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瀰漫，一團淡薄的水霧緩緩浮現而出，隨即消散無蹤，顯出了穿短袖短的長。

“小松樹，我又來啦。”

晏水水笑瞇瞇地揹著雙手，站在字畫店門旁的松樹前，問道：“你該不會又不記得我了吧？”

松樹的主幹樹皮上浮現出了一張面孔，有些發呆地看著晏水水，足足過了半晌，才張開，慢騰騰地說道：“記得。”

“小松樹，你主人可是說了，以後你就給我照顧了，也願意讓你修行化人，你可要乖乖聽話呀。”

晏水水笑著了它的樹皮，說道：“你稍微等一下，我現在就建造祈天法壇，祈求上界的‘穢土建木’道統賜予你法。”

“謝謝你。”松樹面孔緩緩說道。

晏水水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而後打量了一下週圍，說道：“唔，這片空地差不多足夠建造祈天法壇了。”

說罷，一揮手，面前的空地上便出現了一張四四方方的紅木桌，桌上還鋪著一層單薄的灰白樹皮，樹皮上塗著一道道詭異的花紋，以樹脂作爲料，大量的花紋拼湊在一起，似乎組了類似於樹形圖的形狀。

笑地解釋道：“這就是祈天法壇，我穢土建木一方的道統，要求的法壇是以木爲案，以樹皮承載法理，如此方可通遠在天界的‘穢土建木’。”

松樹面孔懵懵懂懂地看著桌案上的花紋。

“還有祭品。”

晏水水站在桌前，出一隻纖手，從桌面上方隔空緩緩拂過，只見桌面上開始出現了一份份祭品。

有人蔘、甘草、靈芝、雪蓮花、何首烏……等等藥草果實花卉，還有三種樹，以及三十六片各個品種的葉子，正中央懸掛著一串銅鈴。

“三種樹，十八種花草果實，三十六種葉片……唔，差不多就這些祭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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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水水確認了一遍桌上的祭品，隨口解釋道：“這第一次立下祈天法壇，只是賜予你第一天關的法，對於祭品的要求很低很基礎，以現代的科技水平栽培這些植很容易，所以我白天就湊齊了。”

隨即，又是一揮手，在桌案空著的地方再次放了一張厚重的木板，便開始在木板上擺放起了一張張木牌。

木牌上則是寫著一個個神話人的名稱，伏羲、媧、神農、共工、祝融、句芒、蓐收……

晏水水的目一一掃過這些神位，開口問道：“小松樹，林前輩有沒有教過你修行界的正史？”

松樹面孔上流出一惘然，搖了搖頭，上的針葉也跟著輕輕晃。

“那我來和你科普一下好了。”

晏水水一笑，說道：“其實也沒什麼複雜的，大概就是……

“很久很久以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場大災難，導致天地大變，外魔肆意遊，修行者也無法吸收天地靈氣修行，還幾乎被外魔滅絕，所以上界的仙神們，就想出了新的修行之路，也就是如今的‘法’之道。

“法，可以說是微型化、簡陋型的仙神外殼，呃……也可以說是山寨版。

“藉助祈天法壇，通天界仙神道統，就可以引來仙神意志的關注，一旦被某位仙神選中，那位仙神就會降下力量，將其傳承力量化爲‘法’傳給凡俗，這樣一來，即可得到一定程度的仙神之力了。

“儘管只是山寨版，與原版的差距極大，但畢竟也能一窺仙家神通，也是凡間與外魔對抗的憑藉。”

說到這裡，發現松樹的面孔上有些懵，似乎沒懂的樣子，不愕然道：

“呃，你好像只懂現代的詞彙是吧？

“我想想……嗯……用現代的話來說呢，這祈天法壇，其實就是招聘會，每一方道統，就是一個招聘人才的公司，我穢土建木啊，無間天庭啊，極夜靈山啊，太天淵啊……等等道統都可以理解各個公司。

“而你現在就像是在參加面試，面試方是我穢土建木這一方道統，至於面試，就是這些木牌神位所代表的仙神意志了。”

晏水水絮絮叨叨地說完這麼一通，有點癡呆的松樹愣了一會兒之後，終於恍然明悟般地點了點頭。

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這祈天法壇，就是在幫你申請‘法’的傳承，如果有哪位仙神看中你了，你就能開始法修行了。”

松樹上的面孔想了想，有些忐忑地問道：“那如果沒有仙神看中我呢？”

“不會的。”

晏水水搖搖頭，說道：“修行界歷史上，幾乎還沒有出現過祈天法壇失敗的案例，就算神位高的那些仙神看不上你，也會有次一等的，次一等的看不上，還會有更次一等的……總會被仙神選上的，而且你還是松樹，又是林前輩這等仙家大能點化的，說不定是搶手貨呢。”

“那萬一很多仙神看中了呢？”松樹又疑道。

“那也沒關係。”晏水水笑道：“你想選哪位仙神就選哪位仙神，這是你的自由。”

松樹又想了一會兒，疑道：“神位高和神位低，有什麼區別嗎？”

“有區別，但不是太大。”

晏水水雙手抱臂，細心地解釋道：“一般來說，當然是神位越高的仙神，法神通越強，但也不會太誇張，畢竟不同神位的仙神，最大的區別是‘上限’，而在凡間，這個極限其實沒有意義，因爲就算是破了第五天關的絕世高人，法圓滿，也比不上真正的仙神。”

“哦，那就選個順眼就行了，是吧？”松樹有點遲鈍地點了點頭。

“呃……也可以這麼說吧。”

晏水水遲疑地點了下頭，又說道：“不過儘量選高位仙神總是沒錯的，你雖是樹妖，但我穢土建木的衆多仙神法，也有不適合你的，比如五帝之中的青帝，或者是木神句芒。”

“當然了……”

頓了頓，說道：“你最理想的法還是三皇之一的神農，只可惜三皇位格太高，在歷史上都很有三皇法的傳承者，可能很低就是了。”

“噢，我知道了。”松樹有些躍躍試地說道：“那就開始吧。”

晏水水笑了，說道：“行吧，這祈天法壇，起碼得有一位同一個道統，且過了第一天關的修行者，才能主持，我正好符合要求。”

松樹不由得疑道：“那第一個法修行者是哪來的？”

“這我怎麼知道？就和生蛋蛋生的問題一樣，反正也沒什麼意義。”

晏水水聳了聳肩，也不多言，就走到了祈天法壇前，口中輕念法咒，指尖點在了鋪在桌案上的樹皮邊緣，正好是樹形圖的部。

不多時，也不見祈天法壇上有什麼特殊靜，只是擺在第二層的木牌神位開始微微抖，銅鈴也發出清脆的響聲。

知道，此時仙神的意志已經注意到這裡了。

“去。”

晏水水輕喝一聲，法力源源不斷地融法壇的同時，也將這無形的意志轉移給了後的松樹。

而的視線則是注意著衆多仙神排位，心中有些期待。

也不知會有哪些仙神看上小松樹，爲之現呢？

下一刻，桌案上的木牌神位逐漸安靜了。

然後，短暫的安靜之後，只見一道道模糊的虛影從木牌神位上緩緩浮現而出，投在半空中。

這一刻，衆多虛影懸浮在半空中，每一道虛影都散發著令人心的宏大氣息。

其中猶如衆星捧月般爲首的三者，一爲穿羽、面帶慈笑意的子虛影，一爲手持星圖異書的威嚴男子虛影，一爲披百草、笑容親切隨和的老者虛影。

以這三者爲首，一道道虛影的視線，無一例外都在注視著不遠那一顆還有些小的松樹。

“怎……怎麼可能……”

晏水水近乎呆滯地著這一幕，喃喃道：“竟然……全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