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高差讓他們的姿勢更加曖昧。

醫院的消毒水味很濃，空氣略悶，讓人有些不過氣來。

秦煙一也不敢，就這麼僵直著，就連呼吸也變得緩慢，腦子開始慢慢空白。

腹部著的是他的發頂，心跳也在一下一下地，跳得更加劇烈。

靳南野靠在的腹部之后，就沒有其他作了。

有些不知所措，雙手垂在兩邊，想抬起，卻又只能放下。

就這麼靠了幾分鐘。

靳南野另一只手輕握住的手腕，同時整個上直起。

男人抬頭看向，漆黑的眼眸幽深沉沉，瞳孔里倒映著秦煙的影子，宛若綴著星辰大海。

秦煙對上他的目，心跳頓時跳一拍。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靳南野才開口道：“我了。”

“......”

秦煙回神，忙道：“我......我給你買粥去。”

他松開了的手。

剛好到了醫院的飯點，發熱區附近有售賣食品的推車。

秦煙去買了碗粥，端回去時就見靳南野單手拿著手機，正艱難地打著字。

見回來了，他作自然地將手機遞給，“幫我回復一下。”

秦煙接過他的手機，界面停留正在一個名“劉譽”的聊天框里。

對方問他：【你邊有人照顧你嗎？】

靳南野：“你看著回吧。”

將粥放下，打字回復劉譽：【有，你放心。】

劉譽：【誰呀？】

“我了。”靳南野看向，又看向買回來的粥，“可不可以喂我一口。”

語氣中含著一可憐。

秦煙打字的作停下。

怎麼搞得像個欺負病人的壞蛋。

“好好好。”

忙將手機放下，又從包裝袋里拿出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輕輕地吹了吹，遞到靳南野面前。

他眼睛幽幽地盯著，微低脖子喝下遞來的粥水。

一口接一口。

男人的視線一直凝在上，就沒轉移過。

里面似乎藏著某種晦暗的愫。

秦煙被看得有些不了，低著頭轉移話題：“你最近怎麼了，怎麼就細菌染發燒了？”

靳南野也移開目，回答：“前幾天熬夜到很晚，沒休息好。”

“熬夜、胃痛、細菌染、發燒......”給他喂了一口，“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珍惜自己的。”

他干脆地點頭，“嗯。”

秦煙：“你怎麼還‘嗯’？我這是在夸你嗎？”

靳南野不再回應，安靜地含下勺子里的粥。

半晌，他低聲道：“以后不這樣了。”

“......”

粥慢慢見底。

秦煙起，你休息一下，我去扔包裝盒，順便幫你拿藥。”

他點頭。

走后，靳南野才拿出手機，剛好看見劉譽發了好幾條微信過來。

劉譽：【誰呀？周斌還在公司，肯定不是他。】

劉譽：【天！不會是你那個......前友？】

劉譽：【真的嗎！！！】

手機又振了一下。

劉譽：【我靠！所以現在是在你旁邊？】

劉譽：【抓機會啊！兄弟！】

靳南野抬頭看向發熱區門口。

幸虧秦煙沒看到。

他單手回復：【嗯。在幫我拿藥。】

劉譽：【好家伙，速度夠快的啊，你這是施展了什麼苦計？】

靳南野留意著門口的靜，對周圍投過來的目毫不在意，單手在手機上飛快地按著。

靳南野：【不是苦計，只不過我剛好發燒了，又在邊而已。】

劉譽：【兄弟，給你支一招，下周的CRE年度盛典，你上去當你的伴，順便試探一下的反應。】

沒多久，秦煙就拿著藥回來了，手上還提著一個塑料袋。

將藥一盒盒從塑料袋里拿出來，遞給靳南野看，“這個呢，每天都要吃三次，每次一片。這個是要飯后喝的，一天一次......”

靳南野在旁邊聽著秦煙說話，卻一直盯著的臉看。

秦煙說完，看向他，“這些都記住了嗎？”

兩人的目相撞。

靳南野狹長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深褐的瞳仁帶著溫潤的澤，眼底泛著深，看上去極為曖昧。

他湊得近，尤其是定定看著人時，那視覺沖擊特別強。

本無法分心看其他。

全世界就好像，只有面前的這個男人。

偏偏這時，他的跟湊得很近。

近到，仿佛要親上。

秦煙覺臉上像有團火在燒，忙慌張地看向其他地方，聲音很小：“你、你盯著我干嘛？”

一聲輕笑。

“小助理——”靳南野慢條斯理地往后靠，遠離了。

他的清冽氣息未散，還讓空氣變得更加灼熱。

“這段時間先麻煩你了。”

“......”

秦煙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讓幫忙照顧。

吞吞吐吐道：“噢，那行，我這段時間會督促你吃藥的。”

“嗯。”

先拆了第一盒藥，又拿出礦泉水遞到他面前，“趁你剛吃完東西，先吃了這個。”

靳南野接過，將一粒粒藥片倒進里，又和水服下。

結上下滾。

秦煙盯著他。

這個男人喝個藥都那麼賞心悅目，不管到哪里都招人目。

看向周圍的護士小姐姐們，發現們都盯著自己看，就好像在探究他倆是什麼關系似的。

額頭被人彈了一下。

“看哪兒呢？”靳南野朝手，“藥。”

“哦，來了。”秦煙低下頭撕包裝，卻渾然不覺自己的耳朵紅了。

額頭被他過的地方滾燙。

藥片放到靳南野的手上。

周圍的護士小姐姐們都看向了秦煙。

目中多了幾分艷羨。

......

護士過來拔針，秦煙下意識地手卡住靳南野的虎口，用拇指住他手背上出的針口。

取下吊瓶，護士又囑咐道：“先在這里坐半個小時，覺得沒事了再走。”

秦煙點頭，“好。”

低頭看向靳南野。

他也正看著，眼底幽深，漆黑如墨，綴著點點星。

兩人手心相，彼此的溫都能覺得到。

男人的掌心滾燙，即便秦煙只是輕輕握著他的手，也被燙得全輕。

周圍的空氣莫名燥熱了起來。

“秦煙，按了。”

靳南野的聲線偏低，喊名字時，尾音噙著稀碎溫都融化在了空氣中，讓人心尖都犯了。

明明是秦煙按著他的針口，可不知怎麼的。

他這句話說出后，倒有種反客為主的覺，勾著不敢分心半點。

按兩分鐘。

秦煙松手想看看針口怎麼樣了，卻被靳南野猛地反握住手心。

拉了回來。

“別，按夠五分鐘。”

“......”

盯著他們相握的手發呆。

相隔四年。

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握著”彼此的手。

突然意識到他們的作越發曖昧，秦煙只好轉移話題道：“你現在覺好點了嗎？”

“還行。”他按亮手機屏幕，掃了眼上面的時間，“我們走吧。”

靳南野起，手還用力地握住，像是借力一樣。

接著，他整個人倚靠在秦煙上，姿態慵慵懶懶的，帶著倦意。

“沒什麼力氣，借來靠一下。”男人材高大，整個人倚靠在上，“麻煩了。”

“......”

他的手松開，轉而握住了的手腕。、

以一種更加親昵的距離靠著。

出了醫院。

靳南野主提議道：“快下班了，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秦煙婉拒：“不用，你讓司機先送你回家休息吧，你現在還沒退燒，早點回家好得快點。”

又問：“家里有人照顧你嗎？你是自己一個人？”

靳南野偏頭，目專注地看著，很認真地回答。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

這句話像是往秦煙早已泛起波紋的湖面，又投下了一顆小石子。

波紋漣漪，陣陣跌宕。

攥著手里的藥，卻不知道應該回應些什麼，只好輕聲道：“那我每天提醒你吧。”

“好。”

-

下班回到宿舍。

秦煙將微信調到最大聲，手機片刻不離。

擔心靳南野有什麼事要找。

舍友們都陸陸續續回到宿舍，見秦煙回來了，趕拉著坐下。

“怎麼樣？跟前男友相得如何？”

秦煙低頭看了眼手機，“他今天發燒了，我剛陪完他去醫院吊針。”

溫心：“啊？怎麼就發燒了？”

搖頭，“不知道啊，不過他吊完針后應該好些了，我現在擔心他不吃藥。”

蔣依湊過來，“嘖嘖”兩句：“瞧瞧你這一臉擔心的模樣，這是上心了吧？”

秦煙：“......”

溫心也跟著“嘖嘖嘖”，“上心了上心了，我們的煙兒對男人上心了。”

“哎沒有！”秦煙極力否認，“他......他現在病了嘛，總要關心一下的。”

舍友們又曖昧地“嘖嘖”兩聲。

“口是心非，你都開始關心人家了。”

“誒誒誒開始惦記別人的好了。”

“想當初，某人還不想接這個offer呢，現在開始真香。”

秦煙：“......”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手機屏幕上“靳南野”三個字閃。

秦煙看了眼，忙拿起電話，又跟舍友們道：“我先接個電話。”

跑到臺，接起：“怎麼了？”

對面靜默了一陣。

試探地喊了一聲：“靳南野。”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男人低啞的聲音順著電流傳過來，帶著喑啞的磁，“可以嗎？”

秦煙靠在臺欄桿上，“什麼問題？”

“你......”他的鼻音很重，帶著發燒未愈的啞意。

“跟我分手后，有后悔過嗎？”

他的嗓音像是又低又沉，像是直接砸人心上一樣。

秦煙抿了抿，手指扣著手機邊緣，一下一下。

半晌，答。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