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宵散了，眾人分開，秦染秋隨程玉安往回走。

“為什麽不說？吃這頓飯不就是為了拉人來幫忙。”

“人就在那兒，稍後我們單獨聯係吧。”程玉安說道。

“你啊。”秦染秋稍微一想就明白過來，“你就是心太。陳亮拍上戲了，我們為他高興就是了，咱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秦染秋知道，程玉安是照顧陳亮的緒。

陳亮前腳說自己給徐才當執行導演，程玉安後腳就說自己在籌備長篇院線電影，想讓同學們幫忙。

陳亮會怎麽想？會覺得程玉安故意在同學麵前讓自己難堪。

“這書誰是主角啊，都讓他裝了，我們裝什麽。”秦染秋說道。

程玉安：？？？

“我是說，好事得跟大家分。”

程玉安翻了個白眼，告別秦染秋回到家。

程靈剛好也在，也不知道是怎麽跑下來的，一家傳公司的登記注冊，一天就完了，還兼帶著在CY區租了兩間辦公室。

取名遠程傳。

程玉安把在學校商談的結果跟程靈說了，程靈嘟囔了一聲：“學院的就是好辦事。”

程玉安一怔，還真是。

不說錢的事，自己學院出，有了想法，有了劇本，不用預約，不用花錢，就能請到侯克名、田狀狀、謝小晶這樣的業界大佬給自己看劇本。

通過他們的關係，自己能夠拉到中影發行，能夠借到青影廠的劇組，甚至能夠得到學院的投資——幾十萬的小投資還行，千萬級別的大製作是別想了。

要組建班底，在班上吆喝一聲，邊的同學都是科班出，編劇、副導、製片、攝影，很快也都能拉起來。

這些都是非學院出導演很難擁有的資源。

娛樂圈說白了還是個圈，學院可能教不了你多高深的技巧，但幾大學院的人脈真的很管用。

大家都是師兄弟師姐妹，又都在一個圈子裏混，互相幫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所以，當程玉安挨個給同學打電話，說自己在籌備一部戲，想請同學來劇組幫忙時，眾人的表現都很驚喜。

郭飛在電話那頭笑道：“今晚吃飯就是為了這事吧，顧著陳亮的麵子沒說出來。”

“還是飛飛姐最懂小弟的心。”程玉安拍了個馬屁。

“論年紀，全班你最小，但你‘說也有一萬個心眼子’。”郭飛打趣道，並欣然答應組擔任選角副導演。

黃克那邊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答應給程玉安當現場副導演。

葛山想了一下，說自己還接了別家的劇本，沒時間跟程玉安合作。

程玉安也明白，沒有勉強，至於陳亮，程玉安沒有打電話給他，沒有必要。

據後世記憶，98級導演班大多數混的都不錯，除了數幾個退圈的，導演、編劇、製片都有。

比如，黃克後來寫出了《黎明之前》。

陳亮也獨立導演上了院線電影，請到了當紅的彭彭主演。

……

劇本被侯克名拿去給學院評估，掛在青影廠名下，有了這個名頭，中影發行就不是問題。

第二天，程玉安被侯克名的電話吵醒，要他去一趟銀督機構在北京的辦事。

說辦事好像也不對，銀督機構是國企，總部在京城，但通常意義人們更願意把它看作是一家港島電影公司。

這樣，它就了國家在境外唯一一家大型國有電影企業。

到達銀督北京辦事，商談過程很不順利，隨著港片的沒落，銀督實力也日漸下跌，02年的銀督不說夕西下，但也隻剩一口氣了。

銀督沒有自己的院線，它的發行渠道大部分是跟其他院線合作，所以程玉安打銀督的主意算是落了空。

但銀督賣學院的麵子，畢竟是侯克名、田狀狀和謝小晶的得意門生，最後答應投資一小部分，另外允諾會在港島幫著找合作方，而銀督作為聯合發行方會參與到《狙擊電話亭》的發行中。

程玉安道了謝，和侯克名走出辦事。

“怎麽？這點難題就把你難住了？”侯克名笑道。

“倒也不是，一部長篇電影，如果事事都順利才不正常。”程玉安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這才對，你先回去把演員召集起來，學院這邊也會給與你一定支持。”侯克名拍拍程玉安的肩膀，他可是對自己這位學生寄予厚。

回到公司，程玉安把銀督的事說給程靈聽了，程靈倒是有點沮喪。

程玉安沒在投資發行上多糾結，問郭飛：“飛姐，選角怎麽樣了？”

“按我們初步計劃，警隊、技、頭、外賣員這些角給港島合作方，以表我們的誠意。男主趙俊義我們準備找劉火華，狙擊手無需出鏡，但聲音條件要好，我們在接王智文老師。兩個角，趙俊義人由靈出演，老婆我們昨天聯係了曾璃師姐，但還沒有回複。”

“曾璃師姐現在在幹嘛？”雖然不是一個學校的，但大家都知道曾璃。

這位中戲200年第一，京城新生演藝圈上下兩屆都聽過這位大的名頭，多人想一親芳澤而不能。

“剛拍完央視的《男才貌》，和陸亦、林新如合作，已經定在4月份開播了。師姐這時候應該回文工團。”

“明天你帶劇本去文工團問問的意思。”

“好。”

“劉火華不行，他太高太帥了，氣質不對。我要一個沒那麽好看，有點的演員。王智文老師臺詞和聲音條件確實好，如果他願意，可以定他。嗷，對了，我們的預算有限，演員總片酬不要超過40萬，不然會影響到製作。”

安排好公司的事，程玉安回到家，程靈住了幾天就搬出去自己住了。

大晚上的回來也沒口熱飯熱菜吃。

幸好不，程玉安便打開電腦繼續寫劇本。

一直寫到晚上10點，程玉安才停下，肚子的不行了。

正要出門覓食。

啪啪啪，門外有人敲門。

“誰啊，來了來了。”程玉安趿著鞋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高挑的長發生，白襯衫，小外套，亞麻的染發。

畫了淡妝。

高璐，中戲00級表演係在讀。

程玉安為什麽知道？

因為是一種作前友的生。

高璐手上提著兩大袋東西：“快搭把手。這麽遠，累死我了。”

程玉安接過兩個袋子，裏麵都是吃的，有酒就菜有飯還有湯。

“你這是鬧哪出啊？”

“就知道你沒吃，請你吃飯。”

“無事獻殷勤，你到底想幹嗎？”程玉安說完兩眼看了高璐的肚子一眼，“不會是懷孕了找我來算賬吧？我們分手一年多了，你可別賴我啊。”

高璐翻了個白眼：“每次保護措施都做的那麽好，拿什麽懷啊。別疑神疑鬼的了，就是請你吃飯。你吃不吃？不吃我倒了！”

說著就要提袋子走人，程玉安製止道：“別糟蹋東西啊。”

“這不就是了。”高璐幫著把飯菜碗筷擺好。

高璐甚至帶了兩瓶二鍋頭來，程玉安說道：“你故意的吧？”

認識程玉安的都知道他能喝啤酒不能喝白酒。

程玉安白酒酒量差到什麽程度？誇張點說，沾舌頭就倒。

“這不慶祝你拍上戲了嗎，不得喝點？來來來，滿上滿上。”高璐是京城大妞，論喝酒五個程玉安加起來都不夠打的。

也就是當初追他的時候假裝喝醉讓程玉安得了逞。

“你怎麽知道我在拍戲？”

“你們侯老師這幾天忙上忙下的，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

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雨來，臺上那一盆銅錢草還沒來得及收回去。雨點打在銅錢草葉子上，發出輕微的啪啪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