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寵霸:長大人別來》第181章 林笑恩將夏言藏到哪兒了

傅繼霖笑著抿了口茶,並沒有接口。他畢竟是沒當過父親的人,並不能完全懂得這種為人父的責任。這對他來說,多是有憾。場上叱吒風雲,呼風喚雨,但回到家裏,也是個普通的,孤獨的老人。隻有盛西慕來的時候,多能給他驅散一點寂寞。兩人雖亦師亦友,但他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隔著緣,便阻隔了太多。

“其實老師當年應該領養一個孩子的,至現在也能有個依靠。”盛西慕溫潤說道。

傅繼霖有些無奈的歎了聲,提起這事兒,還真有一段故事了。“當初領養過一個,沒過兩天就被親生父母領走了。後來我也想通了,不是自己的,終究留不住。”

傅繼霖上四十歲的時候,從孤兒院領養過一個孩子,七八歲的小孩,紮著羊角辮,十分聰明討喜,見了他會討好的叔叔。那孩子跟了他一年多的時間,一直都沒過爸爸,也不知道怎麽就那樣執拗呢。但除了這一點,都十分聽話,也給傅繼霖帶來了很多歡樂,那時轄區裏一個幹部對他很有好,經常到家裏來做客。人到中年,傅繼霖也想過找一個合適的人作伴。

但小孩很不喜歡那個人,人家一來就擺臉,弄得傅繼霖都有些慚愧,這件事後來也不了了之。本以為至還能留下個兒,但一年後,小孩的父母突然早上了門,著簡樸的一對鄉下人,哭哭啼啼的要將孩子領回去。

原來,夫妻兩個生活貧困,孩子又多,才把最大的孩子送走,減輕家裏的負擔,但著脈親緣,哪裏是說斷就能斷的,夫妻二人煎熬了整整一年,實在是想孩子想的,才一路打聽到傅家,想將孩子領回去。

傅家在北首府是名門族,能給小孩最優渥的生活,讓做人人豔羨的小公主。當時傅繼霖隻說了一句,“隻要願意跟你們走,我沒什麽意見。”傅繼霖自然是舍不得的,畢竟養了一年多。他這麽說,當時是篤定了孩子不會跟那對夫妻離開,畢竟他能給的,比的親生父母要多。

但沒想到小孩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牽住了父母的手,對他說:叔叔再見。就是那個時候,傅繼霖才明白,原來,他隻是叔叔而已。

他問小孩,“你不恨他們拋棄過你嗎?”

孩雖小,卻一板一眼的告訴他,“他們是我的親生爸媽,他們拋棄我也是迫不得已,而我卻不能拋棄他們,是他們給了我生命。”

後來有一段時間,傅繼霖很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他在外過養過幾個人,年輕貌的,也有過高等教育的,或許是錯過了最好的時候,沒有人為他懷過孩子,後來上了五十歲,他也厭倦了,就用錢把們都打發了。

“那時候你住校讀書,並不知道這件事。那孩子送走後,我也失落過一陣子,後來雪煙安我,不是自己的,強留也留不下。”傅繼霖放下手中茶杯,麵容多了幾分疲憊。

人們總說孩子生下來就是向父母討債的,對於父母來講,孩子是一種責任,但同時,也是孩子帶來了所有的歡樂,盛西慕還記得樂樂第一次開口他爸爸時的心,那本就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如果沒有樂樂,他甚至找不到為之而鬥的理由,居高位又如何,富甲敵國又如何,他死後不是都要捐獻國家。換句話說,沒有孩子,他想找人生氣,想找人禍害他的錢都找不到。

盛西慕想,傅繼霖目前大概就於這樣的一種狀態。如果夏言真的是傅繼霖的孩子,會很幸福,但他並不希這樣。因為,這隻會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再次推絕境。不知是他老子那關過不去,傅繼霖恨盛鴻江骨,又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兒嫁盛家。到時腹背敵,他的言言又不配合,嗬,盛西慕不崩潰才怪。

“傅老師當初就應該找一個合適的孩結婚,我記得媽說過,您以前有過一個很漂亮的朋友,還是搞音樂的,怎麽沒考慮一下。”盛西慕一副玩笑的口吻,卻是不著痕跡的試探。王雪煙當然不會和他提起傅繼霖的朋友,但據林進收集的材料,傅繼霖和尹雅曾經往過一段時間,那麽王雪煙就不可能一點風吹草都不知道。畢竟,對於心的男人,人總是會多一分留心。

若他記得沒錯,曾經是有過那麽一段日子,傅老師來家裏的次數了許多,那段時間,母親的臉不太好看,人也瘦了一圈兒,還常常在夜裏的哭。隻是,他那時年紀小,記憶有些模糊了。

傅繼霖沉默了半響,麵上的神黯淡了幾分,似乎回想起一些並不愉快的記憶。“在你媽之後,我的確往了過一個孩,學音樂的,和你媽一樣,鋼琴彈得很聽。但快畢業的時候我們就分手了,後來,可能是回老家了吧,也沒再聯係過。”

“傅老師當時可是年輕有為,分手的時候,人家一定哭的很傷心吧。”盛西慕繼續打趣道。

傅繼霖搖頭失笑,三分苦,七分無奈。“臭小子,你當你老師是聖啊,人家姑娘轉的比我還決絕。”

這話讓盛西慕有些迷糊了,如果當時尹雅懷了夏言,按理說應該會要求傅繼霖負責才對,傅繼霖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何況,那個年代和現在不一樣,男之間的錯誤會影響到男人的前途,何況,傅繼霖當時還掛著轄署銜。

難道是他弄錯了?尹雅其實還有別的男人。這件事看似簡單,卻越顯越複雜了。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傅繼霖的確和尹雅往過,但他們之間有沒有發生過關係,無從得知。難道他還能直截了當的問傅繼霖:你和尹雅上沒上過床,有沒有過一個孩子嗎!

“爸爸!”一聲稚聲打斷了盛西慕的思路,樂樂從樓梯上跑下來,像隻小靈一樣撲父親懷抱。

“醒了?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盛西慕將孩子抱在懷裏,目一下子就和了下來。

小東西搖著腦袋,笑嘻嘻的模樣與剛剛的病病殃殃判若兩人。暈機本就不是什麽病,孩子睡一覺也就好了。“爸爸,樂樂了。”寶寶雙手捂住肚子,小眉頭都皺了起來。

一旁傅繼霖急忙吩咐保姆去給孩子做吃的。樂樂轉頭看向傅繼霖,十分友好的對他笑著。

“盛寶,這位是傅爺爺。你過去讓傅爺爺親親,好不好?”盛西慕笑著說道,同時將孩子放下地。

“傅爺爺。”寶寶氣的喚了聲,倒也不認生。離了父親懷抱,便撲傅繼霖懷中。還在傅繼霖臉上啃了一口。“傅爺爺你好,我是樂樂,你我盛寶也可以。”

傅繼霖位高權重,等著結的人能從北首府排到趙市去,但在樂樂眼中,他和一個普通的老人也沒什麽區別。

“盛寶?盛西慕的寶貝?”傅繼霖笑著,這名字取的還真有些意思。

“他現在可是盛家的寶貝,老爺子都要將他寵上天了。”盛西慕笑著回了句。

傅繼霖也笑,“上了年紀的人最大的樂趣就是含飴弄孫,等你到了那個年紀自然就懂了。”傅將轄署雙臂架起樂樂,向上拋了幾下,便有些氣噓噓的坐回原位,搖頭失笑,“現在不服老是不行了。這小家夥看著瘦的,倒是有些分量。”

“樂樂很健壯的。”寶寶嘟著小,顯然對‘瘦’這個形容詞不太滿意,今年開始個子長得快,倒是不像原來胖乎乎的了,越發的像個男子漢。

“呦,小家夥還有意見了呢。”傅繼霖笑恩更祥和了,難得像今天這樣高興。“這孩子長得和你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這張臉,長大了又是一禍害。”剛進來的時候,樂樂不舒服,一直賴在盛西慕懷中,傅繼霖也沒太看清孩子的容貌,現在這麽一看,模樣倒是像極了盛西慕的,甚至比盛西慕的容貌更致了幾分,想必是傳了母親的優良基因。

“兒子,聽到傅爺爺的話了嗎,長大後惹點兒桃花債。”盛西慕玩味的說了句。

寶寶還不太懂桃花債是什麽意思,但父親說了,他便附和的點頭,弄得傅繼霖和盛西慕二人又是一陣笑意。

“爺爺,爸爸說你是轄署人。”寶寶氣的問道。

“恩。”傅繼霖做了一輩子的職業轄署人,十分引以為傲。

“傅爺爺是轄署人,爸爸也是轄署人,將來樂樂也要當轄署人。”小東西高揚著下,信誓旦旦的說道。

“哦?樂樂為什麽要當轄署人?”傅繼霖饒有興致的問道。

“爸爸說轄署人可以保家衛國。”寶寶似乎也很以此為榮,恭恭敬敬的站在傅繼霖麵前,“爺爺,樂樂給你唱轄署歌好不好?”

“好啊。樂樂會唱什麽?”

寶寶像模像樣的清了聲嗓子,唱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像首歌,綠轄署營,綠轄署營教會我,唱得山搖地也,唱得花開水歡樂,一呀麽一呀麽一呀麽一,一個鋼槍給我,二呀麽二呀麽二呀麽二,二話沒說為祖國,,三呀麽三,三轄署將士苦為樂,四海為家,嗨!哪裏有我,一二三四,戰士的歌……”

樂樂又纏著傅繼霖玩鬧了一會兒,才被盛西慕抱上樓休息。小東西又撒的讓盛西慕講了一會兒故事,才乖乖的枕著父親手臂睡著。樂樂睡下後,盛西慕小心翼翼的將手臂從寶貝頭下出,悄無聲息的退出房間。

客廳中亮著昏黃的燈,盛西慕沉默的靠坐在真皮沙發上,目深沉。掌心將,純黑手機比它的主人還要沉寂。每一天,林進都會打來電話匯報當日轄區的工作,卻一直沒有提起關於夏言的事。對於他的命令,林進向來是放在第一位的,他一直沒有回報,就證明一直都沒有查到夏言的消息。連林進都查不到的地方……

盛西慕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不願再想下去,心反而越來越煩躁了。似乎很合時宜,昏暗中,手機散發出冷澤,不停的閃。而屏幕上顯示的卻是盛鴻江的號碼。

“爸,這麽晚了,您有事嗎?”

“聽說你回北京了?”狀似詢問的語調,卻是肯定的語氣。‘聽說’二字用的還真夠含蓄的,盛部長的眼線不是早已經布到轄區裏麵了嗎。

“今天剛到。”盛西慕隨口回了句,並沒有提及傅將轄署的事,但他不說,也並不代表盛老爺子不清楚。盛鴻江雖然霸道跋扈,卻也十分有分寸。兩人雖然有恩怨,但畢竟傅繼霖的位置擺在那裏,而且盛西慕與傅繼霖的師生關係必會為盛西慕的前途掃清很多障礙。所以,盛鴻江極手他們師生之間的事兒。

“明天晚上帶盛寶回來吃頓飯吧,我也想那孩子的。當然,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帶著孩子不方便,以後將他寄養在我這兒也好……”

“爸,不早了,您先休息吧,我明天一定帶盛寶回去看您。”不等盛老爺子回答,他已經自顧掛斷了電話。夏言離開後,樂樂現在就是盛西慕的唯一,他不可能將孩子給任何人來養,他一直在等待著夏言的回歸,等待著幾家團聚。

翌日午後,盛西慕開車帶樂樂回了盛家,盛老爺子下午沒有會,回的也早,親自吩咐保姆準備盛西慕父子喜歡的菜。寶寶一進這個家門就好像如臨大敵一樣,對盛鴻江這個爺爺也不親,隻是淡淡的喚了聲:“爺爺。”然後,就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畫片。

盛西慕和盛老爺子談了會兒工作上的事,又扯了幾句實事,保姆已經將菜飯擺上了桌。桌上隻有三人,氣氛十分沉寂,隻偶爾傳來碗盤撞的輕響聲。寶寶低頭快速的吃飯,雖然吃的快,吃相卻是極好看的。一碗飯見底,寶寶放下碗筷,十分禮貌的說了句,“我吃完了,爺爺,爸爸,我先上樓了,你們慢慢吃。”說完,跳下椅子,向樓上跑去。

孩子小,卻很有禮有節,客套的讓人挑不出半分病,但又生疏的讓人不敢靠近。小東西姓盛,按理說這裏是他的家,但哪兒有一個孩子回家之後是這樣生冷拘謹的狀態。

“你這個做父親的是怎麽教育孩子的,和爺爺就是這種態度。”盛鴻江帶了幾分不悅,也沒心思繼續吃飯了,啪的一聲將筷子放在了桌上。

“盛寶不是乖的,也很禮貌。”盛西慕不以為意的回了句,同時也把筷子放下。

盛鴻江冷撇了他一眼,“他就是太禮貌了,好像我是陌生人一樣。”

盛西慕不語,半靠在椅背上,隨手點了一煙,慢條斯理的吸著。其實,在樂樂心中,盛鴻江的確隻是個有緣關係的陌生人而已。

盛鴻江也沒再說什麽,畢竟孩子不是在盛家長大的,都已經懂事的年紀帶回來,自然是和他母親更親近些,但來日方長,他能給樂樂的東西,是孩子在他母親邊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擁有的,將來孩子長大了,一定會懂得。

“你上去看看他,剛吃過玩帶他去院子裏麵轉轉,別一直悶在屋子裏。”盛鴻江微歎著開口,自顧走進客廳中看報紙。

盛西慕進臥房的時候,樂樂正倒在大床上看話書。

“不許躺在床上看書,眼睛會近視,如果眼睛出了病,長大以後就別想當轄署人了。”盛西慕走過去,一把將樂樂從床上拎起來,放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寶寶倒是也不鬧,端端正正的坐在沙發上,繼續低頭翻書。半響後,才氣的問道,“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回家?樂樂不喜歡這裏。”

“樂樂不可以這樣,這裏是爺爺家,將來也會是樂樂的家。”盛西慕在寶貝邊坐了下來,出手臂將孩子抱起,放在了自己膝蓋上。

樂樂微低著頭,不去迎視父親的眼睛,聲音有幾分怯怯,“樂樂不想討厭爺爺,可是他不喜歡媽媽。我知道是他將媽媽走的,他還讓爸爸跟別的人結婚。”

盛西慕微愣了片刻後,若有似無的歎息了聲。孩子雖然小,卻已經很有主見,能分辨是非。他與夏言的紛紛嗬嗬,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孩子的弱小的心靈造傷害。也許所有人都認為樂樂回到盛家,對他才是最好的,但錦玉食和無可企及的權利,卻並不一定是樂樂想要的。

因為經曆過,所以盛西慕比任何人都懂得完整的家庭對一個孩子來說有多麽重要。他一直都不希樂樂為第二個自己。

“樂樂,相信爸爸,我不會和別的人結婚,也一定會將你媽媽找回來。”

“真的嗎?”樂樂突然揚起頭,黑葡萄一樣的眸子,好像凝聚了漫天星一樣灼亮。

“嗯。”盛西慕含笑點頭,“但是樂樂也要答應爸爸,下次對爺爺和善一些,爺爺的不好,需要我們多關心他。”

“那好吧。”樂樂有些心不甘不願的點頭,出小手指牽住盛西慕的小指,“我們拉鉤,爸爸答應了樂樂就不可以反悔啊。”

“好的。”盛西慕笑著,寵溺的了下寶寶的鼻尖。

寶貝笑嘻嘻的窩在父親懷抱中,手臂纏著父親頸項,在他耳邊輕聲道,“爸爸,告訴你一個,其實樂樂很想媽媽,每天每天都想。”

盛西慕心口一疼,將孩子擁得更了。

夜深人靜,哄睡寶貝之後,盛西慕依舊坐在沙發中等著夏言的消息,林進的電話打來,如往常一般匯報了當天的工作,然後便無聲的等著,看看盛西慕是否還有其他吩咐,如果沒有,他就會掛斷電話,依舊沒有提起夏言的事

“還是沒有任何眉目嗎?”靜謐了半響,盛西慕出聲問道。

“是林進無能,能查的都查了,一點線索都沒有,飛機場的出記錄也一一盤查過,沒有尹小姐的記錄。火車站和汽車站,實名製的都翻查過,沒有任何線索。至於林氏,更是沒有一點兒靜,好像從來就沒有過尹副總裁這個人一樣。我想,林笑恩在其中做了手腳的可能很大,我過無線,查過的手機通話記錄,並沒有任何可疑的號碼。如果真的是將尹小姐藏了起來,那麽一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私人號碼與尹小姐聯係,隻是我還沒有查到眉目。”

林進的話無疑是往盛西慕心口上撒了一把鹽,既然連林進都查不到,那就證明夏言這次是鐵了心要離開他的,決絕到連樂樂都不要了。前一夜,給了他一夜纏綿,他們深深的占有著彼此。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沉浸在幸福之中,第二天一覺醒來,就徹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從天堂到地獄,也不過如此而已。

掛斷電話之後,盛西慕無力的靠在真皮沙發上,隻覺得口憋悶的難。他起走進酒窖中,取出一瓶十年的拉菲,拎著酒瓶,向院中走去。昏黃的燈之下,他坐在木質長椅上,灌了幾口酒後,才麵前下了心口的煩躁。

漆黑夜籠罩之下,四周死一般的沉寂著。盛西慕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外套,很快被夜晚的寒風打,他卻一的坐在原地,寒冷讓頭腦越發的清醒,而越是清醒,對夏言的時間就變得越沉重。得他幾乎不過氣來。

手掌握住酒杯,他又猛的灌了幾口酒,酒腹,劃過一串溫暖,讓了許多,短暫的沉迷,使得疼痛變得模糊。但酒愁腸,隻會愁更愁。他不停的喝著,轉眼的功夫,酒已經見了底,他低頭坐在冰冷的長椅上,手凍得發紅了,握著酒瓶的手指了幾下,帶著些許的微僵。

他輕輕合起眼簾,在酒的作用下,頭腦發沉發暈。腦海中,一幕一幕,閃過的都是與夏言的曾經,他看到下燦爛的笑,看到離開時絕的哭。想著想著,心就更疼了。合起的長睫上,竟變得了幾分。此刻,若沒有人去喚醒他,盛西慕會一直坐在院中,直到天亮,但冰冷刺骨的寒冬夜,隻穿了一件單薄襯衫的男人,明天太升起的時候,他還會不會有呼吸就無從得知了。

不過,即便是想死,盛西慕也不可能會輕易如願。他家老頭子就好像二郎神長了三隻眼似的,隨時都能監控到他的行蹤。

“什麽時候開始學會借酒消愁了,你看看你哪裏還有個一轄署之長的樣子!”盛鴻江比氣溫還有低的聲音在旁響起,如同夾帶著冰雪,冷的駭人。

遲疑了片刻,盛西慕才緩慢的睜開眼簾,一雙深眸,亮的驚人,但也滿是嘲弄之意。“爸,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你說什麽混賬話。”盛鴻江怒聲斥責了句。

“爸,您覺得一轄署之長該是什麽樣子?下西服,我盛西慕也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您說我是一轄署之長,我能指揮千轄署萬馬,卻連一個心人都得不到。我這一轄署之長是不是當得太窩囊了些。”許是借著酒意,盛西慕有些肆無忌憚了。他希通過這種方式讓盛鴻江明白他對夏言的

老爺子能諒最好,即便不能諒,反正他喝醉了,明兒個天一亮,他完全可以推得幹淨。

“如果你上的是像王媛那樣,家勢才貌都配得上你的人,我又怎麽可能反對。即便沒有好的出,至也要家世清白吧。且不說尹建國是貪汙犯,單單你們的舅甥關係,就是不容於世的。你說你們沒有緣,可是大眾會去深究那些嗎?隻要喊過盛沐一聲媽,就是尹家的兒,就是你的外甥。你以為我想著你嗎?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

一來天氣冷,二來,盛西慕這副頹廢的模樣,也的確讓盛鴻江氣的不輕,聲音都有些發了。

老爺子依舊是湯水不進的,盛西慕也不想再與他爭辯什麽,也不知是酒的作用,還是天冷的緣故,頭腦沉重的厲害,腦仁都跟著疼了起來。不經意的仰頭,發現樂樂的臥室不知何時亮起了燈。他呆愣了許久,靜靜的凝著窗口散落出的昏黃溫暖。

盛老爺子順著他的目看去,微歎了一聲。“孩子可能醒了,你上去看看吧。他認床,上一次過來,幾天都沒怎麽睡,整個瘦了一大圈。”

“嗯。”盛西慕悶悶的應了聲,搖晃的起向別墅中走去,雖然步履不穩,跌跌撞撞著倒也走了進去。沉重的腳步踏過木質樓梯上樓,在樂樂的門口停住。房門半虛掩著,樂樂裹著被子坐在床頭,長長的睫遮住了眼簾,以至於盛西慕看不到他眸中的緒。

“怎麽還不睡?睡不著嗎?”盛西慕在寶寶床邊坐了下來,撲麵而來的酒氣讓樂樂下意識的蹙了小眉頭。

樂樂掀開被子撲父親懷中,一張小臉都陷在他膛,聲音帶著幾分怯怯。“爸爸,你是不是也想媽媽了?”

盛西慕沉默著,環在他上的手臂卻頹然收

“爸爸你別難過,媽媽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會丟下樂樂的。”寶寶用自己的一雙小手將父親冰冷的手掌護在懷中,嗬氣溫暖著。“爸爸,樂樂會一直陪著你的。”

“嗯。”盛西慕有些吃力的牽起一抹笑,出手掌想要去寶寶的麵頰,在的瞬間,又突然僵在半空中。手掌下意識的蜷起。他的手太冰冷,怕傷到了孩子。而樂樂卻很懂事的握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臉上,笑嘻嘻的對著盛西慕笑。

“爸爸,樂樂是男孩子,你不是總說男孩子不可以太氣嗎。”

“我說的是男子漢不能氣,樂樂現在太小,要長大之後才能變男子漢呢。”盛西慕笑著,寵溺的將兒子摟在懷裏。

“爸爸,樂樂睡不著,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寶寶氣的說著,一雙小手扯著父親的角,黑葡萄一樣晶亮的眸子,帶著幾分求。但盛西慕知道,這不過是借口而已,小東西是怕他再次出去挨凍。

“好,爸爸陪著盛寶一起睡。”盛西慕掀開被子,抱著孩子一起躺在了床上。

樂樂溫暖的小就好像小火爐一樣,一寸寸將他上的冰冷融化。如果沒有樂樂,盛西慕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能渡過這個寒冷的冬夜。這樣寒冷的夜晚,他不知道他的言言過的好不好,是不是也像他思念著一樣,想念著他們父子。

盛西慕在北京並沒有停留太久,畢竟轄區不能總不去,一轄署之長總不能帶頭開天窗啊。

轄區辦公室,盛西慕埋頭翻看著這幾天堆積的文件,大部分林進已經理過,但有一些還是需要盛西慕親自理。

咚咚兩聲敲門聲響起。“進來。”盛西慕淡聲開口,目卻沒有從文件上移開。林進走進來,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後,才說道。

“晚上王書記在皇朝萬豪請宴,顧省長和李副書記都會去,還打電話讓您務必出席。”林進說完,又補了句,“下個月就是您和王小姐的婚禮,這個時候請客,不知道王書記又打著怎樣的主意。”

盛西慕頓了下手中的金鋼筆,角揚起一抹冷魅的笑。“他還能打什麽主意,一來是炫耀一下靠上了盛家這個大樹,二來,你別忘了顧家的海諾建築可是首屈一指的建築業龍頭,聽說顧家的生意已經逐步到了林笑恩的手裏。如果我沒猜錯,今晚王媛一定會出席,王書記是打算提點我,讓王媛步林笑恩的後塵。”盛西慕緩緩靠的椅背,邊笑靨逐漸冷魅深邃。姓王的想將手進盛氏,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王家人再打盛氏的主意?”林進也是一愣,他沒想到王家居然有這麽大的野心與貪婪。“長還是早做打算。您一旦和王小姐結婚,盛氏打理家族生意隻怕是早晚的事兒。”

盛西慕淡笑不語,他從來就沒打算過和王媛結婚。眼看著婚期一天天臨近,老爺子如果真急了,他也已經給自己布好了最後一步棋。

王書記的宴,盛西慕還是去了,即便他不給姓王的麵子,還有顧希堯和李副書記到場,他盛西慕總不能托大。何況,涼他姓王的也不敢擺鴻門宴。不過,王書記約顧希堯與李副書記一起到場,倒是有些意思的,王書記最多不過三五年就要退下來了,顧希堯與李副書記兩人掙著上位,雖然表麵上一團和氣,但實際早已是冤家對頭。

顧希堯有顧部長這個老子做後盾,但李副書記的靠山也不小,王書記一直維持著中立的立場,兩麵討好,誰也不得罪,自然,誰也不幫襯。這樣看似明,實際上卻也同時將兩個人都推開了,場之上,想要獨善其太難。

“這離換屆選舉還早,聽說李副書記已經開始四了,看來對省委書記的位置是勢在必得。顧省長那邊倒是沒什麽靜。”林進一邊開車一邊嘀咕著。

盛西慕手臂隨意搭著車窗,聽了林進的話,角隨意的揚了下,笑的有幾邪氣。“張狂的越大,跌下來的幾率越大。林進,你記住了,會咬人的狗不。”

盛西慕猜的果然沒錯,王媛不僅出席了晚宴,還是盛裝出席。小鳥依人般的坐在盛西慕邊,但礙於兩人目前僵持的關係,並沒有做出什麽曖昧的舉再惹盛西慕生厭。

“西慕,你還不敬顧省長和李副長一杯,今兒的宴席,他們兩個可是客人。”王書記笑瞇瞇的端起酒瓶,言語間,已經不著痕跡的將盛西慕納了自己的陣營。

盛西慕有些散漫的坐在位置上,不迎合,卻也沒有反駁。這老狐貍還真是沉不住氣,他和王媛可還沒領證,一切都還是個未知數。他如此急迫的在顧希堯與李副書記麵前攤牌,其中必然有些盛西慕尚不知曉的

“顧省長,李副書記,西慕先幹為敬。”盛西慕舉起酒杯,向兩人敬了敬,然後放在邊,一飲而盡。盛西慕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演戲自然手到擒來。而比起演戲,顧希堯的水平可一點兒也不比他差。

顧希堯無意識的撇了眼盛西慕側的王媛,角笑意深邃,緒難辨。他同樣舉杯,含笑飲盡。“盛長客氣了。”

又談笑了幾句後,盛西慕的手機嗡嗡的響了起來。隨意掃了眼,是林進的電話。“對不起,我失陪一下。”盛西慕話落後,起離開包房。

掛斷了電話,他高大的靠在長廊盡頭的窗口前,俊臉顯出幾分疲憊之。他手推開窗子,冷風從半償的窗中猛烈的灌。林進幾乎翻遍了趙市,依舊找不到夏言的消息。如果再找不到,盛西慕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掉。他已經那麽那麽的想念了。

劈啪兩聲,打火機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反複幾次,卻依舊沒有將煙點燃,他再一次嚐試,火苗在冷風中晃,好在沒有熄滅。盛西慕口的襯衫扯開了兩顆扣子,膛微微的起伏著,兩指間的煙終於被點燃,他緩慢的深吸了一口,才平複了幾分心頭的煩

“盛長似乎有心事。”顧希堯不知很是站到了他後,指尖同樣燃著一煙,他隨意的彈了下煙灰,將煙放在邊吸了一口。

“顧省長見笑了。”盛西慕哼笑,視線隨意掃過他上,然後移向窗外漆黑夜之中。

“我聽說林夏言失蹤了。”顧希堯靠在他對麵的牆壁,狀似無意的說道。

而回答他的是長久的沉默,直到盛西慕指尖的煙即將燃盡,他隨意將煙丟在地上熄滅。然後抬起清冷的眸子,角揚起一抹冷嘲的笑,然後開口問道,“林笑恩將夏言藏到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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