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跟虞寂淵一邊喝著苦的湯藥，一邊聽芹葙匯報韓姨娘熬湯的時候都接過誰。

廚娘田嬤嬤只幫韓姨娘燒了火，食材一概未過。要說到過湯盅的……唯有半路上幫忙想給韓姨娘端湯的宮。

現在楚喝了湯，那宮已經投井了。

虞寂淵的嗅覺沒有楚那麼靈，品了半天也只勉強嘗出來兩三味藥。

“無無味的毒？”要不是楚提醒，不悉韓姨娘手藝的虞寂淵差點兒也被騙了過去，磨牙：“竟含有藤……竟然是他！”

這種毒草只有藥王谷的懸崖才有。

而那個人，恰好又極擅長用藤草下毒。

“誰？”楚好奇，“你認識？”

可為何想殺的人，虞寂淵會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啊……

“沈符。”虞寂淵神復雜，“如若他沒有做錯事被我爹逐出師門……他應該算是你的四師兄。”

“他最擅長的就是無無味、讓人察覺不出來的毒，能夠殺人于無形……瘋子。學醫的，生生排上了江湖上的殺手榜前十！”他忍不住罵了一聲，“他絕對是故意的，明知道萬一有人中毒我會立刻聯想到他，他竟還毫不加掩飾仍舊用藤草！”

聽著，似乎是師門恩怨。

……但是跟這個剛師門、還沒拜師的無辜小師妹有什麼關系啊！

“你出去顯擺我是你藥王谷的人了？”

“沒啊……我怎麼可能會四顯擺這個！等等，什麼‘你’藥王谷，你雖然還沒拜師，也是藥王谷的人！”

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庶，怎麼可能會招惹上江湖中人。虞寂淵雖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是正事上還是很靠譜的。

楚瞇了瞇眼睛，想到了楚衛氏手里的言靈。

有沒有可能……楚衛氏跟那個沈符的是一伙兒的？

殷遲楓剛把東宮門口的楚凜趕走，一進門，就聽到虞寂淵的話。

冰涼的眼刀涼涼地掃到虞寂淵上，虞寂淵立馬噤了聲。

“……咳，太子的人，太子的人，您請！”喝了湯藥解了毒，虞寂淵立馬溜了。

*

“殿下回來了？”因為藥喝的有些晚，楚還是被那碗鴿子湯里的毒影響了些，腦袋暈沉。

不過這種覺在逐漸消退。

“虞寂淵說，你可能會喜歡這個。”殷遲楓將袖子里的一個小玩意兒丟給。

今日外面晴好，窗扇半開。裹著小毯子的楚水眸迷蒙，微微仰著下看著他，神態憨。

眨下眼睛，聽到又有了禮，立馬提起了神。

“是什麼？”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見楚小心翼翼將東西放在桌子上打開，他心極好，坐在楚對面，好心提醒：“最好開一道兒，瞧一眼得了。”

什麼東西，神神的？

楚按照他所說的，小心打開一道小小的兒……

一道白在小盒子里飛速閃過。

楚：“！！！”

雖然嚇了一跳，迅速地合上了盒子，但還是看清楚了，那是一條蝎子的尾。

白的蝎子。

楚小心翼翼再次打開一道更小的隙，看清了里面的小東西。

楚：“啊啊啊啊啊！！！！”

一只玉白的小蝎子蜷在角落里，虎視眈眈地著隙盯著，帶毒的尾針高高翹起，泛著寒，蓄勢待發。從白的外殼上劃過，閃過貝殼般漂亮的暈彩。

而旁邊蜷著一條青的小蛇，全只有一手指那麼長。通碧綠瑩潤，小腦袋眉有兩團小白點，像一對眉。

楚不認識這倆的品種，許是這個架空的朝代獨有的。

“有毒？”

殷遲楓微微頷首。

“嗷……”楚樂瘋了：“這也太可了吧！”

下，那雙琥珀的眼睛剔晶瑩，著琉璃的暈。

殷遲楓心極好地端起桌上的小碗輕呷一口。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能看到這樣漂亮的迸發著彩、賞心悅目的招子，也不枉他特地讓人尋來的這些東西。

不得不說，這小丫頭干干凈凈，比宮里那些污穢東西養眼多了。

“多謝殿下，殿下你人真好！”楚的直冒泡兒，一抬頭看到殷遲楓手里的碗，笑容凝住了。

“殿下……你喝了？”

殷遲楓挑了下眉梢，“剛盛的，不是虞寂淵喝的。”

說罷，還一本正經的點評：“味兒不錯。鮮的。”

……這不是別人喝沒喝過的問題啊啊啊啊啊！

“芹葙！芹葙那湯藥還有嗎？快給殿下也來一碗！”

韓姨娘在院子里擺弄冬梅，聽到屋里楚的話，有些疑。

太子殿下也需要補氣嗎？

男人氣不足，莫不是……虛？

*

楚擺弄的新寵一下午，不釋手。

“屋里的爐子再燒一盆，小青在冬眠，蔫了吧唧的，屋里冷了它沒神。”

“啥？素貞還不肯吃東西？剛剛它還有神頭的也沒咋冬眠啊……我看看。”

一條小青蛇，一只白蝎子，分別被楚起名小青跟白素貞。

楚稀罕的不行，看得芹葙角搐。

“孩子不都是怕蟲子怕蛇的麼……”芹葙都渾的，按照楚的吩咐又燒了個火盆。

屋里暖烘烘的，穿著小夾襖的芹葙有些出汗。

“它們多好看啊！”楚小心把自己蜷一個圈的小青，用指腹輕輕著它的鱗片，“這可是寶貝啊！大寶貝！”

養好了，可是可以防的！

在現代的時候也養過一只竹葉青。

用藥材心喂的，比小青大多了，不過沒小青好看。后來那傻蛇瞎跑走丟了，再也沒見過它。

正調戲著自閉的小青，外面突然進來宮人傳話。

“太子妃娘娘……翊坤宮的人來了，帶了請帖，明日午時淑妃娘娘想請您逛園子。”

大冷天的，百花凋零，逛什麼園子。

記得芹葙之前跟說，這位淑妃娘娘……是皇后的人？

楚笑了一下，點了點小青的腦袋。

“前腳剛被人下毒，后腳從未有的淑妃就來請您？”芹葙放下手中撥弄碳火的鐵釵，低聲道：“怕不是鴻門宴。”

東宮里有別人的眼線，楚今天下午還活蹦跳的，背后的人怕是已經知曉了。

但是……

這跟有什麼關系呢。

“本宮中毒了，不能赴約。”

芹葙立馬會意：“明日，整個京都都會知道太子妃被歹人混皇宮，遭遇毒殺。”

楚滿意點頭。

有些人想要的命，就讓所有人都知道，有人要殺。

他們手要殺一次，就幫他們抖摟出去。

一次兩次興許只會當八卦議論。

可三次四次呢？

一個后宅婦人，為何會被江湖殺手不死不休追到皇宮毒殺呢。

一次就能殺掉還好。可沒把殺死，以后的刺殺只會反而讓皇帝乃至世人疑心——

是不是這這太子妃上，有什麼呢？

不過是沉迷于學習暫時沒空搭理楚衛氏，還真當好欺負啊？

“明天還沒下朝的時候，你去將軍府，高調宣揚太子妃請楚將軍進宮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