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巧不巧》第4章 第 4 章
在陳染音接手初三二班之前,不同事都來給打過預防針,讓做好心理準備,告訴這個班的學生實在是難以管教,無組織無紀律的,并且半個年級的風云人全都集中在這個班里了,是個刺頭聚集地,來上學的目的不是學習,而是氣死老師。
所以,就給了陳染音這樣一種負擔極重的覺:即將接手的不是一個班級,而是一顆定時炸彈。
然而正式上崗之后才發現,這個班好像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糟糕,充其量就是調皮搗蛋了點而已,遠不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完全整治得了,畢竟他們也只是一幫十四五歲的孩子而已,還能混賬到哪里去?
再說了,當年上學的時候好歹也是個校霸級別的人,論違規紀,誰也比不上當年的,所以,這幫混世魔王的心里面是怎麼想得簡直是門清兒,而且那些手段全是玩剩下的了,還能不清楚該怎麼對付他們麼?
是太清楚了,清楚到游刃有余。
八月一號正式開始補課,一切都在陳老師的掌控之,轉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為了提高學生在中考中的競爭力,學校規定初三年級的學生要在周六上午多補半天課。
混世魔王們怨聲載道,不停地給教育局打舉報電話,然而未果,因為教育局的新領導曾是二中的校長,所有的舉報電話皆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蚍蜉永遠無法撼樹。
該補的課,還是要補。
周六這天上午下了雨,跑連帶著育課一同取消。
上午四節課,第二節課后跑,初三二班的育課恰好在第三節。
陳染音本打算自己占了那節被取消的育課,準備給那幫小崽子們來一場突擊隨堂測,審查一下他們對化學這門新學科的接能力如何,結果李思綿突然來找了,說二班的教學進度比一班和三班都慢了一點,所以想占用育課的時間把進度補齊。陳染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并且準備在第二節下課后去班里通知此事。
下課鈴一打響,初三年級所在的這層教學樓就熱鬧了起來,洋溢著青春靚麗的氣息。
下雨天不用跑,學生們的心都滋滋的,可以一個長達半個小時的大課間。
為了讓他們能夠多一會兒,陳染音并沒有立即去通知他們育課改英語課的事,而是等了二十分鐘后再去的。
但是在走出辦公室后,并沒有右轉,而是左轉,朝著樓梯口走了過去,下到二樓,從三班教室后面的那道樓梯繞了上來,靜悄悄地繞到了二班后門——當老師的,必須要出其不意才行,不然沒法拿那幫小崽子!
此時雨下得有點大,走廊是半開放式的,掃雨掃的厲害,所以教室前的走廊上幾乎沒有站人,大部分學生都貓在班里。
天氣沉而悶熱,教室里的燈和空調都開著。
二班的后門開了一半,陳染音不聲地站在了門后,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朝著教室打量……
如所料,班里面得像是菜市場,僅有坐在前幾排的那幫好學生在低著頭學習,其余的都在各顯神通,就好比講臺上站著的那倆,上穿著校服,手里拿著抹布,看似是在黑板,實則是在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抹布戰,你甩我來我甩你,把一塊暗淡無的抹布揮舞的熠熠生輝,仿若哪吒的混天綾。
還有比賽掰手腕的、比賽下五子棋的——棋盤和棋子全是純手工制造,先用尺子在筆記本上打格,然后用自鉛筆在上面畫黑白子——引得一群人圍觀,那架勢可真像極了在路邊圍觀兩位大爺下象棋。
還有悄悄玩手機的,就比如這位坐在門后邊的、距離陳老師近在咫尺的趙子凱同學。
班主任都已經在后站著了,他還玩得不亦樂乎呢,只要回頭看一眼,必定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陳染音在心里嘆了口氣,一邊在心里概:現在的學生怎麼這麼不行呢?一點警覺都沒有,玩手機都不知道關后門?一邊朝著趙胖,出了惡魔的審判之手。
就在將自己的右手重重地摁在趙胖渾圓的肩頭之時,眼角余忽然捕捉到了這樣一幕——
顧別冬坐在倒數第二排靠過道的位置,許詞話站在他的課桌旁,急切又無奈地對他說:“周老師已經下最后通牒了,第三節課上課前必須把理作業收齊,不然后果很嚴重。”
許詞話是理課代表。
這小姑娘的神和語氣中,還帶著對顧別冬的擔憂,然而顧別冬卻不屑一顧,背靠后桌,長一,吊兒郎當地回了個:“沒寫,不上。”
許詞話鎖眉頭:“你哪怕抄一下呢?”
顧別冬一邊轉筆一邊說:“抄作業是壞習慣,我不抄。”
許詞話又急又氣:“你……”
顧別冬打斷了的話,一臉不耐煩:“你能不能別管我?真的很煩。”
旁邊還有個男生賤兮兮地說了句:“冬哥滿心都是姐,哪顧得上理作業?課代表你別不識趣。”
許詞話紅了眼圈,氣呼呼地走了。
陳染音在心里嘆了口氣,經過將近一周的觀察考證,也對二班部的八卦況有所了解,看得出來許詞話這姑娘有點喜歡顧別冬,但顧別冬看不上,這小子不喜歡乖乖,他喜歡韓那種叛逆不服管的。
而且,顧別冬這小子好像正在和韓談。
之所以用上“好像”這個詞,是因為還沒有抓到他們倆談的實錘證據,一旦抓到,必定會通知家長嚴肅理!
倒不是說多麼的反對學生早,而是實在是擔不起那麼大的責任。
畢竟當老師的人也是從這個年齡段過來的,當然明白青春期的那種竇初開的愫有多麼的好,也明白異相吸的道理,老師也不想當惡人,但是,他們更明白青春期的沖有多麼的瘋狂可怕。
這幫孩子正于年輕狂的年級,萬一真出了點什麼事,家長還不得崩潰?尤其是孩子,最容易吃虧了……老師和學校可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所以,站在老師的角度來說,校園早是絕對不允許的,因為他們要對自己的學生負責,而且,對大部分學生來說,談確實是耽誤學習。
更何況,以自的經歷來說,早這種事,確實是害人害己!
陳染音在心里嘆了口氣,在趙胖哭無淚的眼神中,冷冷開口,對著教室里的所有人說:“想干什麼呀?反了天了是麼?”
的聲音不大,卻沉穩有力,不怒自威,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沒在自己位置上坐著的人全都在頃刻間奔向座位,乖乖坐齊。
不知是誰的文盒突然掉在了地上,“嘩啦”一聲,為噤若寒蟬的教室中更增添了幾分肅殺。
“聽聽一班和三班有聲音麼?”用上了一個反問句,讓他們自己思考一下剛才班里面到底有多,又特意給他們留出了三秒鐘的思考時間后,才繼續開口,“還有,我早就說過,國有國法,班有班規,是二班的人就要尊守二班的規矩,手機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在教室里的,一旦發現,即刻沒收、通知家長!”這句話是說給趙胖聽的,也是說給班里面其他人聽的,“趙子凱拿著你的手機跟我去辦公室,其他人準備一下上英語課。”
看似是在警告他們上學期間不許帶手機,實則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為了云淡風輕地通知他們育課改上英語課的事,這樣才不會顯得突兀,不會引起他們的逆反心理,可謂是一石二鳥。
雖然還是有人覺得育課改英語課很煩,但卻敢怒不敢言,直到陳染音“扣押”著趙胖走了之后,班里面依舊靜悄悄的,哪怕是最后兩排的“兵強將”們,也不敢繼續造次。
甚至是校霸顧別冬也僅僅是不屑地“嘁”了一聲而已。
陳大就是這麼神奇,天生自帶一種讓他們心服口服的能力,哪怕從來都沒有厲聲訓斥過他們,哪怕從來沒有當著全班的面雷霆震怒過,但就是有一種令人臣服的氣場在上。
不像是李芬芳,經常潑婦罵街,哪怕是罵得噴火他們也不怕,只是徒增對的厭惡而已。
陳染音領著趙胖去辦公室的路上,腦子里忽然閃過了剛才在教室里面看到的畫面,微微蹙起了眉頭:男生們的“團寵”吳源好像不在班里,韓和的好朋友任月也不在班里。
下這麼大雨,這仨人跑哪去了?
“團寵”吳源被后排的男生們安排去超市買東西了,韓和任月去衛生間了。
超市位于教學樓的西邊,衛生間是東西兩邊都有。
二班的位置距離東邊的衛生間比較近,但不知是出于什麼原因,韓和任月卻去了西邊的衛生間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剛好在初一九班旁邊的樓梯口遇到了懷抱大包小包零食回來的吳源,三人一起上了樓。
初三九班的教室門外站著幾個男生,上穿著校服,卻掩蓋不住吊兒郎當的氣質,其中高最高的那一個還燙了發染了頭,一看就是個叛逆渾小子,不過長得倒是帥,還有些酷酷的,足夠吸引青春期小生們的目和注意力。
韓一走出樓梯間,就和那個染了頭的帥男孩對視上了。
早就在等待著這一眼了,一切都在的計劃之,所以才會拉著任月去西側的衛生間,就是為了回來的時候從九班門口經過。
但很快就別開了自己的目,微微仰著下,神冷傲,目不斜視地從那個男生面前走了過去。
然而那個男生卻朝前走了一步,擋住了的去路,眉頭一挑:“就這麼走了?”
韓咬住了下,抬眸瞪著他,眼神中倒是沒多憤怒,更多的是嗔。
其余的幾個男生都笑了,笑意耐人尋味,還有點猥瑣,似乎全都在等著看好戲——顧別冬和韓的關系不一般,但全年級的人都知道趙煦鵬和顧別冬是死對頭。
任月扯了扯韓的胳膊,示意趕走。
韓不為所。
吳源也站在后面沒走。
那個帥男生又說:“中午一起吃飯?”
韓哼了一聲:“誰要和你一起吃飯?”說完,輕輕推了他一下,作勢要走。
帥男生卻又擋住了:“還沒上課呢,著什麼急?”
這回不等韓開口,吳源搶先一步喊了聲:“趙煦鵬你有完沒完?”
趙煦鵬漫不經心地起了眼皮,略一勾,笑得鄙夷:“呦,這不是顧別冬養得狗麼?”
吳源眉頭一擰:“你他媽再說一遍?”
趙煦鵬繼續笑:“狗得還歡。”
引得九班門外的幾個男生哄然大笑。
吳源的脾氣瞬間上來了:“趙煦鵬你想死是吧?”
不等趙煦鵬開口,旁邊的幾個男生全都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男生冷笑著說:“丫什麼意思呀?班門口鬧事是吧?”
說完,還手推了吳源一下。
就是這麼一推,推出了一場打架斗毆事件——吳源氣不過還了手,然后換來了一場群毆。
任月嚇得不行,驚恐萬分地看著被在地下打得吳源,不斷尖:“別打了!別打了!”
韓見狀立即跑了,推開二班的后門,徑直朝著顧別冬跑了過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吳源、吳源被趙煦鵬他們班人打了!就在九班門口!”
顧別冬一愣,猛地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我他大爺!”一邊朝著后門沖一邊怒不可惡地喊:“來幾個人跟著我走!”
后兩排的男生幾乎全都跟著他沖了出去,氣勢洶洶地沖到了九班門口,上去就和趙煦鵬那幫人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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