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面上一本正經，心裏暗地期待起來，在袖管里蒼蠅式的了手，上卻道：「督主太仁厚了，這如何使得，奴才什麼事兒都沒幹，怎麼好意思在您這裏連吃帶兜的？」

陸縝沒搭理的口是心非，讓安取出一塊司禮監的牙牌來：「總不好讓你空手拜一次年，拿著這個，你以後就能隨意出司禮監了。」

四寶激的手直，這是簡簡單單的一塊牌子嗎？不是的！這可是功抱上大的證明啊！以後有哪個不開眼的太監宮敢招惹，就直接把牌子一亮，丫看見沒，哥可是司禮監罩著的人！

陸縝當然猜不到腦補了這麼多，見開心的渾打擺子，也不由得笑了笑，垂眼把腰間的玉佩解下來扔給，角勾了勾：「這是賞你年糕做的不錯。」

安眼睛都瞪圓了，四寶沒會到其中深意，激之就沒有收到牙牌那麼高漲，不過仍是小心翼翼地雙手接過，道了謝就要揣進懷裏。

陸縝看著作：「你就這麼放著？」

四寶茫然，想了想才道：「奴才...沒帶錦盒過來，督主放心，奴才回去之後，定然給它打個盒子供奉起來，每天上三柱高香參拜。」

陸縝：「...」

他斜睨一眼，取出一塊帕子來地給：「好生放置，丟了可沒有第二塊了。」

四寶這才明白過來，忙接過帕子小心翼翼地包好了，趁機瞄了眼這帕子，發現竟跟十三皇子塞給的那塊有點像，不過這塊上面綉著的是魚戲蓮葉，看來是宮裏批量生產的。

陸縝滿意地看著珍而重之地放置到懷裏，他一晚上都難得保持了良好的心，見要走，溫言問道：「年三十要在皇城牆上放煙火，你去瞧過嗎？」

這麼點年紀的年應該都喜歡煙花竹之類的吧。

四寶果然眼睛一亮，又面帶訕然地擺了擺手：「奴才哪有那福分，皇城都是貴人才能登的，以奴才是品階也上不去啊，能老遠看幾眼就知足了。」

他攏了攏擺坐下：「你到時候充作我的侍從，隨我一道去瞧瞧。」

四寶覺得這個年拜的簡直超值，歡歡喜喜地磕頭道謝，收好東西高高興興地回了監。

安納悶過頭已經淡定了，這小子絕壁是督主的私孩子啊私孩子~~~

四寶回去的晚，等進了監馮青松已經睡下了，躡手躡腳地回了屋，小心把牙牌和玉佩包好塞在枕頭底下。

滿懷著抱上大的激之，這一晚上都是輾轉反側的，而且想的最多的竟然是——

督主的帕子居然還香的吼~~~

第二天一早著把東西拿去給馮青松顯擺，沒想到他一見臉竟然大變了，忙轉過關好門窗，低了聲音激道：「你小子不要命了！」

四寶：「...」啥玩意？！

馮青松激的吐沫橫飛，手指差點在腦門子上：「好你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原來還覺著你老實的，沒想到東西居然到東廠去了，你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了啊！」

四寶：「...」這都什麼七八糟的！

鬱悶道：「您是不是我親爹！」後來一想不對，人家還真不親爹，於是把話一轉：「您真是我親爹誒！」

給氣的不輕，抓起茶碗喝了幾口：「什麼的啊，這是督主賞我的好不好！」

馮青松滿面狐疑地拿著那塊玉佩仔細打量，玉料是上好的貢品，溫潤，雕花，約有寶流轉，他也在宮裏呆了那麼些年了，一看便知道不是凡品。

他疑道：「督主好端端地賞你做什麼？

督主不是個小氣人，對下素來賞罰分明，可是四寶這小子幹什麼了啊督主為啥要賞？就因為蒸了幾塊年糕？早知道督主吃年糕他也去廚下學幾手了！

四寶沖他眉弄眼：「我長得俊唄。」

馮青松了一下：「你俊個屁，在外頭可不許說！」

他訓完面帶嘆：「你最近不是打算置地嗎？這塊玉佩至值這些上等田。」他說完比劃了個數字。

四寶這些年在宮裏也算有點積蓄，確實打算在宮外置點產業，以後就是出了宮心裏也有底。

四寶看著他比劃的數字，眼睛都瞪圓了，正要激，不過馮青松又及時潑了一盆冷水下來：「不過再翻一倍你也不許換地，萬一以後督主問起來你可怎麼說？你要是敢說你拿去買了，不剝了你的皮才怪呢！」

四寶悻悻地重新把玉佩包好：「我可什麼要拿它來換地啊，還不是您一直叨叨的。」

說完發愁地看著這玉佩：「我的品階也不能配玉啊，這一不能戴二不能賣的，我留著有什麼用？」

馮青松給後腦勺一下：「傻子，這塊玉佩在這裏就是天大的面了，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以後哪個人想你，沖著這塊玉佩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四寶又高興起來：「免死金牌啊。」

馮青松想了想覺著也沒錯，點頭道：「不是也差不多了。」他又問道：「督主還代你什麼了？」

四寶了：「讓我年三十晚上兒陪他去皇城牆上看貴人們放煙火。」

馮青松一口茶梗在嗓子裏，他這回不激了，上下打量四寶幾眼，神神地道：「四寶你老實告訴乾爹，你是不是和督主有什麼親戚關係啊？」

四寶給他囧的說不出話來，連忙擺手：「哪有的事兒，我和督主八竿子打不著。」

馮青松自以為掌握了真理：「沒準你們在宮外有親戚關係，只是你進宮的時候年紀還小，不知道。」

四寶調侃道：「那我們家可缺了大德了，兩個都被送進來當了太監。」

馮青松沖翻了個白眼。

四寶還惦記著看煙火的事兒，沒想到年三十兒那天忙的腳不沾地，到了傍晚去司禮監的時候，才知道督主他們出門辦事兒去了，正好司禮監里有人要去皇城牆那邊，只好拿著牙牌混在隊伍里一道兒跟過去。

司禮監離皇城牆並不遠，底下站了一溜伺候的宮婢太監，一到城牆底下就規規矩矩地站在下人堆兒里，想著一會兒督主過來了再想法子混過去。

後宮的主子們都是按著位份挨個登城牆的，等四妃往上走了之後，幾個嬪位的主子也依次往上走。

和嬪年紀最輕，但這些日子寵最盛，由著後的宮婢提著擺，先眾嬪一步就要登上皇城牆，宮裏的就是這樣誰得寵誰囂張的規則，幾個嬪有面不忿的，但終究沒敢越過去。

四寶一見和嬪就暗罵一聲臥槽，拚命低腦袋，力求不讓和嬪看見自己。

還以為這個點兒了妃嬪們都登上城牆了！

可惜屋偏逢連夜雨，船破又遭頂頭風，老天爺是註定不讓過個好年兒了，和嬪本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著，忽的手扶了扶鬢邊的點翠金釵，目隨意轉了轉，正瞧見在牆站立著。

自然還認得這個把十三皇子迷得找不到北的小太監，想到那個難管教的便宜兒子，眸一瞇，俏臉微微沉了幾分，很快又綻出笑來，輕輕推開小心攙著的小太監，染了蔻丹的食指一抬，又一勾：「你過來攙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