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衛氏從后門悄無聲息地回來，聽著丫鬟跟自己匯報老爺今日做了什麼。

正在換裳，楚鈺寧就不管不顧地沖了進來。

“你做什麼！”楚衛氏嚇了一跳，“不是告訴過你……”

“爹出府了，他不會過來看見。”楚鈺寧神驚惶，不可置信。

父親怎麼會，怎麼會那麼有眼無珠，寵那個庶！

的親事，爹都從來沒有上心過！甚至賜婚的圣旨下來，娘去求爹讓他求皇上收回命，爹都不肯去……

“娘，我聽見爹說，趙家是爹給楚千挑萬選出來的。”

平時說這話，楚衛氏定然覺得楚鈺寧在嘲諷，“千挑萬選”，選了個下三等的商人。

可是楚鈺寧小臉煞白，一副深打擊的模樣。

“憑什麼……憑什麼！”

楚鈺寧氣的瓣直抖，眼淚簌簌掉下來。

自含著金湯匙作為護國將軍府的嫡出生，被祖母，父親母親，以及國公爺舅舅捧在手心里，甚至皇后娘娘都極其喜歡。突然讓知道自己一直敬畏崇拜的父親本不疼自己，疼楚那庶，楚鈺寧本就接不了！

楚衛氏約知道兒是怎麼了，輕拍的后背，安：“所以娘跟你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你還不信。別哭了，娘剛剛去見那位公子了，他得知楚沒事很生氣，親自去取命了。”

可聽說了，沈公子的本事不比虞小神醫差，江湖上聽聞沈公子的名諱，皆聞風喪膽！

更何況楚衛氏剛剛親自驗到了沈公子的本事，對他越發敬畏。這般神不知鬼不覺取人命的本事，饒是楚在東宮里，也絕對躲不過！

為了以防萬一，楚衛氏剛剛還特地派人去了趟皇宮，做了兩手準備。

楚鈺寧這才放心了些。

“娘，三日，不能再多了，我一天都不想再看到了！”

現在楚有太子護著，楚衛氏的人本接近不了，鞭長莫及。就算有把握沈公子能殺掉楚，但是三天，也太了……

可瞧著兒盡了委屈，充滿希冀地著自己，楚衛氏咬了咬牙。

“好。”

*

楚凜渾噩了兩日，除了上朝便是去城外軍營練兵。

第三日，再次去了東宮，要見太子妃。

楚這些日子廢寢忘食，有了虞家絕學以及虞寂淵的點撥，楚有種撥云見日的覺，號脈的水平一日千里。再給殷遲楓切脈的時候，約約也能察覺出來一些東西。

但是要清殷遲楓的毒，還遠遠不夠。楚時常連飯都忘記了吃，此時更是沒心思見無關要的人。

再次的拒絕，徹底引了接連幾日都心郁結的楚凜。

剛下朝，上還穿著輕甲的楚大將軍直接沖了進去。

“楚將軍，請您三思，這里是東宮。”東宮護衛立即將楚凜攔住。

韓姨娘聽到外面吵吵嚷嚷，以及間或傳來的悉的聲音，讓韓姨娘端著砂鍋的手了。

深吸一口氣，當作沒聽見，將自己剛燉的鴿子湯端給兒補子。

在東宮這些日子仔細觀察了許久，東宮的宮人對兒十分規矩敬重，尤其是大宮芹葙。就連太子對兒也很不錯，有時候從外面回來，還會帶一些禮給兒。

——一些能讓兒寶寶貝貝，高興好幾天的禮。

韓姨娘這幾日天天陪著兒，大概也知道一些，兒好像在幫太子做什麼事。

但是韓姨娘并不在意，也不打算找楚凜算賬了。

只要兒過得好，只要高興，韓姨娘就高興。何必讓楚凜知道替嫁的事，到時候再把楚鈺寧送過來讓兒回將軍府寄人籬下。

“二夫人，這些讓奴婢們做就好了。”迎面走來的宮見端著吃力，忙上前是幫忙。

韓姨娘抿笑了笑：“不必了。我閑著沒事做，你們去忙吧。”

韓姨娘脾氣好，沒有架子，待人很溫和，東宮的宮人都很喜歡。

將熱乎乎的湯端給暖閣里研究醫案的兒，對對面吃糕點的虞寂淵微微頷首：“虞公子。”

知道兒在跟這位虞公子學醫，也知道虞公子是兒的師兄，韓姨娘也特地給虞寂淵也拿個了碗：“等會兒再看書吧，先歇息一會兒，快嘗嘗這湯。”

濃鮮的湯在打開蓋子的一瞬間，味道就涌了出來，虞寂淵直呼怪不得師妹手藝那麼好，原來是傳的伯母。

用腦多了，楚也了。端起碗喝了一口，頓了頓，方才咽下。

“娘，這湯你都放什麼了呀？”

韓姨娘憐地著兒的發，報出一長串配料。

“我說呢，怎麼會這麼香，我就做不出來。”楚笑瞇瞇地放下碗，“但是娘，我想吃點胡椒，還想再加點醋。”

芹葙立即道：“奴婢去取。”

“等會兒，這些書你還沒分類好呢，我急用……那什麼，我找個別人去取吧。”

芹葙心下了然，看了眼楚手里的湯。

正在整理虞公子帶來的書，按照卷別歸納好，但也沒那麼急。

“那麼麻煩作什麼，娘去取。”韓姨娘放下湯勺。

見韓姨娘走了，楚趕放下碗。

“快快快，芹葙，你去取這些藥，煎好送過來。我娘要是問起，你就說是給我補氣的。”楚匆匆寫好了一張方子給芹葙，這才再次端起碗，繼續小口嘬：“啊……舒坦……”

冬日里喝一碗熱乎乎的補湯，整個食道連著腸胃都暖烘烘的，簡直不要太幸福。

有娘疼真好。

虞寂淵：“……”

他端著碗，角搐：“你突然不喝了還問配料，我還以為有毒呢。”

“就是有毒啊。”

虞寂淵剛喝了一口，聞言直接噴了出來。

“浪費，我娘辛辛苦苦熬了那麼久呢。”

“咳咳咳……有毒你還喝？？！”

“所以我讓芹葙去抓藥去了啊。”

虞寂淵：“……”

虞寂淵一時啞口無言。

楚用草藥敷臉的時候就是如此。他只以為是孩子，想治臉不得不配合著草藥解毒。

沒想到竟然為了喝口湯，先中毒再給自己解毒？！

他想起了某個變態師弟。

他們玩兒毒的，都這麼虎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