得住這驚天大案……”
一口一句嚎,他重重磕頭。
“請郡王明查,是何知縣讓小的傳訊給萬鯉魚,并暗示萬鯉魚,他父母的案子是皇城司查實,出自郡王之手,這才導致他全家慘死,萬鯉魚要殺郡王報仇,何知縣都是知的……”
說著,他惡毒地轉頭盯著何旭,著氣大聲控訴。
“何知縣假做不知,就是想借萬鯉魚的手除去郡王,以免郡王前往壽州,查到他的頭上……真臘沉船、香藥制假,何知縣全都逃不干系,他想一箭雙雕,誰知郡王福大命大,逃過一劫,他眼看事敗,便先下手為強,殺萬鯉魚滅口……
如今百姓找到衙門要人,他居然又當眾嫁禍小的,這樣一個小小的無辜的師爺。小的不得不站出來,張正義了。”
“好一個張正義。”
傅九衢冷冷一笑,著何旭變換不停的面。
“何知縣,你還有何話可說?”
何旭此時心已翻江倒海,但仍在強自鎮定。
“郡王,單憑這賤奴一張破就給下治罪,也未必太草率了吧?下為一方,造福百姓,難免會得罪小人,郡王切莫聽信人的一面之詞……”
傅九衢笑了起來,向街上的百姓。
“你們給本王說說,這個何知縣,可是造福了你們?”
百姓安靜地站著,沒有人敢開口。
如意家的老板娘第一個站出來,指著何旭大罵。
“郡王,雍丘知縣類同賊也,他勾結汴宮行幫,魚百姓,為禍一方,在雍丘早已是人人唾棄……”
有人出頭,跟著數落何旭不是的人就更多了。
這畫面猶如百姓告狀,恨不得把何旭的祖墳都出來。
傅九衢不急不徐,抬手示意大家安靜,再向臉蒼白的何旭。
“為一方,難免得罪小人,這一點本王深有會。”
說到此,見何旭臉微緩,傅九衢又是一笑。
“因此,單憑一人一證,皇城司是萬萬不會治何知縣大罪的。所以,本王特地私訪,找到無數人證和證。何知縣,請吧?”
何旭這時才徹底變了臉。
“郡王何意?下怎麼聽不明白?”
傅九衢:“等回了京,到了皇城司獄,本王會讓你知道得清清楚楚。來人,拿下何旭!”
何旭沉目而視。
傅九衢臉上的笑,云淡風輕。
“未免何知縣沿途寂寞,本王為你準備了同伴……萬鯉魚,當然,也有你的吳師爺,還有你在西崗的護院打手若干……”
一聽萬鯉魚和西崗,何旭臉上便褪去了,像突然便失去了行為能力的木頭,再不狡辨,也不再作,由著幾個廂軍上前將他捆了,未做任何掙扎。
“好!”
“廣陵郡王辦得痛快!”
“抓狗,除佞,大快人心。”
百姓拍手稱快。
辛夷卻跛著腳上前,走到呆立在臺階下的幾個衙役面前,攤開了手。
“還我銀子。”
那幾個衙役正是前往如意家搜查萬鯉魚,順便得了辛夷二十兩銀子好的人。
此刻,他們早已嚇破了膽,聞言撲嗵一聲,跪了下來。
“小娘子饒命!”
“郡王饒命!”
辛夷不耐煩地彎腰,繼續要錢。
“我的銀子,還來!”
現在不要回錢,等他們被抓大牢,萬一銀子又被傅九衢以“證”為由給沒收了呢?
別的事,辛夷此刻已不關心。案子皇城司會審理,反正的嫌疑洗清了就行,只要拿回銀子,就算了事。
衙役們二話不說,紛紛掏出錢袋,也不管里頭有多銀子,一腦地塞給辛夷。
“在這里。都在這里。”
辛夷扯開錢袋一看,從里頭拿出二十兩,又丟了半塊給如意家的老板娘,然后全都到了程蒼的手上。
“我只拿我該得的。”
傅九衢瞥一眼,清了清嗓子。
“在新知縣到任前,會由陳留知縣代管雍丘。”
他看向滿街的百姓,朗聲保證。
“你們不要害怕,此案由皇城司督辦,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這個貪不會再回雍丘了,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安心過年。損失的銀錢,等結案時,府定有賠付。”
還會有賠付?
百姓們興起來,大聲著蒼天有眼,派了廣陵郡王前來搭救他們。
辛夷看著這一切,心波。
一場鬧劇結束,傅九衢證據在手,干脆利落地拿人。這一手,他們干得漂亮。
如果這是傅九衢最接地氣的一次行程,讓他識得了民間疾苦,也許會為改變他結局的一個契機,是好事。
但對來說……
劇方向會走向何方,又如何回去,卻了一個沒有結果的未知,是大大的壞事。
“恭送廣陵郡王。”
“恭送郡王!”
雍丘百姓夾道相送,傅九衢的馬車在前面,押著何旭以及一干雍丘貪的囚車在后面。
一路上,百姓都在歡呼。
辛夷開車簾,看到了如意家的老板娘,帶著一個伙計追著馬車而來。
頭出去,“怎麼了?”
老板娘大聲道:“你們的行李……”
兩個包袱被和伙計呼哧呼哧地拎著,跟著后面跑。
程蒼看一眼,走過去接過,道了謝。
老板娘眼含熱淚,不停朝他鞠躬。
“俠士慢行,我當家的已經回來了。我家小兒也從姥姥家接回……我們這一家人,終于可以過一個安穩年了。”
沖程蒼和段隋致謝,目最后落在辛夷的臉上,滿眼是依依不舍和激之。
辛夷微笑,朝擺擺手。
如意家,雍丘的十一娘,就此下線。
------題外話------
十一娘下線,小醫娘上線。
辛夷就要回汴京開醫館了哦,接下去的節會更加彩,千萬不要走開喔!
讓我們一路同行,共覽大宋風吧?
謝姐妹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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