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征服敵》29|9.08脆餅乾

飛機在氣浪中行,緩緩降落在了q市機場。

許盈沫在到達口接到母親時,差點要認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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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夢裡的自己瀕死時,媽媽趕到醫院來,那時候也差點認不出。不同的是,當時憔悴,形容枯槁,整個人已經被生活折磨得沒有了一生氣,只覺得自己幾十年的生命是個笑話,老天的捉弄。

而如今站在面前的舒茂菁,卻和記憶中的鬱鬱寡歡的母親,有天壤之別。穿著一淺灰收腰連,羊皮小短靴,本來就高挑的材越發凸顯。頭髮沒有再染燙過,披著倒是更年輕了些。大概是為了見一面,特意化了點淡妝,顯得神氣十足。

舒茂菁年輕時就是有名的大,又因為藝熏陶,氣質上佳。許盈沫的五,基本上是傳了媽媽的優點,要是長得像許潛淵,那就杯了。

……也就不用有敵了,直接坐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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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母親狀態很好,許盈沫十分開心,母兩人一起去吃了火鍋,許盈沫把自己的期末績和藝考況告訴了,信誓旦旦地保證四月份會收到一大波專業證。舒茂菁展笑了,對而言,兒懂事、上進,績優秀,才是新年最好的禮

通常況下,華大學在s省的投檔線,要比重點線高出70分左右。而藝專業則按照藝考績的劃分,文化課錄取時分幾個等級:過投檔線即錄取、投檔線降20分錄取(高於重點線50分)、投檔線降30分錄取(高於重點線40分)、投檔線降50分錄取(高於重點線20分)。

拜智商提高所賜,許盈沫不但面試時頭腦靈,思維活躍地編出了小短劇,連期末績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蘇錦詞一直當許盈沫的「好好學習備戰高考」是句玩笑話,直到許盈沫請假去帝都考華大學。人生觀被毀得不能再毀,可他一直暗地注意著許盈沫的績,畢竟從和認識以來,這中二就沒有上進過。然而當期末績出來后,真是不服不行——

高三複習都是爭分奪秒,許盈沫上半學期弔兒郎當,年前還去外地藝考大半個月,一回來就參加期末考試,按理說怎麼也得績下才是啊。

就連許佳倩也難以置信,一貫知道自己這個姐姐聰明,卻不敢想象,在高三這樣競爭激烈的環境下,外出半個月後,回來績還能進步。科學呢,被外掛大神吃了嗎?

這一次全市劃的重點線是573分,許盈沫考了597分。以前績雖然在班裡算是中上游,但都是在重點線上下徘徊,這一次考試,竟然一下子過線24分,應該是考過最好的績了。

11班的班主任自然是最高興的,他們班又多了一個穩上重點線的學生,於是在別的班上課的時候,就要把許盈沫拎出來誇一誇,誇得其他班級同學看著許盈沫的眼睛都在冒怨念。

蘇錦詞終於明白了,許盈沫是和他來真的,沒有擒故縱,沒有玩把戲,在認真的……像是追求一個活法。

就好像人死過一次,發現生命不易,有太多值得珍惜,有太多憾未滿,知道自己該要什麼,又有哪些是沒有意義的,果斷取捨,用力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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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打算徹底放棄,大家從此陌路人的時候,他的同班同學多事兒,一臉「好萌好萌」的鼻狀,給他看了兩個新聞。

蘇錦詞自己平時上網不多,對那些網路新聞也沒有興趣。當同學打開門戶網站,兩個漂亮的孩一個給對方畫眼線,一個給對方塗彩,下面配圖:《新一年藝考開始,藝考排隊中化妝》

蘇錦詞:……

沒事,沒事,蘇錦詞是個淡定的藍孩紙。

同班哥們兒捧著臉尖,繼續往後翻,原來那個門戶網站還做了個藝考專題,有十多個圖冊,後來還有一期報道:《xx電影學院複試名單出爐,過複試激相擁》

老面孔又來了,標題下又是許盈沫和何潤萱的配圖,兩個孩捂著圍巾,一個,一個黃,天寒地凍中擁抱在一起,背後是一樹雪滿枝頭,天空中是撥雲見日,隔著照片都能們渾洋溢著的喜悅。

蘇錦詞:……

記者,你們是這一對的cp嗎!怎麼專門蹲倆啊!不知道會刺痛前男友的心嗎?!

好吧,我也是們的cp了!你們贏了!_(:3ゝ∠)_

作為前男友,蘇錦詞被坑(meng)出了一臉,他可恥地萌了前友和敵這一對百合……從此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標榜自己從來不看百合漫的蘇錦詞,多了一個腐男的好……

友這種東西,真不是一般的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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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盈沫和媽媽吃完火鍋,順便在附近逛起了商場。自從父母離婚後,的事幾乎都是一個人獨立完的。就像藝考,別家的孩子都有父母陪同,而許母連出門都難,更遑論陪去人山人海的考場。對此許母一直心有愧疚,想著至來幫兒買一件過年服也好。

倆試了一條子,正要去收銀臺付賬時,許盈沫看到走來的人,臉瞬間垮鍋底。

臨近年關,大家都要買新服,桐艷麗也帶著許佳倩出來逛街了。冤家路窄,們當然也看到了許盈沫。

桐艷麗幾乎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畫著淡妝、穿著長的優雅人,是舒茂菁。當然了,自從舒茂菁和許潛淵離婚後,也沒怎麼見過對方,這世界上不是當小三都能理直氣壯的,也不會閑的蛋疼,跑去舒茂菁面前晃。

所以,當印象中,因為抑鬱癥而不敢出門的舒茂菁,容煥發地站在面前時,桐艷麗覺得,整個世界都跟開了一個惡意的玩笑。

就好像你一直認定的世界,充滿嘲諷臉地告訴你,你先前的自我覺良好,都特麼是yy的幻覺。

兩邊面面相覷,舒茂菁不說話,儘管已經過去幾年了,也無法原諒對方破壞自己家庭的行為,那些糟糕的回憶,又浮現在腦海里,讓覺得如鯁在

而桐艷麗在震驚過後,又有一種格外的不忿——為什麼,對方就算斗輸了,就算失去了家庭,得了抑鬱癥,都能這樣出挑,讓相形見絀?

最後,還是桐艷麗笑了一下,儘管笑得虛偽僵:「嫂子,回來了啊。」無論如何,搶贏了男人,就還是贏家,贏家要有贏家的底氣。

舒茂菁偏過頭不予理睬,許盈沫正要替媽媽說什麼,忽然不遠傳來一聲呼喚:「沫沫!」

幾個人循著聲音看去,何潤萱左手挽著一個貌的中年婦人,右手提了幾個購袋,正朝揮手。

桐艷麗的臉變了變,就見何潤萱和媽走了過來。桐艷麗笑了一下,有點尷尬:「陳書記,巧啊。」

心裡各種斯達,怎麼這種場合偏偏遇上了單位領導啊=皿=!

桐艷麗任職於q市電視臺,而何潤萱的媽媽則是電視臺的黨組員,紀檢組組長,是領導班子層,桐艷麗今年還想參評副調研員呢,怎麼敢惹了對方。

何潤萱的媽媽淡笑點頭,態度卻沒有一的熱絡。

單位的職工,他們政審的時候就把祖上十八代的了,系統又是比較八卦的地方,桐艷麗的況這麼勁,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就這個原因,桐艷麗今年四十多歲了,走遍了人事關係,也升不上去。機關里工作,一要看品德,二才看能力,是以大家私下談及桐艷麗這人,多半是語帶奚落的不屑。

這次兒出去藝考,回來告訴,和自己一起考試的孩,父母離異后,一切都要自力更生,沒人替打點學校,甚至沒有上培訓班。聽了還順勢教育兒,讓以後學會知足。誰知道那可憐孩的后媽,竟然就是自己單位的桐艷麗呀。

……這一下子,就相當糟糕了。

作為紀檢組組長,想要批評一下職工的生活作風,還是妥妥沒問題的。淡聲道:「桐艷麗啊,這是你人嗎?介紹一下?」

桐艷麗那個尷尬啊……介紹個啊,你好領導,這是被我當小三時走的原配?回來找我復仇來了?

笑得都不自然了:「額……是,我一個……」

許盈沫看實在開不了口,替接了:「我媽媽是丈夫的第一任妻子,昨天剛從a城回來,帶我來逛街,正好遇到了桐阿姨。」在外人面前,並沒有太過刻薄,不是怕桐艷麗的臉沒地兒擱,而是不想自己顯得難看。

何潤萱媽媽瞭然地點點頭,又狀似關心地叮囑桐艷麗:「是這樣啊,那你還是得當好這個東道主。雖然你現在呢是婚姻幸福了,組織上也希你家庭滿,但是有些事還是要關心到位,要端正好態度……」

一語雙關,桐艷麗真是從來沒這麼尷尬過,勉強地笑道:「是,是,您說的對,是我疏忽了……」又陪著領導寒暄兩句,這才找了個借口,帶著許佳倩灰溜溜地離開。

「謝謝阿姨。」許盈沫當然看得出,何潤萱媽媽剛才是幫了們。何媽媽一笑:「不用這麼客氣,你們去帝都考試,萱萱也麻煩你照顧了。一起坐坐不?」

商場頂樓是天餐廳,有下午茶和點心。四個人,兩對母,面對面坐在了一起。

許媽媽抑鬱癥雖然被治癒了很多,卻依舊不太和陌生人談。許盈沫原本擔心排斥談話,誰料倒是跟何媽媽有著不共同語言。

一問,才發現兩人同歲,都是搞藝的出,何媽媽早年在帝都當主持人,許媽媽在s省歌舞團當獨舞,因此沒能早年相。後來許媽媽嫁人生子犧牲事業,跟何媽媽肩而過了。

兩個人都有些唏噓,畢竟一個年代走過,一路經歷了多風雨,談起來都是惺惺相惜,話也不自覺的多了,竟有些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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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潛淵開著車從商業街經過,臨近年關,他剛去買了十幾個prada,準備過年打點一下關係,突然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

許盈沫,正挽著一個婦人的手,有說有笑地走在路邊。華麗的玻璃櫥窗,映出母二人溫馨的影。

是前妻。

——舒茂菁不是為了他,都得抑鬱癥了嗎?這幾年聽說病一直是在中期打轉,這麼快竟然治好了?

還這麼容煥發的模樣……看起來似乎心很好,眼神都有了彩,角含笑,酒窩看起來十分親和。

許潛淵想下車看個明白,心裡一時又各種莫名滋味,但舒茂菁母倆此刻邊還有人,看樣子也是一對母,當著外人的面,他不好上前說什麼,只能先開車離開。

從後視鏡里看到四個人,兩個漂亮的本來就扎眼,兩個母親又都氣質極佳,著出眾,走在人來人往的商業街上,也是一道醒目的風景線。

知道你過的不好,我就開心了。

這句話反過來就是——你過的很好,我就鬱悶了。

對於許潛淵這樣的男人而言,有人為了他心憔悴、人比黃花瘦,那是一種證明他魅力的榮譽。像那些為自殺的孩,以為自己的死會讓人背負傷痛,典型的言小說看多了。現實是很多男人會將其作為得意的談資。

像許潛淵這樣,從小在山里長大,來到繁華城市中迷了眼,不優秀、不醒目,在大多數人眼裡沒有存在的人,想要被人重視的願就格外強烈。舒茂菁先前的抑鬱悲痛,恰好滿足了他的心理訴求。

而今,舒茂菁容煥發,似乎完全從當年離婚的影中走出,對他而言,不啻於重重一擊,讓他那些良好的自我覺,都統統被現實狠狠打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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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鬱鬱寡歡地回到家,桐艷麗正在敷著面看電視,許佳倩在樓上練鋼琴。

舒茂菁的出現,給桐艷麗帶來了很大力,當年的省歌舞團第一,即便老了也是風韻猶存,讓到了巨大的塹。

而許盈沫單刀匹馬闖華,也讓許佳倩到一種塵莫及的無力,這些天加了練琴,連電視里演柯南都忍痛不看。

許潛淵心煩躁,又發現許盈沫晚上沒有回家,一問桐艷麗,原來大兒這幾天都不在家住,想想也知道,是去陪媽媽了。看著桐艷麗揭下面,對著鏡子拍打,他一肚子氣兒沒撒,五都皺在了一起:「浪什麼浪,再你那臉,也還是一臉褶子!」

桐艷麗今天剛剛見了舒茂菁,被人家白皙澤的皮緻五刺激得不要不要的,還沒從刺激中走出來呢,又被許潛淵一說,無異於踩到了痛腳,這下也怒了:「許潛淵你發什麼瘋,外面了氣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知道回家拿著老婆孩子撒氣,你在我們娘倆兒面前,倒了男人了?在家裡宣本事呢!」

自詡貴太太的人畢竟不是正兒八經教出來的,自己給自己糊了層鮮外,許潛淵一就自個兒了。

許潛淵這人自尊心強,凰男都要面子的,桐艷麗這麼毫不客氣,今天被前妻刺激大發的許潛淵,更是暴怒:「你這張風的破,你還一肚子委屈了?」

許佳倩彈琴彈得小拇指都疼了,就聽到樓下爸媽打起來的聲音。許潛淵火起來可不管什麼紳士風度,他可是會對手的,桐艷麗占不到半點好

許佳倩急了,下樓衝到廚房就拎起了一把菜刀,擋在桐艷麗面前,紅著眼睛道:「不準打我媽!」

這一來,許潛淵更是氣得要命,兩個兒一個個都向著自己媽,竟然還對他菜刀相向,果然還是養兒子好,兒都是養不的白眼狼!

他也不想想,許佳倩從小跟著母親,過了十年單親家庭的日子,直到11歲那年被接回許家。在心裡,父母親疏自然是很分明的事。小時候冬天下暴雪,桐艷麗踩著自行車接送上學,凍得耳朵都發紅,那時候爸幹什麼了?許盈沫上下學有轎車接送,一個私生就嗆在呼嘯的寒風裡,著鼻涕走回家,要說對父親沒有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於是半夜三更,兩聲,許家發生了片戰爭。許潛淵衝鋒,桐艷麗犧牲,許佳倩揮舞著菜刀發瘋,許佳銘在廁所里哭到風(沒人把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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