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被賣原主以后》第145章 番外四
嫁人這事兒有點早, 我覺我還可以再戰三年。如果如今選擇嫁人,那豈不是與我原本的理想背道而馳?人不能在艱難地走到半路以后選擇回頭。選擇了一條路,就應該堅定不移地走下去。我這幾年在戰場上流流淚可不是為了當一個千夫長。
總有一日, 我會為一個威懾蠻子的猛將戍守邊疆, 保衛大齊。
“我不想婚。”我看向阿爹,略微思索了片刻就給了回答,“我想要為一員大將。路已經走到這里,我不想半途而廢,阿爹阿娘,你們幫我回絕了吧。”
阿娘先前已經問過我,所以不奇怪我會拒絕。
倒是阿爹,那雙看不出深淺的眼睛凝視著我, 似乎有些笑意的樣子。他沒有責問的意思,也沒有問我緣由。只是思索片刻, 點了點頭:“既然這是你的選擇,家里會尊重你的意愿。但是阿拆,你記住, 如果將來你后悔了, 阿爹也總有辦法讓你如愿。”
我愣了一下, 沒想到阿爹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什麼意思?如果將來我后悔了,阿爹能把蘇羅哥哥綁回來還是怎麼?
阿爹的眼眸極黑, 看人的時候眸沉沉的。
我心里一跳,腦子里閃過蘇羅哥哥的臉, 頓了頓,抬起頭堅定地道:“我不會后悔。”
當天阿爹阿娘就要回去了。他們來的匆忙, 走得也匆忙。安寧倒是想留在這里陪我, 眼地看著我不撒手。或許正是如阿娘曾經說的, 安寧的營養真的全供給大腦了。這麼多年,什麼大夫都看過,什麼苦藥都吃過。連鄒無老太爺都親自待在邊替調理了好幾年,安寧的一直不見好。見風就倒,說的就是安寧。阿娘也總是擔心安寧慧極必傷,可能會早夭。
邊疆的氣候有多惡劣,每回安寧過來回去都要病一場,我怎麼可能讓留在這?
“走走走,我沒空搭理你。”大概是遠香近臭,曾經在家的時候我看安寧哪里都討厭。結果離開家以后,除了阿娘,最想念的人反而是安寧。
“我不來打擾你,”安寧因為太聰慧的緣故,跟京城的小姑娘玩不到一起去。邊除了延熹那個小豬仔跟前跟后,也沒有其他的同齡伙伴。明明我對不好,卻很粘我,“外祖母外祖父就在晉州。離得也不遠。我去晉州外祖母家,隔幾日再來看看你。”
對于安寧的決定阿娘居然也贊同:“外祖母外祖父也想你們的,去陪陪他們也好。”
這個外祖母外祖父不是京城的外祖母外祖父,晉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是地地道道的晉州本地人。聽說阿爹阿娘年輕的時候救過他們兩人的命,阿爹阿娘的緣分也是晉州的外祖母外祖父一手撮合起來的。相比于親生的外祖母外祖父,阿爹阿娘對晉州的外祖母外祖父更親近更尊重。
只不過晉州的外祖母外祖父年紀大了,腳不好,也過不習慣京城富貴的生活。只會在每年冬日里去京城過年待一段時日,其他的時候都在晉州。他們沒有自己的孩子,日子過的冷清得很。
“那行,我派一支小隊送你過去。”
正好我也好幾年沒看到外祖父外祖母了,這次跟安寧一道過去,順道看看他們。
我們是下午出發。這幾年晉州雖然治理好了,但這郡與郡之間也還是免不了有盜匪。安寧這種風吹就倒的子,路上再個什麼驚嚇,估計要去掉半條命。
從邊境到晉州武安縣武原鎮,至得有三天兩夜的路程要走。有句話烏,好的不靈壞的靈。我本來是擔心,結果我的車隊剛進武原鎮就被一伙人給劫持了。來人特別多,比我帶的這支隊伍還要悍勇。一看勢不對,我立即停了隊伍,避免傷亡。
然而這群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劫持了士兵卻沒有傷人。他們誰也沒,只是抓了我。
我有點奇怪,但是他們不傷人。我也不會貿然行他們行。
天一點一點黑下來,我被五花大綁趕進了一個房間。我們被劫持的這地方似乎是個荒廢的山村。只有十幾戶人家,但都是人去樓空。現在正好這些空屋子被這些土匪給占了,天天不靈,地地不應的。還真有幾分讓人害怕。
我木著臉進了屋,屋里點了燈。如今正是四月底,初夏時節。山上比山下冷,窗戶開著,風吹進來拂的燭火搖晃。
我突然從黑暗中走出來,被強照的眼睛一瞇。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窗邊坐著一個筆直的影。那人眉眼埋在燈火里,眼底布滿了翳。
四年后的蘇羅哥哥,相貌更加的出眾。原先面部多還帶點稚氣,如今刀削斧鑿的面容與不怒自威的神,已然是個年男人模樣。不知道這些年經歷了什麼,他整個人氣息郁了許多。很瘦,裳穿在上瘦得能看到骨頭。此時一黑的錦袍染了些塵土,蘇羅哥哥的臉可以用難看來形容,敷了一層寒霜。臉也很蒼白,似乎有些不舒服的樣子。
此時他就坐在桌前,一言不發雙目沉沉地注視著我。
看到是他,我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雖然很久沒見,但我并不覺得陌生。約莫小時候就是在他的屋子里跑來跑去,他什麼模樣我都見過。
我頓時皺起眉頭:“蘇羅哥哥你怎麼在這?還有,你搞什麼?”
上的繩索還沒有解開,我的兩手被綁著背到后。或許是作為武將的緣故,這種繳械的姿 態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而且現在兩人的姿態讓我覺得有些怪異,出于這段時間戰斗的警惕。我沒有靠得太近,只是站在門口皺著眉頭看著他,“你回大齊了?把我綁到這做什麼?”
蘇羅哥哥沒有說話,還是目沉沉地打量著我。
許久,他才嘆息了一聲,說了句話:“阿拆長大了,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
我不太喜歡‘亭亭玉立’這個形容詞。雖然大部分子都喜歡被人夸贊麗,但是相比于贊嘆我的外貌,我更喜歡聽別人贊嘆我的能力出眾,虎父無犬,或者虎母無犬。
他不回答我的問題,而且表怪異得很。
這種覺更奇怪了,有種眼前之人還是我悉的蘇羅哥哥的荒謬。我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想著這些年聽到的關于他在大金的所作所為,九死一生。大約猜到他經歷了很多。注意到他了眉心,一臉疲憊的樣子,我終于還是心,走到他的跟前。
然而我才一走進,就被他攔腰抱住。蘇羅哥哥沒有解開我的繩子,只是將他的額頭抵在我的肩膀上。他上傳來淡淡的藥味兒,苦的很。我心一,停止了背后割繩子的小作:“傷了?”
“嗯。”
蘇羅哥哥從小就是個很怪的人。他的怪異不只是外貌跟一般人不一樣,擁有一雙墨藍眼睛和怎麼曬都曬不黑的皮。而是一種行為和想法的怪異。
阿娘曾說,天才都是很怪的,因為跟普通人想法不同。
我不知道蘇羅哥哥每天在想什麼,但是他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堅不可摧的。好像什麼都不會將他打倒,什麼都不會讓他崩潰,更不會讓人看到他弱的一面。此時,這樣將自己的疲憊展在我面前的蘇羅哥哥,好像一下子褪去了環:“……怎麼傷的?”
“出了些事,了些肝火。”蘇羅哥哥輕描淡寫,不習慣將麻煩事說給別人聽。
我翕了翕鼻子,站著沒,就是覺這個氛圍有點怪。
時間慢慢地過去,我覺肩膀有點發麻。低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已經將雙手摟到我腰上,臉還搭在我肩膀上的蘇羅哥哥,猶豫是不是該提醒他坐正了。
看他好像很累的樣子,但是我的肩膀更麻。像無數小針在扎我。而且,他還沒給我松綁,我綁在后的手好像沒知覺了:“哎,哎,蘇羅哥哥,我手麻了。”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他很累,但是我胳膊疼啊!
“快,快點給我解開!我手麻了!”我沒辦法攻擊他,就拿自己的腦袋磕他后腦勺,“你再不給我松綁,我可就手了!”
說完,不等他開口。我胳膊一使勁,就聽到繩子嘭地一聲就被掙得四分五裂。
忘了說,力大無窮的我,在經過四年的戰火洗禮已經不只是力能扛鼎,我能憑力氣以一敵百。這或許就是阿娘所謂的,上天在關上我的一扇門的時候給我開的一扇窗吧。力大無窮還手敏捷這個優點讓我無數次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真的非常好用。
蘇羅哥哥目瞪口呆地看著飛出去差點把破舊的窗欞給擊飛的繩子,視線緩緩地挪向我。盯著我看了大概三息,才忽然不可遏制地低聲笑起來。
他一邊笑還一邊發,不知道到底在笑什麼,笑了好久好久。
終于等他笑夠了,窗外的天額已經是黑沉黑沉的。他才手捋了捋我灑落在臉龐的碎發,輕手輕腳地給別到耳后去:“阿拆,我給你寄的發簪收到了嗎?為什麼不戴?”
今年我及笄,按照大齊的規矩,應該由未來夫君或者家中兄父贈予發簪。簪發及笄。但是我的況特殊。遠離家鄉,在邊疆。現在是以年的份在軍營,不可能回京去辦及笄禮。阿爹這次過來也給我送了一支發簪,早在阿爹送之前,蘇羅哥哥也給我準備了一支發簪。
只不過我份特殊,不可能佩戴。
“啊,那個啊,”蘇羅哥哥給準備的發簪是個小狐貍,玉雕刻的,好看,“我收起來了。”
蘇羅哥哥好像失智一般,居然質問我:“為什麼不戴?”
我:“……你在軍營戴發簪?”
“平時應該要戴。”蘇羅哥哥忽然手握住了我頭上的發簪。猛地一,我一頭的烏發像流水一樣傾瀉下來,披在了肩上。
我愣了一下,趕手去搶:“哎你干嘛!”
蘇羅哥哥卻按著我的手,將發簪拿到燈火下打量。這只發簪就是單純的素簪。沒有花紋,沒有特殊的工藝。就是最簡單的素簪,打磨得很,材料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這是阿爹送我的,我拿到以后就用這個了。蘇羅哥哥打量了許久以后,表忽然變得翳起來。
“誰送你的發簪?軍營里的那個姓章的小子送的?還是那個姓肖的?”
我愣住,雖然不知道蘇羅哥哥怎麼知道章晟恒和肖楓的。
這兩個一個是程將軍座下一員猛將一個是葉將軍最寶貝的外孫。兩個人跟年紀差不多,一個十七一個十九。都是那種難搞的刺頭兒,脾氣還傲得很。不過被我拖出去揍了幾頓以后,我們三個已經了無話不談的好友。蘇羅哥哥是怎麼知道他們的?連阿娘都不知道他們呢……
“阿爹啊,”我不明所以,但是還是如實以告:“怎麼了?”
聽到是阿爹,蘇羅哥哥的表頓時就恢復了清朗。他了我的頭發,吐出一口氣,強勢地要求:“我給你的那個款式不分男,可以戴。平時戴我的。”
我平時確實是戴他送的,這不是阿爹前兩日才送,我戴兩日嘛!
不過我也沒反駁他,就是覺得他有點怪:“蘇羅哥哥,你有話就直說。大費周章地佯裝劫匪半路劫持大齊駐軍,你這是想挑起戰爭嗎?”
自從參軍,我懂了很多。駐軍的地位跟一般衙不同。劫持駐軍,這就是挑釁。
蘇羅哥哥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了我另一個問題:“為什麼不同意聯姻?”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表有點奇怪。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里一。我沒有說話,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麼。事實上,在拒絕聯姻這件事上我不是沒有猶豫的。因為提出聯姻的人不是別人,是從小照顧我雖然也打我的蘇羅哥哥。如果一個子一生必須有一個歸宿的話,我想我能接的人也只有蘇羅哥哥。
但是,我的夢想呢?
阿娘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告訴過我,一個人必須要有理想。無論男,才會勇往直前,不會渾渾噩噩混一輩子。我想要一往無前的人生,不想渾渾噩噩。
“……我想當個守護大齊的猛將,”蘇羅哥哥說話,我總有些不太理直氣壯,“我不想未來的人生被圈在后院,為一個后宅相夫教子的子。我想像阿娘一樣擁有自己的事業。”
蘇羅哥哥沉默了。
顯然,他是聽得懂我在說什麼的。如果我要完夢想,就不可能跟他回大金。蘇羅哥哥現在的份已經不是寄住在我家的義子,而是大金統純正的皇帝。他的皇后,不可能在大齊當駐軍將領。
蘇羅哥哥低垂的眼瞼緩緩地掀起,用一種很復雜的眼神注視著我。
他其實明白我的想法,或者說,比我自己更明白我的想法。因為他總是那麼敏銳,但是,很多事都可以任由我的心思,這件事或許蘇羅哥哥有堅持。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他的嗓音啞得都有些聽不見,他問我:“那如果,我娶別人呢?”
仿佛一記重錘砸在了我的心口。
我瞬間抬起了頭,看向他。
“我如果娶別人呢阿拆?”蘇羅哥哥眼睛悠悠沉沉的,“你也能接嗎?”
“啊,蘇羅哥哥為什麼……”啊,是了,蘇羅哥哥不像我,他已經二十三歲了。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取笑蘇羅哥哥,一把年紀不娶妻。但是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取笑是因為他不娶妻,他不想娶。
可現在,他的樣子,好像是認真的。
“我總要娶妻的阿拆……”
我瞪著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你能接我娶別人嗎,你回答我。”
“我……”我沒辦法回答。我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蘇羅哥哥會娶妻。
蘇羅哥哥注視著我,燈火下,他的眼睛里好似在泛著水。他了我的頭發,手順著鬢角下落到了我的邊,按了按:“阿拆,如果我娶別人,你也可以接嗎?”
“我,我……”嚨里像是塞了一團棉花,我突然就說不出話來了。
我可以接嗎?
我可以接蘇羅哥哥娶別人嗎?
我可以接蘇羅哥哥邊出現另一個子嗎?
我不知道。
因為從未想過,蘇羅哥哥邊會有別的子。他從小到大對別人都不假辭,家中三個孩子。雖然也會疼安寧,卻不會像對我一樣親近安寧。好像一直以來,我在蘇羅哥哥這里都是不一樣的。那麼,我能接蘇羅哥哥像對我一樣對別人嗎?
我的心里有點,看著他的眼神也不如剛才的堅定。
蘇羅哥哥了我的腦袋,修長的手指有著淡淡的溫度。不止是人變瘦了,他的手也仿佛變得更加細長。他看著我,用一種我不是很懂的眼神看著我:“如果我是普通人,我可以堅定地等你,總能等到你愿意婚的那一日。但我是一個皇帝,阿拆。”
我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住,突然之間就有點不過氣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心里想著未來他可能跟我分道揚鑣,再不如往日親近。只要一想,我就覺得難。可是讓我放棄現在的事跟他嫁到大金去,我又不是很愿意。
他好似看出我的糾結,但是卻只是笑笑:“……阿拆,我還可以等你。同意聯姻好不好?可以先不親,我的后位只為你留著,過兩年你再嫁來大金如何?”
兩年后我愿意嫁去大金嗎?放棄駐守邊疆,嫁去大金?我愿意嗎?
運氣好的話,兩年后我可能會升,也有可能會馬革裹尸。讓蘇羅哥哥扛著朝堂的重擔和大金百姓的期等我,這個選擇太沉重,我沒有辦法回答。
蘇羅哥哥看我低下頭的瞬間,眼里的期漸漸冷卻下去。
他知道,我不愿意。
無論哪種選擇,我都好像心有不甘。我的腦子有點。現在 沒有辦法思考。
空氣中死一般的沉默。
蘇羅哥哥慢慢放開我,溫熱的從肩膀消失,我心里一慌。手不知不覺抓住了他的胳膊,在蘇羅哥哥看過來的時候又下意識放開。我不干脆的態度讓人反,至我自己就反的。蘇羅哥哥也不知道是從何趕來,臉越來越蒼白。
他拄著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默默垂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氣息顯得很消沉。
這一刻,我忽然想起幾年前蘇羅哥哥莫名其妙讓我發的誓言。他讓我暫時不要婚,等他四年。現如今四年已過,他登基了。然后重新回到我的面前。以后位做聘,請我做他的皇后。我不知道這四年他經歷了什麼,但是從他上散不去的藥味兒可知,他付出了很多。
“那,你要娶別人嗎?”一國帝王不可能只有一個皇后,到底誰都懂。
蘇羅哥哥沒有說話,濃的眼睫覆蓋在眼瞼上方。
氣氛忽然變得很尷尬。有種自己不值得蘇羅哥哥等待的愧。我不知道這稱之為自私還是怎麼,但是蘇羅哥哥的愿,我無法達。
“阿拆,我不是你。”蘇羅哥哥站起來,“這段時日我會在大齊,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考慮如何?”
“一個月后你給我答復。解釋如果你的答案還是這麼,我便撤回聯姻的請求。”
說完,他轉就要往外面去。
我也站起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蘇羅哥哥回過頭,眼神略帶希冀地看著我。我癟了癟,最終也只是問了一句:“安寧呢?你把安寧放哪兒了?”
“送去外祖父外祖母家了,”蘇羅哥哥有些失地說,“阿拆,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確實應該說些什麼才對。可是這種突如其來的事我沒有應付的經驗。到現在,我才意識到蘇羅哥哥對我的跟我以為的不一樣。我自己對他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猶豫了再猶豫,還是說不上來,“我可能會讓你失。”
蘇羅哥哥眼中的漸漸暗淡,抿著笑了一聲,轉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不知道這一次相遇是不是可以用不歡而散來形容。但是至此以后,我收到來自蘇羅哥哥的信變了。他從前各個幾日,總會給我寄一封信。但是這一次,一直沒有消息。
我捂著口,有點空的覺。但是看著北疆一無際的星空,又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一個月后,蘇羅哥哥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的眼神看起來更復雜了。深深地凝視著我,想說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只是問我:“阿拆,你的決定呢?”
我從前沒心沒肺,覺得阿爹偏心安寧也其實并不太放心上。但是此時此刻,面對可能會再也不屬于我的蘇羅哥哥,我才終于會到一種心中然的難過。我低著頭,不想看見蘇羅哥哥臉上的失。沉默了許久,還是給出了我的答案:“蘇羅哥哥,我決定留在北疆。”
仿佛是意料之中,蘇羅哥哥失卻又沒有失態。說完,不等蘇羅哥哥開口,我轉就走了。
怕蘇羅哥哥追上來,我跑得非常快。一邊跑,一邊眼淚就不知不覺流出來。我不知道這算是什麼,因為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我對蘇羅哥哥是什麼,在蘇羅哥哥說要娶我之前,我大概是把他當兄長。可在他說娶我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很快,京城就傳來新的消息。大金國的聯姻請求沒有取消,但是換了個人選。
這個人選我認得,是延月。延熹的妹妹,延月。
我以為蘇羅哥哥會取消聯姻,但是沒想到會換人。延月我當然認得,年時期經常欺負延熹。延月從小就人小鬼大,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爭斗。十分喜歡蘇羅哥哥,明明家里沒有人歡迎,卻總是死皮賴臉地借安寧的名義來找蘇羅哥哥。
蘇羅哥哥明明討厭的,會什麼會娶?而且延月的年紀才多大,今年才十三歲。我不懂蘇羅哥哥選擇的原因,這太離譜了!
得知消息后我有些坐立難安,一不明的火氣從心底涌上來,燒得我頭發都要豎起來。非常生氣!很生氣!為什麼蘇羅哥哥沒有取消聯姻,為什麼最后會是延月!
火氣一涌上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等回過神,我已經與長告病假,騎了一匹快馬,日夜兼程地沖往了京城。
然而等我趕到京城,一切已定局。
邊疆到京城有五千多里路。我騎快馬也至得跑兩個月。我從五月出發,到京城已經七月份。整整兩個月,足夠兩國之間敲定聯姻的章程。
我抵達京城的這一日,剛好趕上難得一見的暴雨。巧合的是,我與蘇羅哥哥的馬車,在朱雀街的街道上相遇了。隔著瓢潑的雨幕,蘇羅哥哥掀開車窗的簾子看著我。似乎很驚訝我會出現在這里,然后他顧不上撐傘就從馬車上跳下來,走到了我的馬前。
我被雨水淋了落湯,沒有鏡子,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什麼狼狽模樣。但是我記得我在大雨中好像哭了,嚎啕大哭的那種。我質問蘇羅哥哥,為什麼會是延月。
蘇羅哥哥沒說話,將我抱下了馬,帶進了馬車。
他替我干了雨水,又替我干了頭發。很久以后,他才說:“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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