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一愣，隨即怒火中燒。

長子楚辭五歲的時候在京都大街上丟失，晚娘找尋不到，崩潰間同他說那幾日看到楚衛氏院子里進進出出一些陌生婆子，疑似人伢子，他卻因為沒有確切證據而沒有細查楚衛氏。

如今楚衛氏不害了楚，毀了容讓替嫁還不夠，還要給下毒？？！

楚凜腸子都要悔青了。

楚辭雖是庶出，卻占了長。故意把辭兒賣掉，這事楚衛氏還真能干得出來！

他再次向那人的眼神，變得憎恨發紅。

殷遲楓道：“他一口咬定只是暗那將軍府的丫鬟，得很。審了兩日了，愣是沒吐出任何東西。”

楚凜盯著那人，目眥裂。

“請太子殿下允許，末將來替您審。”

“你？”殷遲楓極輕地笑了一下。

雖然這涉及到楚，但人被提進了慎刑司，是太子管轄的領域。外人手，實在是敏又不懂事。

楚凜深吸一口氣。

“末將楚凜，愿為您效忠！”楚凜紅著眼眶，狠狠咬著后槽牙，“還請太子殿下……優待末將的妻。末將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殷遲楓挑了下眉梢。

“是為‘太子’效忠，還是為‘孤’效忠？”

楚凜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其實一直都支持太子的。

但是支持歸支持，并沒有明確地被太子規劃為太子黨自己人，而他，亦是只支持正統，而非某個特定的皇子。

站了隊，可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也再不能被稱為純臣了。

但是……

并不后悔。

楚凜低下頭，恭敬單膝跪地：“只效忠您。”

殷遲楓勾了勾角。

“既然如此，那此人，便由你來審吧。”

*

殷遲楓離開慎刑司的地牢，打算如往常那般先去沐浴洗掉渾的腥氣，再回東宮。

聽說那只素貞的白蝎子脾氣不好，現在都沒被馴養，那小丫頭每回給它喂食都得備上解毒的草藥。

“再去找找還有沒有好看的，帶劇毒的蝎子。”殷遲楓吩咐道，“不是蝎子，別的毒蟲也行。”

暗衛剛應下離開，便又有一位黑暗衛，踏著屋檐一路施展輕功而來。

“主子。”暗衛神微凝，單膝跪地，道：“淑妃出事了。”

淑妃出事，稟告給他做什麼？

隨即，那暗衛解開了殷遲楓的疑：“當時太子妃正同淑妃在一起。淑妃臉上起疹毀了容，太子妃已經被押往養心殿了。”

*

與此同時，楚被按著跪著，跪在養心殿里。

大抵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沒讓跪在冰天雪地的外面。養心殿不愧是皇帝的居，著雍容奢靡，不過瞧著金銀琉璃，琳瑯滿目，與東宮也不差上下。

這是楚第一次見到大殷皇帝。

皇帝年逾四十，面相威嚴，約出一點年輕時五廓朗帥氣的影子。

殷遲楓一點也不像他。不過……也不太像皇后。

皇帝自聽聞他的妃出了事，立馬急匆匆地去看他的妃。皇上讓人請來好幾位太醫，一時間養心殿的殿紛紛攘攘，所有人都張地侍奉在淑妃跟皇上邊，只留下跟芹葙跪在冷的磚石上。

楚很冷靜。

右手著左手手腕上的小青，腦袋回憶起剛剛的事，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

給淑妃敷藥泥，中途淑妃突然借故去了趟茅房。那時候，芹葙就小聲在耳邊說過，怕不是要出事。

聽到芹葙這麼說，楚立即就明白了——

淑妃應該是經常“出事”。

淑妃又本得圣寵，在風口浪尖，被害的次數多了，也只會讓皇帝覺得淑妃樹大招風，更加憐惜罷了。

而淑妃再回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臉上就起了紅疹，又痛又。淑妃提起臉上不適，的宮立馬嚷嚷著太子妃要害人。翊坤宮的宮人們也很有意思，十分竟然有序，一隊留下來看管楚，一隊跑去請太醫找皇上。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跟淑妃都到了養心殿了。

“小姐別怕。奴婢剛剛已經差人告訴太子殿下了，殿下會來救您的。”芹葙跪在楚旁，仔細理好楚上的披風，將邊角掖到楚的膝下，跪著還能好一些。

芹葙見慣了大風大浪，神平靜，只是有些擔心長在高門大院的楚從未見過天子之怒，會被嚇到。

楚正低著頭掰著手指頭，數著剛剛在淑妃上嗅到的那陌生的味道可能的藥材。

那一縷陌生的味道很淡，又被淑妃臉上的藥泥味遮掩，一時還不能完全確定。

聽到芹葙的話隨意應了聲，一張小臉都陷在披風茸茸的領子里，小鹿眸若有所思地盯著半空，看上去頗為乖巧。

不過是算計一下淑妃的荷包罷了，淑妃卻想要的命……

楚抿了抿，神微涼。

將自己厚厚的披風袍角分一個給芹葙，讓也墊著。

“淑妃家中，父兄位高麼？”

芹葙看到楚過來的披風一角，不由得笑了笑，配合地稍稍抬起了膝蓋任由塞進來。

搖頭道：“不高。最開始不過是從五品職，自打淑妃得寵，到現在也不過是正四品，還是無關要毫無實權的。”

不然淑妃也不至于投奔皇后，唯皇后之命是從。

“那就好。”

越熙和有靠山……淑妃沒有。

楚面無表地了手。

原本只是想坑點銀子，現在，改主意了。

*

淑妃臉上的藥泥早就洗掉了，現在只剩下滿面的紅疹，看上去頗為凄慘。

淑妃邊的宮還在抹眼淚：“我家娘娘知道太子妃沒逛過花園，還帶太子妃一同賞雪景。太子妃拿出來那罐藥泥，娘娘還以為太子妃在互相分好東西，高高興興地試了一下，誰承想……”

皇帝憤怒地捶了下床榻。

蛇蝎毒婦！

太子妃這是自己毀了容，就見不得旁人好看？

這扭曲狠毒的子，倒是跟太子如出一轍。要說不愧是太子妃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怪不得能活到現在！

明正大地害人，太子這些年越發地囂張了！

“去，把太子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