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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邋遢老頭

葉秋站起，面朝東北方向，死老頭就葬在那片荒地里。

思緒激，往昔種種一如走馬觀花，在葉秋腦海中閃現。

葉秋是個孤兒，六歲時爹媽出了意外，撒手人寰。

六歲！

剛剛不穿開，對世事懵懂無知的小屁孩而已，卻要獨自面對失去雙親的痛楚，所幸好心的鄰居收養了葉秋，然而，這只是悲劇的開始，那收養他的鄰居并非真心待他，所圖不過是父母留下來的田地和幾間房屋。

餐不果腹，還要做些那時力不能及的繁重家務，好在那人面蛇心的兩夫婦，并沒有剝奪了葉秋讀書的權利，渾渾噩噩的過了四年。

淚，早就已經流盡，十歲的葉秋在苦苦掙扎中，早就領悟了兩個字：堅忍！

堅強，善忍！

在命運面前，葉秋沒有懦弱的權利，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自己終究會有長大的一天，而那時，就是他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刻。

十歲，初夏，同樣靜謐的夜，葉秋踏著月去村里的小賣部給酒鬼鄰居買酒，卻意外的遇到了一個渾上下破爛不堪的老頭，正腳踩著一塊石頭，雙手攀著墻頭往劉寡婦家的院子里瞧。

“好白，好白……”老頭口中興的低，毫沒有留意到站在他后，一臉好奇的葉秋。

“老爺爺，你在看什麼呢，什麼好白？”葉秋忽然開口。

邋遢老頭一驚，腳下一個不穩，從石頭上跌落下來，摔在地上哎喲痛呼，見說話的居然是個小孩子，頓時呵斥一聲：“小鬼，人嚇人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我不是小鬼，我葉秋。”葉秋眨著眼看著這個奇怪的邋遢老頭，很認真的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許是兩人說話的聲音大了些，頓時驚了院子里的人，一聲刁蠻潑辣的河東獅吼驟然響起：“哪個缺德的在看老娘洗澡，有能耐的別跑，看了老娘的子不能白看，娶我。”隨后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院門口而來。

邋遢老頭臉一變，翻而起，二話不說出臟兮兮的胳膊夾住葉秋，撒丫子閃人。

那時的葉秋很奇怪，這老爺爺看上去差不多得有七十多歲了，咋跑起來比野地里的兔子還要快。

“小鬼，你家在哪兒？”老頭跑了一陣，停下來問道。

“我葉秋，不小鬼。”葉秋很執拗的糾正邋遢老頭的稱呼。

邋遢老頭笑了，出兩排大黃牙，手在葉秋頭頂了兩下，忽然之間神一怔，臉上出一抹訝然之，旋即蹲下子沖葉秋笑道：“好好好，你葉秋是吧。”

葉秋點了點頭，對這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的老頭奇異的有一種親切。

“你看我一個無家可歸的糟老頭子，今晚上帶我去你家住一晚上好不好？”邋遢老頭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葉秋小臉上頓時流出一傷，低沉著聲音道：“我沒有家，爹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現在被鄰居王二叔收養，二叔二嬸兇的很，我帶你回去之后肯定會罵我。對不起老爺爺，我去給二叔買酒了。”

強行將眼中的淚水憋回去的葉秋，攥了二叔給的十塊錢，一路小跑向村里的小賣部。

可憐的孩子！

老頭看著快要消失的在夜中的葉秋，渾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華，稍作沉，便循著葉秋追了過去。

“葉秋，等一下。”老頭跑了飛快，赤著的腳丫子上仿佛安著風火，一呼一吸間便追上了葉秋。

“老爺爺，我真不能帶你回去，你去別家問問吧，要不然等我給三叔買完了酒，我帶你去。”葉秋停了下來，回頭看著邋遢老頭，小臉上一片認真。

邋遢老頭笑了笑道：“你沒帶我回去，怎麼就知道你二叔二嬸會罵你？”

葉秋小聲道：“我以前給一個討飯的乞丐送過一個饅頭，被二嬸看到后了我一天。”

邋遢老頭臉一沉，看著面黃瘦的葉秋，暗道：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歹毒的婦人。

緒低落的葉秋很快調整了心，沖邋遢老頭笑道：“老爺爺，我帶你回去，不過二叔他們能不能留你我就不知道了。”

邋遢老頭笑道：“放心吧，他們會留我住宿的，走吧，趕去買酒，回的晚了又要挨罵了。”

葉秋嗯了一聲，小飛快的向前邁著，忽然之間想起了什麼似的，扭頭對邊的邋遢老頭道：“老爺爺，你剛是在看劉寡婦洗澡吧。我帶你回去后，二嬸如果把你留下來，你可千萬別看二嬸洗澡，會拿子你的。”語氣頗為天真。

邋遢老頭一臉的尷尬。

那天晚上，葉秋終究還是帶著老頭回到了收養他的二叔家里，起初二叔二嬸一看葉秋帶著個臟兮兮的邋遢老頭回來，頓時大怒，嚷著要揍葉秋，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何，二叔二嬸看到老頭后俱是一臉的笑容，老頭住了下來，和葉秋一個房間。

葉秋到了晚上就有流鼻的病，從記事起就這樣，沒有一天間斷過。

躺在炕上的邋遢老頭，把葉秋到跟前，出枯槁滿是皺紋的老手印在葉秋口，一陣冰涼的寒意，葉秋只覺得說不出的舒服，狂流不止的鼻竟然停了下來。

后來才從邋遢老頭口中得知，他流鼻是因為剛之氣過剩所致。

小葉秋興的一夜沒睡，邋遢老頭在他小的心靈中，就是個世外高人，也不嫌老頭臟，纏著他講些奇聞趣事。

末了，葉秋實在扛不住瞌睡蟲，昏昏睡之際，邋遢老頭突然問道：“你想不想變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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