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楚舟在車上認真的閱讀自己的劇本。戲份的確不多，放在整部電視劇中，基本也就等於只了個臉。

這也比較符合原著，因為這位作者的江湖系列有很多本，《江湖折刀令》只是其中的一本，原著小說里柳夢歸就是在小說結局，樓雪生要退江湖之時才出現，然後在作者的下一本故事，才作為主要角展開戲份。

可以看出，這部劇的編劇和導演在相當用心的還原劇，極其照顧書的心理，要不然，為了節省本，柳夢歸這個角完全可以不用在這部電視劇中出現的。

所以，哪怕戲份只有一點點，楚舟也想盡力用僅有的戲份把角給詮釋好，畢竟柳夢歸也是該作者整個江湖系列里有頭有臉的角，在原著黨的心目中也相當重要，不得敷衍。

沒過多久，楚舟就到了劇組。劇組竟然就在當地的一個風景區里，據說這個導演喜歡實景拍攝，所以經常帶著劇組到跑。

小莫姐的朋友是劇組的工作人員，據他自己說是副導演的助理，他邊領楚舟往化妝室帶，邊客氣地解釋原委：「本來定好的演員突然出了一點小事故無法參演了，我們導演又比較追求完，不願隨便抓普通的路人或群演來客串……得虧楚老師救場及時，不然劇組的進度就耽擱了。」

「哪裡哪裡。」楚舟連忙擺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得到工作機會的人是我，應該我說謝謝才是。」

「正好是午休時間，因為這個風景區能用的屋子有限，所以導演也在裡面休息，一室多用了。」助理站在化妝室門前停住，不好意思笑了一聲，示意楚舟自己進去，「我去通知劇組準備一下你的合同，等會兒會先發給小莫姐看，你先好好演。」

楚舟微笑道謝：「辛苦了。」

待助理走遠後，楚舟深吸一口氣，推開了化妝間的門。

導演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機，瞧見楚舟進門，禮貌起。楚舟連忙上前握手打招呼，並介紹自己：「鄧導好，我是楚舟。」

導演名鄧卓，是圈有名的優秀導演，專門拍武俠和歷史正劇，獲得過一些獎項，雖然楚舟沒有參演過他的戲，卻也知道他，並聽說他是出了名的嚴格和追求完，不由得有些膽戰心驚。

鄧卓型微胖，面上不茍言笑，帶著副無框眼鏡，看上去就是個斯文且認真的人。他上下打量了眼楚舟，開口道：「模樣還行，，也有柳夢歸的俊俏，趕去換服化妝吧。」

楚舟換好服，開始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戴假髮和上妝。

化妝師姑娘誠懇地稱贊道：「帥哥的皮真好，是剛出道沒多久吧？看你覺年紀小的，剛年似的。」

楚舟尷尬地笑了笑：「我出道有幾年了，可能只是顯得年紀小。」

化妝師笑呵呵道：「娛樂圈大家都想讓自己顯得年輕一點，這是好事啊。」

就在這時，楚舟聽見有人推門進了屋，因為化妝師姑娘正專心致志往他臉上塗抹什麼，他不好回頭去看是誰。這時，他聽見癱在老爺椅上的鄧卓突然開口：「傅洵，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要去散步麼。」

來的人居然是傅洵嗎！

楚舟突然一陣瞎張，自從剪完那個九五CP視頻，他總有種做賊心虛的覺。就像古代求姻緣的姑娘做了自己與心上郎君的娃娃，並用紅線綁在一起，生怕被人發現。

但是，這個視頻並不是他自己要剪的啊！而且他也不暗傅洵，究竟怕個什麼勁啊！

楚舟忍不住在心裡罵自己慫。

「外面有點冷。」傅洵聲音很低，好像打了個哈欠，偏頭注意到了楚舟，「這位是？」

「你徒弟。」鄧卓淡然道。

楚舟臉上的妝也化得差不多了，便連忙起打招呼，嗓子因為張有些放不開：「傅……傅老師好，我是楚舟。」

「你好。」傅洵點頭。

楚舟抬頭看清傅洵。

傅洵穿著戲服，高冠以束，廣袖白袍，孑然玉立且貌清而癯，端的是冰壺秋月，自帶道人峭峻風骨。

風景此獨好。

但煞風景的是，傅洵手裡端了個非常大的保溫壺。

大得可以當水壺的那種。

傅洵面不改，看向楚舟：「喝熱水麼？」

楚舟愣了一下：「啊？」

傅洵拿起休息室桌上的乾淨杯子倒了杯，認真補充道：「枸杞泡的，養生。」

楚舟始料未及：「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楚舟還懵懂之中，被導演突如其來的大笑吸引了注意。

鄧卓起打趣：「小傅是這個樣子的，作風跟個快退休的中老年似的，別被他男神的包裝給騙倒咯。」

楚舟靦腆的笑了笑，心道原來鄧導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嚴肅。

鄧卓走近二人，上下瞅了瞅楚舟：「看樣子你也弄好了，服還合的。外形看上去不錯，臺詞記了嗎？」

「記了，必須記了。」楚舟老實地點頭。

鄧卓調侃道：「你看，還是要有對比，柳夢歸一來，樓雪生就顯得老了。」

傅洵正在喝茶，聽到這話，一個疑的眼神掃過來，卻被楚舟誤以為是來者不善的目，要知道娛樂圈有很多人最忌諱的就是顯老。

楚舟連忙擺手開：「沒有沒有，傅老師也顯得很年輕，而且特別帥，特別帥……」邊說話邊用余瞄傅洵的反應。

傅洵聽到楚舟誇了好幾聲自己帥，心想這是正常反應，便不以為然地看別去了。

到了開拍的時候，楚舟察覺到傅洵的妝發稍稍有點變化，兩鬢多了一縷白髮，可能是為了稍顯年紀臨時加上的，卻更有仙風道骨的俊了。

柳夢歸的戲份不多，前面大抵都很簡單，先是被樓雪生領著去與江湖眾人打個照面，再站在樓雪生後當背景板就了。

別的好說，就是有點冷。大抵是為了顯示柳夢歸年輕壯，楚舟的戲服只有一件單薄的黑勁裝，墨發扎著馬尾垂在腦後，一手扶著腰上的劍柄，遠遠看去有種冷峻的酷。但楚舟偏偏臉又生得溫，翹鼻薄，桃眸瀲灧含。

這也是導演對楚舟外形比較滿意的原因。原著系列的柳夢歸形象就是乍一看冷酷而不好接近，實則如沐浴春風般溫暖，人而不自知。

終於捱到了最後的戲份，也就是故事結尾樓雪生要退江湖，與柳夢歸的對手戲。

拍攝現場在一個山崖邊上，四周都是松枝高山，一片靜謐，唯有冷風呼過山谷的聲音。導演代接下來的戲份是個長鏡頭，必須從頭到尾一次過，但凡中間卡了一點點，就得從頭來過。

楚舟有些張，子繃得有些。聽導演代好走位以後，默默在心裡盤算了好幾遍，深吸幾口氣，努力沈角。

但不妙的是，在傅洵開口說臺詞的時候，楚舟實在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打了個噴嚏。

現場先是詭異的安靜了一會兒，然後便出一陣哄笑。

楚舟尷尬得起了一的皮疙瘩，低著頭臉頰飄紅，恨不得找個地刨開土把臉埋進去。

工作人員中終於有人發現了源頭，開口道：「畢竟大冬天的，柳夢歸穿得的確太了，之前怎麼不喊冷呢。」

楚舟難以為地抹了抹鼻子：「……我不打的。」

鄧卓見狀，把耳機拿下來，道：「那先休息幾分鐘再開始吧。」

楚舟嘆了口氣，斜眼瞄了傅洵一眼，心想自己一不小心耽誤了別人的時間，估計會被討厭吧……

就在他胡思想的時候，一個不認識的小姑娘突然端了杯茶過來，面上笑容友好：「我是傅老師的助理，他讓我端杯茶給你暖暖子。」

「唉？」

楚舟怔在原地，僵地接過還飄著熱氣的茶，汩汩暖意從指尖傳到子，讓人舒服了不。他雙手端茶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在舌尖蘊開。

還是先前的枸杞泡水。

這時，楚舟看見傅洵遠遠的衝他招了招手，不疑地眨著眼。小姑娘助理笑著喊他：「傅老師喊你過去呢！別讓他等久了。」

楚舟小心翼翼端著茶，小步跑過去，還沒站穩就連忙道謝：「謝謝傅老師的茶！真的……很好喝。」

傅洵上下瞧他一眼：「你的服的確薄，換誰都冷，你的助理呢？」

楚舟不好意思撓了撓後頸，低下眼眸乾笑一聲：「助理……放假。」

「先不說這個了。」傅洵謹慎地看了眼四周，看見沒人關注這裡，神兮兮地從袖子里掏出一個東西，放進楚舟的懷裡，還發著熱。

楚舟一頭霧水：「……？」

傅洵抱著手臂倚在牆邊，徐徐解釋：「這是我用來保暖的，看你太冷，送你用了。你在服里就行了，只是這是我剛剛用過的，如果嫌棄，還給我就。」

「不不不，絕對不嫌棄，怎麼可能呢……」楚舟寵若驚地收好保暖，趕忙道謝，「真是太謝謝了……傅老師真是好人，但你自己不打嗎？」

傅洵波瀾不驚：「我又不會只有一包。」

「也是哦……」楚舟突然覺得自己問得有些蠢。

這時，後有人喊楚舟，楚舟聞聲轉過回應。傅洵無意就瞥到了楚舟後，修的黑勁裝加上朱紅的束縛腰帶，襯得楚舟的腰格外的窄，直觀印象就是纖細。

傅洵微微皺了皺眉，上前用手輕輕拍了拍楚舟的腰背，把人給嚇了一跳。

換做別人就有點像擾了，但楚舟回頭，看到傅洵那張認真嚴肅的俊臉，第一反應竟然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太瘦了……」

「唉？」

「太瘦了，年輕人要多吃點才健康。」傅洵一臉正教育道。

楚舟茫然地看著傅洵走遠，心想：傅老師不僅是個好人，怎麼還莫名的有點……像我媽。

「開拍了！都準備。」

鄧導演一聲大喊打斷了所有思緒，楚舟不了拳，這次得一定要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