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巧不巧》第64章 第 64 章

陳染音吃蝦, 吃飯的時候,顧祈舟一直在給剝蝦,剝好之后, 在生蘸料里面沾一下, 然后直接往陳染音里塞。

他剝蝦的速度比陳染音吃得還快。

陳染音的實在是不夠用,顧祈舟就把剝好的蝦放進了的碗里,堆了一座紅的小尖山。

飯后, 顧祈舟去刷碗,陳染音繼續窩在沙發上看劇。

洗完最后一個盤子,顧祈舟關上了水龍頭, 接著,陳染音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進了廚房:“我不回去!我就是不回去!你來接我我也不回去!”

聽起來像是在和誰打電話,語氣沖,但他了解的陳皇, 現在的狀態并不是在和對方吵架,而是固執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知道對方又說了句什麼,陳染音再度開了口,理直氣壯地說:“我憑什麼不能在外面住?我就要在外面住!再也不回去了!省的又說我天天在家氣!”

顯然,現在是開始賭氣了。

接著, 陳染音又說:

“我可沒跟吵架, 是手打我的!還說要打死我呢!”

“我都說了不用你來接我!我不回家!我就不回家!”

說完,陳染音直接把爸的電話給掛了,然后盤著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生悶氣,氣媽不講理, 不講武德, 竟然率先搶占了道德的制高點, 跑去找爸告狀, 譴責為了顧祈舟和自己親媽吵架然后離家出走了。同時還特別委屈,矯矯、幽幽怨怨地在心里想:明明是你先扇了我一掌我才會在氣急之下奪門而出的,怎麼到最后又變你有理了?你肯定不我了,還打我,扇我臉!

沒過多久,顧祈舟走進了客廳,也坐到了沙發上,手把摟進了懷中,溫聲勸導:“回去吧,別讓爸媽擔心。”他已經猜到了剛才在和誰打電話。

陳染音還在氣頭上:“不回!就是不回!”

顧祈舟耐心勸說:“陳皇,這樣賭氣解決不了問題。”

陳染音:“誰讓打我呢?”

顧祈舟微微蹙眉:“打哪了?”

陳染音:“扇我臉!”

顧祈舟:“疼麼?”雖然手的是皇太后,但他還是會心疼。

陳染音抿住了下

疼倒是不疼,就是委屈,竟然打我,扇我臉!

不置可否:“反正就是打我了!”

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但憑借著顧祈舟對陳皇的了解,八是不疼——皇太后可能就是氣不過才了手,輕輕拍了皇上一掌,結果從來沒挨過父母打的皇上就把這一掌當如來神掌了,暴擊了

這麼說吧,陳皇疼的不是,是心靈。

他無奈一笑,繼續開導:“能有我揍冬子的時候下手重麼?”

陳染音:“……”

那還是沒有的。

顧祈舟又給舉了個例子:“我小時候,我媽揍我,都是直接拿掃把往我的我上全是一道道紅印,第二天等氣消了我舉著胳膊給看,還說我皮,活該。”

雖然不厚道,但陳染音還是忍不住笑了:“哈哈哈,你干了什麼事啊?能讓你媽這麼揍你。”

顧祈舟實話實說:“忘了,但我小時候確實調皮,和冬子特別像。”

他說得輕松,還帶著笑意,但陳染音卻聽得心疼:如果不是被毒販子追殺,他也會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中二年,有一個肆意不羈的年和青春。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輕嘆口氣,把腦袋依在了他的心口,抱了他。

顧祈舟卻又想到了一件舊事,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我爸媽打我的次數還沒我姐一個人打我打的多,才是暴力狂,我還不敢反抗。”

陳染音莫名有點幸災樂禍:“為什麼啊?”

“因為我姐是家里的老大,我爸媽最疼了。”顧祈舟陷了回憶中,眼眸中閃爍著淡淡笑意和對舊時的懷念,“全家我最怕的就是我姐。我爸媽說打我,有時候只是嚇唬我,只有,是真打,下手一點都不留,還天天使喚著我給端茶倒水腰捶,吃個橘子都要讓我坐在一邊給剝皮,橘子吃膩了還要讓我下樓去給買辣條,一次跑費五,但還總賴賬,讓我白跑,天天榨我。”

“哈哈哈哈,原來有姐姐的弟弟這麼慘?”陳染音不慨了句,“幸好我是有哥哥的妹妹,天天都是我找他的事,我爸媽還總讓他讓著我。”

顧祈舟順著的話說道:“所以呀陳皇,皇太后肯定還是你的,不是誠心想打你,不然你的臉早腫了,肯定收著勁兒呢,舍不得對你下重手。”

聽他這麼一分析,陳染音的心里倒是好了點,但還是委屈:“明明是的手,還去跟我爸告狀,說是我的錯!惡人先告狀!”

顧祈舟覺到了,皇太后可能也是一個傲倔強不愿意主低頭的人,或者說,皇上的倔脾氣可能就是傳了皇太后。

倆一個比一個傲,絕不主承認自己有錯。

但是皇太后那邊他暫時沒辦法勸,只好繼續開導他的陳皇:“阿姨也是關心你,自己的立場,只是擔心你會跟著我苦。”

陳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那都是自己胡思想的,生活是我自己的,苦不苦我心里清楚,憑什麼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我的上?我哥要是還活著,能這麼反對麼?不能!就是因為自己想不開明,所以才不同意!”

顧祈舟輕輕地拍著的后背,溫聲安緒:“因為你是兒,是唯一的孩子了,所以才會過度關心你,不能責怪,只能說你哥哥的犧牲對打擊太大了,走不出這個影。”

陳染音沒再說話,卻哭了。

也心疼自己的媽媽,也能夠理解心的傷痛,但卻無法理解對警察這份職業的偏見,無法理解對顧祈舟沒由來的排斥和敵意。也委屈啊。

顧祈舟從茶幾上了張衛生紙,給眼淚,繼續勸說:“別讓爸媽擔心,回家吧,他們年紀也大了,好好對他們……他們對我們,都很好。”

他也想對自己的父母好。

但是他,沒有機會。

陳染音的心頭猛然一疼,把臉埋進了他的心口,嗚咽著說:“我想和你在一起。”

顧祈舟拍著的后背,笑著說:“放心,以后有的是機會。”

陳染音咬住了下,把額頭抵在了他的心口,竭力平復著自己的心

緒穩定的差不多了,終于拿起了手機,給爸發了個定位。

沒過多久就收到了爸的回復:【好好好,我們現在就去接你,等快到了給你發消息,到時候你再下樓,我和你媽就不上樓打擾別人了。】

陳染音心想:老陳真不愧是當領導的人,話說的圓且滴水不,明明是因為不想上樓見顧祈舟,卻說“不打擾別人了”,謙遜且給人留面子,真有水平啊。

盛暑已至,烈日當空,柏油馬路都要被烤化了的覺。

奧迪車疾馳在東輔街頭的寬闊馬路上。

陳鴻博開車,秦薇坐在副駕駛,車的空調呼呼吹著,兩人卻一個比一個著急上火,尤其是秦薇,眼眶一直是紅的,又想哭又生氣,咬牙切齒地說:“陳染音現在就是無法無天!直接跑人家家里去,也不嫌害臊!”

陳鴻博也是滿面著急,但他比秦薇要冷靜一些,心平氣和地勸說自己老婆:“你先不要生氣,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薇卻更氣了:“都跑人家家里面去了,我還能不生氣?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那個男孩是不是好人?”

陳鴻博猶豫了片刻,道:“我前幾天找公安部的朋友打聽了一下那個小子,人還不錯,踏踏實實勤勤懇懇的,也有上進心,倒是個好孩子,又長得高高帥帥,音音喜歡他也正常。就是這孩子的家里條件一般,爸媽沒得早,全靠他自己。”

秦薇想到了今天上午兒對自己說的一句話:他們家滿門忠烈,抵不過我賤命一條?

沒忍住問了句:“他爸媽怎麼沒的?”

陳鴻博:“也是當警察的,辦案過程中犧牲了。”他也只打聽到這麼多了,再往深就打聽不到了。

秦薇沒再說話,眼眶卻酸了……犧牲,一個壯烈的詞匯,對普通人來說是崇敬與致哀,對家屬來說卻是一生的痛。

又想到了自己兒子。

陳鴻博嘆了口氣,說:“這個職業的特殊注定了他們不會和普通人一樣安穩,尤其是那種斗在一線的警察們,別說生命安全了,家屬可能都會到威脅,但你說我們應該因為這種危險排斥、遠離他們麼?沒他們的保護,咱們能這麼輕輕松松地過日子麼?未梵當初不也是……”

“你別提未梵!”秦薇哭吼著打斷了丈夫的話。

最不能聽到的就是兒子的名字。

提起來,心理防線就會崩塌。

陳鴻博明白妻子的心結所在,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我們應該尊重這個職業,尊重未梵。”

秦薇難以自持,掩面大哭。

陳鴻博再度長地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音音會喜歡上一個特警,我也會害怕,但你說,這是不是一種緣分呢?咱們沒了一個警察兒子,老天又給咱們送回來一個當警察的兒子。可能有些東西它就是注定的,誰都改變不了。”

十幾分鐘后,陳鴻博將車停到了公安家屬院的大門口。

早在五分鐘前,顧祈舟就陪著陳染音下樓了。

陳染音也是開車來的,來的時候車位前后還空,走的時候卻又變了高難度側方出庫,又是顧祈舟幫把車開出來的,然后他開著車把送到了小區門口,和一起坐在車里等太上皇和皇太后。

奧迪車靠邊停車,顧祈舟立即從車中下來了,然而陳鴻博和秦薇并沒有下車,車窗都沒開,只是打了雙閃示意陳染音跟上。

陳染音不得不跟妃分了手,跟隨著太上皇和皇太后一起回了家。

到家后,母倆依舊是誰也不理誰,秦薇換好鞋后,直接回了臥室,還關上了房門;陳染音也是直接回了臥室,并關上了房門;陳鴻博孤苦伶仃、惆悵不已地站在門廳,無奈地嘆了口氣。

到了晚上該吃飯的時候,他挨個敲響了母倆的房門,態度謙卑又誠懇地邀請兩位出來吃飯——只要這母倆一冷戰,最傷的絕對是他。

但是到了飯桌上,陳染音還是在跟媽冷戰,兩人又開啟了誰也不理誰的狀態,各吃各的飯。

陳鴻博又在心里嘆了口氣,開口打破了沉默,對自己老婆說:“剛好音音這幾天放假了,等到了周末咱們一家三口可以回老家看看姥姥姥爺。”他一個人是解決不了這個難題了,只能求援。

秦薇倒是沒反對:“行,確實長時間沒回去了。”

陳染音也有點想姥姥姥爺了:“嗯,好。”但接著,又說了句,“我要自己開車回去,不和你們坐一輛車!”

秦薇本來就著火呢,脾氣瞬間就上來了:“你什麼意思啊?準備自立門戶了?你媽是你的眼中釘中刺?”

陳染音不甘示弱,跟媽犟:“誰讓你打我呢!”

秦薇有些理虧,卻堅決不承認錯誤:“我、我我那能算是打你嘛?我就輕輕拍了你一下也算是打你?”

陳染音:“就是打我了!扇我臉!”

秦薇柳眉倒豎:“誰家孩子跟你一樣?拍一下就變打你了?我看你就是欠挨打,多打幾次你就老實了!”

陳染音才不管那麼多呢,就一句話:“反正你就是打我了!”

扇我臉!

我還要去找姥姥姥爺告你狀呢!

第二天不是周末,陳鴻博還要去單位上班,早上出門之前還不放心的,生怕這母倆又在家吵起來,所以特意去叮囑了們倆一定要心平氣和,不要沖行事。

陳染音也不想和媽吵架了,心里卻憋著一氣,準備等周末的時候回老家告狀。

吃完早飯后,給顧祈舟發了一條微信,想頂風作案約他出來看電影,然而顧祈舟卻回了一條:【去局里了。】

陳染音:【加班了?】

顧祈舟:【臨時去辦點事。】

工作質原因,陳染音就沒細問,也沒法頂風作案了,只好窩在家里抱著平板看劇,并且還只在自己的臥室里面窩著,堅決不出門和皇太后見面。

秦薇也懶得搭理,看見心里就窩火,索無視,就當家里沒這個人,自己在客廳看電視練瑜伽。

臨近午飯時間,家里的阿姨做好了飯,陳染音正準備去吃飯的時候,忽然收到了顧祈舟的微信:【吾皇,在家麼?】

陳染音心頭一喜:【在的在的!】

顧祈舟:【下樓吧,小區東門等你。】

陳染音:【要去哪里?】還以為顧祈舟要帶著出去玩。

顧祈舟:【哪也不去,給你點東西。】

陳染音奇了怪了:【什麼東西?】

顧祈舟:【先下來,見面說。】

陳染音無奈,索然無味地嘆了口氣,終于從床上爬了起來,隨便梳了一下頭發就出門了,連睡都沒換,還在心里碎碎念地想:都不帶朕出去玩,朕也不給你穿漂亮服看!

秦薇已經在餐桌邊做好了,親眼看著陳染音從臥室里面出來后直接朝著家門口走了過去,脾氣“蹭”的一下子又上來了:“該吃飯了你又去哪呢?”

陳染音不想再惹麻煩,就沒說實話:“取快遞!順的!面簽!”

因為上穿著睡,秦薇就沒懷疑,也沒再搭理,直接筷子吃飯。

陳染音迅速換好了鞋,一路小跑去了小區東門。

室外烈日炎炎,溫度高的像是要烤化這個世界。

別克suv停在了路邊。看到陳染音走出來后,顧祈舟立即下了車。

上穿著深灰的短袖和黑,一套休閑便裝,顯然上午去局里面并不是因為有急任務要出。

陳染音走到了他的面前,詢問:“要給我什麼?”

“等等。”顧祈舟朝著后備箱走了過去。

陳染音呼吸一滯,大喜過地想:不會是給我準備了后備箱驚喜吧?

后備箱里鋪滿了紅玫瑰花,旁邊還裝飾著閃閃爍爍的星星燈,目所及盡是浪漫——陳皇如此激地暢想著——這個大直男,也不是不懂浪漫啊!

立即跟著顧祈舟跑到了車后。

顧祈舟打開后備箱的那一刻,陳皇的夢碎了。

后備箱里除了一些雜和一個牛皮紙箱以外,什麼都沒有……

呵,果然,直男不懂浪漫,就像白天不懂夜的黑,酒不能配咖啡。

朕心里的苦楚,有誰能懂?

誰能懂?

但是接著,陳染音忽然注意到,那個牛皮紙箱的蓋子上面,竟然用黑記號筆寫著哥的名字,下方還寫著一排編號。

哥的警號,早已被封存的警號。

震驚又詫異地看向了顧祈舟。

顧祈舟解釋道:“當初案子沒結,你哥的部分個人品和證一起被封存了,現在結案了,個人品可以取回,還家屬。”他今天上午就是去找鄭常了,讓他幫忙把陳未梵的個人品從檔案室里面取了出來。

陳染音的眼眶猛然一酸,視線瞬間就被眼淚模糊了。

心酸又

為了哥哥心酸,為了眼前這個男人

他是真的在努力地對好,努力地去解決一切困難。

他雖然不懂浪漫,不會編織花里胡哨的語言,但他腳踏實地,會用實際行證明自己的

陳染音吸了吸鼻子,抱住了顧祈舟,嗚咽著說了句:“妃,朕一定要封你為后!”

顧祈舟一本正經地糾正:“是重登后位。”

陳染音破涕為笑:“小心眼,真能計較!”

顧祈舟也笑了:“必須計較,不然怎麼讓陳皇重視我?”

陳染音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朕最重視你了!”

顧祈舟的腦袋,問:“找了什麼借口出來的?”

陳染音實話實說:“取快遞。”

顧祈舟輕嘆口氣:“取完了就回家吧,別讓阿姨著急。”

陳染音不想這麼快和他分開,但又確實不能忽略媽的,只好依依不舍地和顧祈舟道別。

回去的路上,還在想:顧祈舟送來的不僅是哥的啊,還是打開媽心門的鑰匙。

抱著牛皮紙箱走進家門的時候,媽還在吃飯,即便是聽到了回家的靜,也沒回頭看一眼。

陳染音也能沉得住氣,一直沒說話,換好拖鞋后,抱著箱子朝著客廳走了過去,把箱子放到了茶幾上,然后,又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餐廳,說:“我哥的你要不要看?”

秦薇渾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兒:“什麼東西?”

“我哥的。”陳染音說,“我哥當時還有部分個人品在單位呢,后來和證一起封存了,現在案子結了,可以把個人品取回,還家屬。”

秦薇眼眶一酸,頭一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才板著臉問:“誰送回來的?”

陳染音:“還能有誰?肯定是顧祈舟啊,不然咱們還不知道呢。”

秦薇哼了一聲,紅著眼眶說:“你以為他是好心麼?他是故意討好我!”

陳染音都生氣了:“你對人家那麼不滿意,人家肯定要討好你呀。要是不討好你,你肯定又要說人家對你不上心。什麼都是你有理!人家干什麼都是錯的!”

秦薇不甘示弱,瞪著自己閨:“我說他這件事干錯了嗎?我說了麼?”

陳染音:“你沒說,但你也不領人家的!”

秦薇:“領不領是我的事!他自愿跑來給我送人,我又沒求著他!”

陳染音說不過媽,憤憤不平地回了句:“你這人真是不講理!”

秦薇沒再說話,重重地放下了筷子,起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快速朝著客廳走了過去。陳染音嘆了口氣,也跟著走了過去。

秦薇坐到了沙發上,迅速把紙箱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看到自己兒子的名字的那一刻,的眼眶更紅了幾分,眼淚頃刻間便涌了出來。

緩緩抬起了手臂,輕輕地將手放在了箱蓋上,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挲著兒子的名字,像是在兒子的面龐。

陳染音坐在邊,微微地嘆了口氣。

秦薇打開了箱蓋。

放在最上層的是一部手機,一疊照片,一本黑封皮的厚筆記本和其他雜

所有東西全部分門別類的放置在明的證袋中。

最下層的是幾件疊整齊的服。

放置手機的那個明袋子中還放著一個配套的黑大頭充電以及一個黑的老古董萬能充。

手機還是諾基亞的蓋機,電池能從后面扣掉那種,時代撲面而來。

秦薇先把裝著手機的袋子從箱子里拿了出來,一邊心酸落淚一邊慨地笑:“這手機還是他參加工作后自己攢錢買的,當時還可貴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了。”

“試試唄。”陳染音從他媽手中結果了袋子,把手機和充電拿了出來,好數據線,把頭摁進了電源里。

突然震了一下,手機蓋上某個指示燈亮了。

“真不愧是諾基亞。”陳染音不慨了一句,“手機中的戰斗機。”

那個年代的手機還沒有設置鎖屏碼的功能,前蓋一推就開了,屏幕亮起,屏保是哥和小柳的合照。

哥穿著警裝,小柳穿著警校生的校服。

那時的手機還沒有和ps功能,真實的記錄下了他們兩人當年的青和眉宇間的生

他們都在笑,笑得很開心,眼神中充斥著喜悅和對未來的憧憬和向往。

但最終的結局卻是兩隔。

一個黃泉銷骨,一個雪寄白頭。

深不壽。

陳染音的視線再度被淚水模糊了,相比起哥和小柳的結局,和顧祈舟已經很幸運了,雖然分開過,但最終還能重逢,還有機會攜手余生。

秦薇也哭了,盯著屏保照片哭得泣不聲:“也不知道小柳現在怎麼樣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你哥代……”

陳染音不敢告訴媽自己曾經見過小柳,更不敢告訴媽小柳當年突然消失的原因。

也不知道小柳現在如何了?是否還活著?但不能向顧祈舟詢問這個問題。

必須要替小柳保守這個

小柳早就消失了,也從未見過一個做白玫的人。

“小柳一定會幸福的。”語氣堅決地對自己的母親說,也是對自己說。

秦薇含淚盯著那張照片:“我怕走不出來,怕做傻事。”

確實是沒走出來。

但也沒去做傻事。

而是去做了一件英勇無畏的事

“小柳很堅強。”陳染音說,“一定不會做傻事。”

秦薇用手了一下眼淚:“希過得好,未梵已經走了,要放下才行。未梵沒那個命陪到底,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全搭進去。”

陳染音并不覺得小柳會放下。

這種,是放不下的。

無論如何,的心中一定會有哥的一席之地。

但放不下和向前走是兩個概念。

也希小柳能走出哥離世帶來的影,不停地朝前走,找一個心疼的、的男人,和共度余生。

查看完手機后,秦薇又從箱子里拿出了裝著照片的證袋。

最上面的一張是陳未梵的人民警察證照片。

警員犧牲后,警察證必須收回,想留紀念的話只能拍照或者復印。

秦薇,眼淚再度決堤而下。

當年,兒子第一次把警察證拿給看的,真的是高興極了,心自豪又驕傲,覺得自己兒子是頂天立地大英雄。

其實,至今為止,心深還是殘留著幾分驕傲的。

一直為自己的孩子到驕傲——穿警裝的孩子,為什麼不驕傲?

只是,太害怕了……

陳染音從茶幾上了一張衛生紙,遞給了媽,想了想,說:“我哥和小柳都是警察,所以我熱這份職業,也敬佩他們的勇氣。”猶豫了一下,又說,“顧祈舟也是警察,我的不僅僅是他這個人,還有他上的那不服輸的沖勁兒,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到不安,更不會害怕危險,反而很安心,很有安全。”

這一次,秦薇沒再反駁陳染音的話,手握照片,目不轉睛地盯著兒子的警察證看。

陳染音又說:“我可以接你因為一個人的人品、長相、個人條件為由反對我和他相,但我不接因為他是警察所以你反對,我哥也是警察,警察這個職業沒有錯,總有人要去付出,去懲除惡,他們的信念是我們這種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我也他心中的那份信念,他是我的英雄。”

從九年前起就是了。

除了林宇唐之外,這輩子也不會再上任何人了。

“他真的很我,對我也很好。”陳染音又說,“和他在一起我很幸福,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秦薇看著手中照片,沉默許久,沉聲開口:“路是自己選的,最后要是發現走錯了,你能承擔后果麼?”

陳染音語氣篤定:“我可以。”

秦薇不置可否,沉默著將那疊照片從證袋中取了出來,一張一張地翻看著。

陪著媽一同查看完哥的所有后,陳染音才去吃午飯,吃完飯后,睡了一覺,結果一覺睡到了下午四點半。

窗外的烈日依舊高懸,但已經有了西斜的前兆。

午覺睡的時間越長,越容易睡醒矯

陳染音頓時陷了一種惆悵又傷緒之中:我被世界拋棄了……

立即拿起了手機,給妃發消息:【朕emo了。】

顧祈舟:【怎麼了?】

陳皇:【空虛、寂寞、冷,想讓哥哥來陪我。】

顧祈舟:【……】

陳皇:【省略號是什麼意思?對朕很無奈?】

顧祈舟:【不是,我是在分析這話的深層含義。】

陳皇突然就不emo了,咧著打字:【其實朕原本沒有那個意思的,但如果妃想的話,朕也不是不能去臨幸你。】

顧祈舟:【陳皇,保重龍吧。】

陳染音:【……】

陳皇惱怒,開始找顧妃的麻煩:【嘁,你明明就是厭棄朕了!】

顧祈舟:【我哪里敢?】

陳皇:【那你帶我出去玩!】

顧祈舟:【想去哪玩?】

陳染音想了想:【咱們倆去吃夜市吧?我想去吃小吃了。】

顧祈舟:【行,我去接你,半小時后見。】

陳皇開心極了,立即從床上蹦噠了起來,跑去了衛生間,快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然后換上了一條白底碎花的連,拎著小包出了門。

秦薇還在客廳里坐著,不厭其煩地翻看著兒子舊手機里面的相冊。

陳染音忐忐忑忑地走進了客廳:“我要出門吃飯了。”

秦薇抬起了頭,明知故問:“跟誰?”

陳染音倒是坦了:“顧祈舟。”

秦薇抿了抿,嘆了口氣,垂下了眼眸,重新將視線落在了手機屏幕上:“早點回來。”

陳染音心頭一喜:“哦!”都有點被快樂沖昏頭腦了,“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秦薇沒好氣地瞪著,開噴:“你想得!蹬鼻子上臉!給你點你就燦爛!我憑什麼去見他?憑什麼跟他一起吃飯?要見也是他上門來見我!”

陳染音:“……”

一生要強的皇太后。

陳皇不敢再多言,安靜如地點了點頭,然后轉就跑,生怕自己慢了一步、被皇太后足紫城。

因為要去鄰市吃夜市,所以陳染音穿了一雙運鞋。

顧祈舟早已在小區門口等了。

陳染音直接撲進了他的懷里,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他,興沖沖地報喜:“我媽同意了!”又開始邀功,“多虧了朕的三寸不爛之舌!”其實是多虧了顧祈舟送來的哥的那箱

那張警察證的照片打媽。

但陳皇覺得,這絕對離不開的勸說。

顧祈舟長舒一口氣,在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著說:“吾皇最牛。”

陳染音傲地勾起了角:“那是!”

從東輔到鄰市大概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顧祈舟開車,陳染音坐在副駕駛。

抵達鄰市的時候,太已經開始西斜了。

他們要去的那家大排檔夜市并不在市區,而是市郊的某座青山腳下。

落日的余暉燦爛輝煌,給披繁茂綠裝的青山籠上了一層紅紗。

山腳下還有一片澄清的湖泊。

山鄉景,陳染音也不太,就拉著顧祈舟在湖邊棧道上散起了步。

水中,染紅了青山,也染紅了青的湖面。

有晚風拂面而來,水波開,陳染音挽著顧祈舟的手臂,忽然說了句:“妃,朕要送你一個禮。”

顧祈舟:“什麼東西?”

陳染音停下了腳步,松開了顧祈舟的手腕,從包里面翻出來了一個沉甸甸的黑片狀

又是剎車片。

送給他的十八歲生日禮就是剎車片。

但那個生日,并不完,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糟糕。

所以,想再送一次,認真的,正式的,送一次。

“朕,一定要讓你當我的剎車片!”托車剎車片遞給了顧祈舟,很認真地說,“我需要你,離不開你,死你了。”

又開始畫餅了。

顧祈舟哭笑不得地收下了陳皇的厚禮:“不用再送一次,上一片我還留著呢。”

陳染音眼睛一亮:“真的?”

“嗯。”顧祈舟說,“和那張結婚證一起留著呢。”

陳染音一愣:“什麼結婚證?”

真是忘了個干干凈凈。

顧祈舟嘆了口氣,提醒:“一模考試,你給我畫的那張。”

陳染音微微蹙眉:“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了?”

顧祈舟:“……”

算了,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糊弄他了。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是假的。”他說,“過兩天去領張真的。”

陳染音喜上眉梢,強角,傲又挑釁地說:“朕要是不答應呢?”

顧祈舟盯著,劍眉英,眸漆黑:“綁也給你綁去民政局!”

陳染音:“……”

啊,真是好大的膽子!

但是,朕好

妃,你知道麼?”看著顧祈舟的眼睛,說,“朕從見到你第一眼就特別喜歡你。”

在充斥著的教室門前,在他走進的教室的那一刻,對上他的視線那一刻,就喜歡上了。

顧祈舟笑了一下:“我知道啊。”

陳染音一怔:“你怎麼知道的?”

顧祈舟忍著笑說:“不告訴你。”

陳染音咬住了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發問:“你是不是也對朕一見鐘?”

是的。

那雙桃花眼,真的很有吸引力。

那天他一走進教室,就對上了這雙好看又人的眼睛。

清純中帶著嫵,不加掩飾地流出了對他的興趣,卻又帶著點狡黠,像是一只自以為很聰明的盯了獵的小狐貍。

但那個時候的他并不敢輕易接近

他覺得自己黑暗,不想把也拉進來,所以才會在往后的很長一段時間中刻意與保持距離。

顧祈舟卻沒有承認:“不是。”說完,快步朝前走了過去,耳尖微微有些發紅。

嘖嘖嘖,還害了。

陳染音立即去追他,跳到了他的后背上。

顧祈舟牢牢地抱住了的雙

陳染音抱著他的脖子,歪著腦袋看他,天真無邪地眨了眨眼睛:“顧隊長,承認吧,你就是對我一見鐘。”

顧祈舟背著,目直視前方,神不改,耳尖卻越來越紅。

陳染音就是喜歡看他破防,他越破防越心,步步:“是不是一眼萬年?”

顧祈舟輕嘆口氣,拿沒辦法,只好承認:“是。”

語氣短促,卻篤定。

他對就是一見鐘,一眼萬年。

陳染音心頭微甜,勾起了角,在他的耳朵上親了一下,說:“有你真好。”

顧祈舟的心突然到不行,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月亮全部摘下來送給。

“我一定會對你好。”他極為認真、堅定不移地說,“對你好一輩子。”

陳染音知道,對于他這種比鋼鐵還的男人來說,這已經算是最上等的話了。

的男人笨,但是,可又深

“我信你。”回,“我們一定要努力、一輩子在一起。”

顧祈舟:“再也不分開了。”

陳染音:“嗯,再也不分開了。”

【下卷·奔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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