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泠等人俱是一驚，永業帝在李慶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圣上，你醒了。”

太后和郭貴妃都是滿臉的喜，東方默笙臉上并無多喜。

永業帝擺了擺手，走到了白泠的面前，他須發都已經灰白，看上去比太后還要蒼老，唯獨一雙眼里，還有一清明。

“白泠，你騙的朕好苦。你就是醫佛吧。”

這一次，白泠沒有否認，周圍的人，都出了吃驚的神來。

白泠也知，到了今日，也沒有再瞞的必要了。

“朕不計較你犯了欺君之罪，朕就問你，朕的眼睛能不能移植給默笙。”

永業帝緩緩看向東方默笙，他有那麼多個兒子，可是最終活著留在他邊的就只有東方默笙。

這真是諷刺呀，他最不在意的兒子，卻化解了大楚的這場危機。

“圣上，你還記得我說過獨孤皇貴妃的蟲嘛。我原本也以為，你也被種下了音蟲。可后來才發現，因為你早前中過斷腸草的毒的緣故，音蟲在你的上沒法子生存，差錯的，你的眼睛的確可以用。只是若是救了九皇子，您以后……”

“朕老了，看不看得見又何妨。況且，朕這輩子雖有眼睛，卻有眼無珠錯看了多人。如今大楚國百廢待興，這烏煙瘴氣的大楚，朕也回天乏。朕愧對大楚的列祖列宗，不如將它給默笙。這孩子比朕出息。”

永業帝苦笑道，他醒了，卻也知道，他這副子已經是油盡燈枯，活不了多久了。

況且這世上已經沒有他留的風景了，即使如此，要這雙眼又有什麼用。

“圣上，三思啊。”

太后和郭貴妃泣不聲。

“朕主意已定，誰若是阻攔，就是大不敬。”

永業帝著白泠。

白泠嘆了一聲，看樣子，也只能替東方默笙移植眼角了。

按照永業帝要求的，手安排在三日之后。

白泠將永業帝麻醉之后，取下了他的眼角。

眼前的永業帝還在昏迷。

白泠起走后永業帝的寢宮，準備想法子麻醉了東方默笙后進醫療艙進行下一場手。

“姑娘，這是圣上給你的信。”

李慶早已候在外頭。

白泠打開一封信，看來上面的字跡后，白泠一愣。

快步走回寢宮，就見榻上的永業帝已經絕了氣息，他的手中，著那一幅獨孤夫人的畫。

“圣上，駕崩了。他按照你說的，服用了麻醉藥時，就服用了鶴頂紅，他說，他不想再等了，想去找獨孤夫人。”

李慶抹著眼淚，李慶上前，拿過畫，親自將它在永業帝面前燒了，這也是永業帝，留給他的最后一件，讓他辦的事。

那個人，這一世，永業帝是等不到了。

他只能期待，下一世能夠再遇到。

白泠著榻上的永業帝，他的神很是安詳，角微微上揚，這一刻的永業帝，興許是幸福的。

白泠帶著沉重的心，到了側殿。

東方默笙被安排在這里，白泠為了不影響東方默笙的心，沒有將永業帝的死訊告訴東方默笙，強打神說道。

“太子殿下，我會給你注麻醉藥，它會讓你昏睡，那之后我就會替你治療眼睛。”

白泠叮囑著東方默笙，萬事俱備，只要移植了眼角，東方默笙就能恢復明。

“白泠，能不能握著我的手。”

在被白泠打了一定量的麻醉劑時，東方默笙聲說道。

白泠沉默了下，在東方默笙陷昏迷前，戴著手套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即便是隔著布料，東方陌生也覺得，那手很暖。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默笙聞到了一刺鼻的氣味。

那是消毒水的味道。

眼前，一片黑暗。

東方默笙沒有多問，他陷了夢中。

東方默笙做了個夢。

那是一個擁有明笑容的醫生，俯下，了一個小男孩的頭。

“阿天，你要好好讀書，將來就能夠和我一樣為厲害的醫療兵。”

“白姐姐，你要離開了嘛？不要走，我聽說前線非常危險，你不能留在孤兒院陪我嘛？”

小男孩有一張異常漂亮的臉，他依依不舍拉住了大夫的手。

“阿天，這一次我不去前線，我去參加實驗。若是功了，我就能和我的家人團聚了，末世也很可能可以消失，你們的未來就無需在面對無盡的荒和殺戮。答應我，你一定要堅持鍛煉和學習，我希有一天你能夠為一名出的科學家，改變這個可怕的末世。”

醫生沖著他揮了揮手，白的大褂漸漸消失男孩的視野里。

這一走，醫生再也沒有回來過。畫面一轉。

男孩看著眼前的教科書，手指微微發抖，教科書上是一張黑白照片。

“白泠，九洲歷史上最出的醫療兵，青龍勛章獲得者，一等功烈士。功開發參與試驗了‘天堂計劃’。天堂系列藥讓人類大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開發，被稱為‘神之識’的生化藥臨床獲得功，百萬分之一的機會，能讓人擁有‘神之識’。不幸的是，參與研發的白泠再也沒有醒過來。‘天堂計劃’持續進行中，‘神之識’被認定了有創造人類奇跡的作用，一批批科研家持續投該計劃。經九洲最高議會決定，‘天堂計劃’面向全球開放招募……”

書本合上了，男孩的眼中滿是淚水。

“我要參加天堂計劃。”

畫面又是一轉，十年后，當年和十七個同樣參加‘天堂計劃’的年男吞服下了那一顆生化藥，他陷了無邊的黑暗中。

等到他睜開眼時，他發現，他不再是22世紀的阿天，他是天機子……

手臺上，東方默笙倏然睜開了眼，冰冷的，東方默笙沒有睜開眼，他也知道那是一把匕首。

一把鋒利的匕首，抵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