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君上的命中錦鯉》第215章 不過是假象

白瑾行陪著趙允麟將藥熬好之后,兩人又一同端到了前殿,到了徐連的手中。

徐連低著頭雙手捧著那碗湯,恭恭敬敬道:

“君上,陛下傳話讓您進去。”

白瑾行點了點頭,面無常,直接走了進去。

徐連倒是小心地瞥了一眼太子殿下,而后彎著腰邁著小步子,跟在白瑾行后。

無人瞧見此時太子殿下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天真,眸中再無半點溫度。

皇帝躺在榻上,將已經空的藥碗遞給徐連,擺手道:

“行了,你退下吧。”

徐連低頭應是,出去時也撤離了殿其余的宮婢,最后行事周全地關了雕花燙金的大門。

殿只余兩人,白瑾行面淡然微垂著眸子,坐在長案前,筆直端莊看不出任何錯,那雙眸子也一如以往地看不出什麼喜怒。

皇帝專注地打量他幾眼,而后笑了:

“白珩,你可知朕今日找你前來所謂何事?”

“微臣不知,圣上但講無妨。”

都說皇帝君心難測,伴君如伴虎,在他人眼中晉帝確實如此,往往是不茍言笑的模樣,一個眼神就令人遍生寒。

可奇怪的是,晉帝對蕪陵君的態度一直都極為和,即便是對他的幾個兒子都沒有態度這麼好過。

如今的晉帝頭發花白,已然帶著幾分病容,看著這個最為優秀的臣子,忍不住嘆氣道:

“秦氏一族被你連拔起,你做得很好,朕也知道如今朝中麟兒大事將,只是你可知接下來的路要如何走?”

當初晉帝為了太子允麟,早早便將白瑾行安排在他邊,讓兩人建立了深厚人的羈絆。又在六年前,用計離間他們二人,用蕪陵君之名徹底將白瑾行困在北晉朝堂,也讓他最終失去了兒時最珍貴的同伴。

二十歲了蕪陵君的白瑾行是只為了為平衡朝堂幾方力量的存在,此后他已然了北晉朝堂的頂梁柱,在明面上助晉帝穩固整個朝堂。

這樣的存在難免讓人嫉妒,位高權重又品行端正的蕪陵君,上得皇帝信任,下得百姓民心,若換做是前朝怕是要被皇室萬分忌憚,就怕他搖了趙家江山。

可晉帝知道他不會,于是給了他權利。

人心始終復雜,當時年紀尚輕的趙允麟以為白瑾行會一直輔佐自己,誰知他一轉眼便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蕪陵君,一時間質疑惱怒涌上心頭,他試圖去找白瑾行要個解釋,可白瑾行卻只能客套而疏離地與他漸行漸遠。

而再過不久,趙允麟便連傷心都不能了,因為蕪陵君這樣一個耀眼的存在已然威脅到了他太子的位置,他也發現,自己還太弱小,離了白瑾行竟什麼都做不了。

他只能學著白瑾行教會他的,去做好一切儲君的表率,籠絡朝臣,漸漸壯大自己的勢力。

白瑾行卻回想起這幾年的一切,他垂下眸子,心想這幾年殿下做得很好,若是往后也能如他所期待地那般該多好。

可如今趙允麟大事將,若他登基之后,只怕也容不下曾權傾朝野的蕪陵君。

心中忽的涌上一陣苦,白瑾行依舊淡定道:

“陛下放心,殿下想要的都會得到的。”

聽到這句答非所問的話,晉帝卻聽懂了。不知為何,他看向白瑾行的眼中多了一難過,他竟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這個孩子。

可沒辦法,他答應過皇后要保護好太子。

而他的太子,那個自不管對誰都溫暖如春的孩子,在這十幾年的歲月中已然變了個模樣。他為了生存沾上了鮮,為了江山社稷為了百姓,不惜一切代價與自己的兄弟斗爭,如同蟬蛻般痛苦地褪下天真的外,最終長為手握權勢俯視整個江山的君王。

他的孩子照他希地長大,雖是手段殘忍了些,但他不后悔。

晉帝微微一笑,如同小時候那般夸他:“瑾行,你一直做得很好。”

白瑾行不再說話,只是斂著眉,什麼表也沒有。

而后晉帝便說自己乏了,白瑾行就也依言退了出去,殿外已然沒有了趙允麟的影,可在回宮途中,他遇到了尤卿。

許是心有些沉重,他跟著尤卿到靈漱殿喝起了酒。

殿只有他二人,尤卿挑著眉笑著,上不留

“那皇帝也是心狠,十幾年如一日地待你態度溫和,卻對太子不冷不熱甚至打罵,借此激起兒子的仇恨心,也打從心底里毀了太子對你的依賴。嘖……人心怎麼這麼看不,表面上待你溫和,私底下卻想著你去送死呢。”

尤卿上說著氣人的話,其實他心底里才是真的生氣,只因這些事了解的人并不多,除了他與白瑾行關系較為親近,旁人一概不知白瑾行的苦楚。

而白瑾行卻只是生忍著。

當初若不是尤卿下山找來,他獨自一人不知道要撐到什麼時候。

白瑾行子克制,心中雖是沉重,但也尚存理智,所以杯中的酒也只是小小地抿了一口,不再多喝。

他淡淡道:“人心險惡,這麼多年我看得不了,我也不傻。只是……”

只是還留有那麼一期待或者說是妄想罷了,畢竟啊,當年那個年眼中的擔憂與關心,他總忍不住要記一輩子。

因為那是自能窺見妖魔和骯臟人心的他,第一次,瞧見了同齡人眼中絕無保留的純粹的善意。

那樣的眸子他是親眼見過的,所以現在哪怕都是假象又如何,他總還是記得的,只要他記得當初就好。

白瑾行最后一次這般天真地想著。

而后他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烈酒燙過嚨,也咽下了心中的苦

他便克制地不再了,而是把自己的理智拉了回來,盯著尤卿道:

“你那邊事可安排妥當了?”

尤卿眸子微瞇,神凝重起來:“放心吧,都安排好了。我早已備好了馬車,明日便出發回蕪陵。”

白瑾行的封地在蕪陵,那是塊比較貧瘠的土地,當初晉帝問他為何不選其余沃的地界,白瑾行不答,只道蕪陵是他自生長的地方,晉帝沒有多問,便下旨允了他。

而只有白瑾行和尤卿知道,蕪陵的靈秀山下的渡口,正是他們自修行的地方——容云天境的口。

白瑾行想了想,便開口道:“順便帶上玖玖。”

尤卿登時驚得圓張:“為什麼讓我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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