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人聲鼎沸的人才市場，我終於明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你什麼學歷的？”

“呃，算是中專……”

“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文員學歷最低大專。下一個，你什麼學歷的……”

“……”

“你什麼專業的？”

“呃，營養師……”

“不好意思，我們公司招的是出納……有會計專業的往前上啊！”

“……喔。”

我被人羣了出來，拿著照著樣本複印的簡歷，看著烏央烏央的人羣，覺自己特別的廢。

來的時候我想的好，找個工作，預支一下工資，基本上這個坎兒就過去了。誰承想會這麼難，本來我一開始是去飯店那邊應聘鐘點工的，結果人家也嫌棄我沒健康證，讓我辦了健康證再去，結果我一問，辦個健康證要一個星期才能拿到手，我能等的起嗎。

失落，無比的失落.

低著頭往人才市場外面走，現在看來只能去一些門市那裡運氣了，問問要不要服務員，興許可以不用健康證的。

“喂，讓一下！”

正想著，門口涌進來的人撞到我的肩膀，手裡的簡歷直接掉到地上。“小心！別踩到我簡歷了！”我有些著急，蹲下趕撿著我花錢復印出來的簡歷，剛要起，卻發現一張被人踩得都是腳印的彩dm單。

“誠招禮儀模特，不收費用，薪資日結，無需經驗，兼職自由，提供食宿，要求：，十八到二十八歲之間，高一米六以上，形象好，氣質佳。服從領導安排，每日最低兩百元起步，我公司承擔一切培訓費用，誠邀您的加！”

我蹲在地上，撿著那個被踩了無數腳印的廣告單，忽然傻笑起來，天無絕人之路啊，這個工作我一定能幹的啊，不就是模特嗎，電視裡我都見過啊！夾島有弟。

想著，我拿著那張廣告單從人流裡生生的了出去。找了一個寬敞的地直接就把電話撥過去了，那邊倒是痛快的，讓我立刻過去面試。

我這小心特別澎湃的倒著地鐵就過去了，用了能有一個小時，等我找到地方的時候就有點懵了。

“異度空間演藝迪吧？”

皺著眉看著那個碩大的牌子，規模看上去不是很小，不過這是幹什麼的地方啊。覺怪怪的呢，轉想走，但是日結的工資卻又刺激著我“上去問問吧，不行再走也不遲！”

……

門口的保安一邊把我往樓上的經理辦公室領一邊回頭看我，我被他看的實在不舒服，清了清嗓子：“請問，一般培訓要幾天啊。”

“你沒幹過啊。”

“沒有啊。”

他喔了一聲，仔細的看了我一眼：“培訓還不快啊，一個小時你就什麼都知道了，放心，這裡的客人都是有素質的，不會佔你便宜的。”

“啊？”我愣了一下，站在經理辦公室門口看著他：“跟佔便宜什麼關係啊，不是模特嗎。”

他敲了兩下門，聽著裡面說了一聲進來之後看向我：“你自己進去問吧。”然後角帶著那麼一嘲諷的笑轉直接走了。

我被他那不懷好意的表弄得心七上八下的，鼓著勇氣打開門，看見了一個腦滿腸的經理還有一個濃妝豔抹的人的坐在那裡，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此地不宜久留。

“你就是打電話應聘的？”

“是。”我有些侷促的站在辦公室的中間，點點頭，看著那個人直接走到我面前，一雙眼睛不停的打量著我。

“以前沒幹過？！”經理點了一菸，不急不緩的問道。

我仍舊搖頭：“沒有。”

經理皺皺眉：“高吧倒是夠，只是長相，有些中啊，一般都喜歡嫵一些的，你這……”

“經理。”我打斷他的話：“我可不可以問問模特是要幹什麼的，是不是就跟電視裡演的那樣，走個秀就完事兒了。”

“噗嗤。”一直打量我的人忽然笑了起來，看著我：“看來你沒什麼經驗啊。”說著，擡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妹啊，姐姐告訴你模特要做什麼，我們六點半開業，十一點之前是演藝表演，這個時候你需要上臺，至於做什麼，會教你的，別怯場就行，而十一點以後，一樓會有年輕人蹦迪，而三樓以上，則是獨立包房的ktv，你的主要收，就是在那裡，等客人點臺，你明白嗎？”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啥點臺？”

“點臺還不簡單啊。”經理笑著看向我：“點臺就是選，客人看誰喜歡，就讓人誰過去陪喝個酒，然後唱個歌，小費都是二百打底的，不過出不出臺，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好像明白了，這不就是我們那邊說的三陪小姐嗎，陪喝酒，陪唱歌，陪睡覺啥的，“不好意思，我好像理解錯了，我不能幹這個的，打擾了，對不起。”說著，我轉就要走。

“哎。”人忽然手拉住我：“你可以不用坐檯的。”

“什麼意思。”我回頭看。

一旁的經理也不解，看著人：“小莉，這什麼都不會，留幹什麼啊。”

人有些無奈的看了經理一眼，：“這麼好的條件，正好可以走我們那個人妖秀，請過來那幾個真的太難看了，這種的畫一畫，比真的都真，你忘了，我們昨天爲了湊數找的兩個還沒像呢。”

經理的眼睛立刻就放了，從辦公桌出來上下又仔細的看了看我，：“可以啊，這個相當不錯了，就這麼辦吧。”

我被盯的不舒服，後退了兩步，腦子不停的轉著：“人，人妖秀是什麼？”

人看向我，“就是我們請過來的表演的，你要做的，就是跟在他們後，從臺上走一圈，亮個相，一場下來大概二十分鐘，我們僱的真人妖是每人四百一場，你呢，只能折半，二百怎麼樣。”

“那是不是得服什麼的，我好像幹不了。”

人笑了笑，看著我：“放心，我王心莉說話算話，你就負責人妖表演的時候站在後面，服裝不是特別的，但比較顯材，這樣吧，我找人帶你去看看，給你講一下流程什麼的你要是覺得做不了，那我不強求。”

去看看倒也不吃虧，這裡這麼大，也不像是黑店，我點點頭：“那好，看看也行。”

等了一會兒，果然看見了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王心莉跟代了幾句就讓帶著我悉環境去了。

關上門的時候，我聽見那個經理跟王心莉笑著說：“小莉，這反應倒是讓我想起當年的你了。”

“跟我可不一樣，那陣兒要不是沒錢，誰會做這個啊。”

小姑娘站在樓梯那看著我：“走啊，你聽什麼呢。”

我喔了一聲，擡腳跟著像樓下走，一路上看見很多穿的坦背的人著煙談笑風生的過來了，們見我看過去，也都笑的看著我，那眼神，活的調戲，其中一個還手了我一下，給我弄得渾都不舒服。

等們一走遠，那個小姑娘哼了一聲，擡眼看向我：“你以後離們遠點，不坐檯的話就別跟們太接，都不是什麼好人。”

我明白了，原來們就是坐檯的，就是我們裡的小姐，想著，我看向那個小姑娘：“莉姐是做什麼的啊。”

“莉姐啊，是副經理，負責這裡的所有人。”小姑娘看著我笑了笑，手指著t型的舞臺：“這裡就是你要表演的地方，到時候這周圍都會座滿客人，走吧，我領你去後臺看看，再告訴你要穿的服。”

我哦了一聲，跟在後：“那你是做什麼的啊。”

回頭看了我一眼：“以前我是跳開場舞的，現在是負責你們表演，看你個子很高，但是你應該不大吧，我二十一，在這裡三年了，以後你就我菲菲姐就可以了，這裡都用藝名，你也得起個藝名。”

我沒想到才二十一，幹了三年那不是十八歲就來這兒了，不過聲姐倒也不吃虧，“我馬龍。”

菲菲看著我笑了笑：“這裡沒人用真名的，那就說你吧。”

這名字真麻，“不，喬喬，喬喬吧。”

點頭，“好。”走進後臺一個寫著服裝室的屋子，拿起一個著亮片的服看著我：“你就穿這個，你看看可以嗎，後背能稍微一點，但是在全場來講算是比較保守的了，有的演員啊，都恨不得呢，這樣，會有客人送花籃的，一個花籃兩百，你能拿到手裡一半，賺的多。”

那件服說實話我有點接不了，不但後面有點，叉開的也高啊，我覺得大都得在外面了，“沒別的了嗎。”

搖頭：“沒了，你放心，你是站在後面的，那幾個真的還得呢，你就是個湊數的，沒人會注意到的啊，莉姐說你演完一場就能走了，也不會讓誰佔到便宜，這工作說出去好像難聽的，但可是乾乾淨淨的，就像我，只要你自己不想陪客人喝酒出臺，莉姐不會你的，是個好人，很照顧我們的。”

我垂下眼：“我就是穿著這服跟在他們後面走一圈就完事兒了是吧。”

“恩，晚上營業前等人都到了會彩排一下的，還有兩個跟你一樣也是假的，倆還是大學生呢，一聽說走一場就二百，別提多高興了。”

“工資是一天一結嗎。”糾結中。

“這個，你得去問問莉姐了，應該是一個星期一結，不然你今天拿到錢明天就不來了，這人數不夠，莉姐去哪裡找人啊。”

我咬了咬脣，剛要開口，兜裡的手機就響了，拿出來看了一眼，是醫院的那個座機，應該是許金做完手了，讓護士給我打的，見我看著手機發怔，菲菲在旁邊開口道：“你接啊。”

我掛下電話，看向：“我可以做這份工作，幾點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