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暗衛一個人對十個高手，自然是應對不來。

尤其是打到最后，力消耗過快，力不從心，甚至還不小心中了暗的毒。

到了最后，他倒在地上吐著白沫，點出了四個人。

是第一個介紹的鴻鵠山人，以及那位善毒的盲。剩下的兩個是一個年一個，皆十二三歲的模樣。

楚記得那年是某個勢力培養死士的時候，百人廝殺，只留五個。而他是第六個，命還剩一口氣，從葬崗爬出來的。

而則是臉上被數十道刀痕劃傷，一只腳的腳筋斷了，一跛一跛的。饒是如此，仍舊被暗衛挑了出來。

楚蹲下來給暗衛把脈，迅速封住他的幾大，向盲要來了解藥，給他服下。

服用了解藥，暗衛才覺好了些，道：“屬下后面雖然力支都沒能打過，但是這四位武功最高。”

前面的五個人，這暗衛勉勉強強都是險勝。楚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也大致了解這些人的水平，跟東宮的暗衛差不多。

老弱病殘能跟東宮暗衛差不多……那要是治好了呢？

楚指尖輕點桌面。

“可以便宜點麼？”

雖然將人當貨不太好，但是封建朝代便是如此，看這些人的反應也不像是被無奈不樂意。

世道艱難，總得填飽肚子。

鶯兒剛抱臂欣賞了一出比試，聞言，笑著道：“不可以的哦客人~百寶齋出品，必屬品，不講價不議價，不退不換~~”

一個人八百兩。

十個人，八千兩。

痛……

*

鶯兒笑瞇瞇地領著楚去付賬，路過樓梯的時候，楚頓了頓。

“怎麼了客人~”

順著楚的目看去，笑意盈盈：“客人要去三樓買消息嗎？我們百寶齋的百曉生無所不知哦~”

韓晚娘抬頭看向楚。

“你們不會錢了，消息打探還不到吧？”

“是這樣的呢貴客，我們百寶齋的百曉生無所不知哦~只有客人買不起的消息，沒有探查不出來的呢~倘若真的有探查不到的消息，價錢是全額退還的呢~”

“可之前來你們這兒買一個走失孩子的消息，都沒買到呢。”

“丟失孩子的消息？不可能買不到呢~除非……”

鶯兒笑意盈盈，“除非有人提前花了十倍的大價錢，買斷了那條消息~”

韓晚娘一愣，口劇烈起伏起來。

急切地問鶯兒：“那買斷了的消息，還可以再花十倍買下來麼？”

“不能的呢~”鶯兒略帶憾，“不過，貴客可以去三樓詢問呢。興許，換種問法兒會有轉機~”

換種……問法兒？

楚明白了。

“娘，可以去問哥哥現在的名字。”

韓晚娘也立即明白過來。

之前問的，是的長子的下落。

而現在“下落”被買斷，換個問法兒，問“名字”也好歹也有了些線索！

楚將八千兩數出來，其余的銀兩全給韓晚娘，安排那暗衛跟在韓晚娘邊保護，自己則沿著致的雕花樓梯由鶯兒領著下樓。

百寶齋縱橫的報網讓皇室朝廷都忌憚，卻連一個孩子的消息都打探不出來？

楚衛氏買通過沈符，又買通了暮夕閣的殺手。若是再跟百寶齋有過易，也不是沒有可能。

楚眸微冷，角勾起一抹譏誚。

剛剛在街巷里遇到暮夕閣的殺手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殺心，以牙還牙。

——好歹住在東宮，暮夕閣一江湖勢力，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隨意進出皇宮，可楚衛氏一深宅婦人，殺輕而易舉。

但是現在，楚改主意了。

就這麼弄死，太便宜了……

楚剛拐過在樓梯拐角，迎面而來一位帶著銀面的男子。

那男子頎長玉立，白皙，一襲青玉廣袖錦袍袖翩翩，外罩一件素白的大氅。肩而過的時候，卻在淡雅的熏香中嗅到一極淡的腥味。

楚倏地回頭。

“怎麼了客人？”鶯兒見楚停下了，順著的目往上瞧，看到那人的背影的時候，笑了一下：“客人，走吧~百寶齋也是個小江湖，那位可是暮夕閣的貴客，來頭還不小呢~”

暮夕閣的殺手？

怪不得上有腥味……

楚回想剛剛那男子走到拐角轉的時候，輕描淡寫瞥向自己的眼神。

渾的仿佛瞬間被凍住，那雙面下淺淡的琉璃瞳孔，看向自己的時候十分涼薄。

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迫簡直都能堪比殷遲楓了。

不過眼神雖冷，卻沒有殺氣，應該只是個路過的……

*

十位楚的新“侍衛”護送著楚跟韓晚娘回到了玄武大街的店鋪。

都是江湖人，上自帶著些許氣。

楚扶著韓晚娘上樓歇息，他們幾個各自盤踞在一塊地盤，刀的刀，玩暗的晚暗。

暗衛一個人面無表站在樓梯邊等楚下來，規規矩矩的模樣反倒是像個被一群野狼圍住的小綿羊。

……媽的。

暗衛悄悄釋放威殺氣，暗中較著勁。

他武功又不必他們低，牌面不能輸！

不過后脖領有點涼是怎麼回事啊……

默默倚靠在門邊的盲突然微微側頭，拔出了腰間的暗。

與此同時，一道青綠的影悄無聲息地落到暗衛邊。

“刷——”

屋里人瞬間拔劍。

“我是小姐的婢，他可以作證。”芹葙指著旁邊的暗衛，眉心微擰，“傻站著干什麼呢？看到小青沒？”

暗衛一臉茫然，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啊？”

芹葙：“……”

突然有種不祥的預。

果然，暗衛的后脖領子下面，怯怯地探出來一個小小的綠腦袋。

芹葙扶額。

潛二樓將小青放到主子的門口，這蛇都能走錯掉下樓梯！

芹葙迅速上前住小青的腦袋防止挨咬，拎著它就要悄無聲息地再次上樓。

然而剛轉，就同樓梯上的人對上了視線。

芹葙一呆。

樓梯口的沒有戴面紗，一邊的臉頰上用胭脂勾勒出一朵艷麗的曼珠沙華。

因為的燒傷傷疤早已削掉凸出的疤痕輔以毒草重長，是以臉蛋上平細。右臉蛋用了百寶齋買的極薄的一層易容材質遮住了深的痕跡，左臉的用花瓣完蓋住，本看不出來這是一張毀了容的臉。

因為這艷麗的彩以及妖冶的花瓣，讓一雙無辜的小鹿眸都帶上了幾分氣。

施施然從樓上走下來，宛如一只吸人氣的小花妖。

哪怕是見慣了各類環燕瘦的人的芹葙也不得不承認，傳說中的紅禍水，傾世妖妃，大概就長這個樣子吧……

楚家庶常年養在深閨不出門，京中也沒什麼人見過。否則這大殷第一人，怕不是要換人了！

大概人的本都是喜歡好事的，連那些不羈的江湖新保鏢都一時間呼吸微滯。

芹葙瞬間警覺起來。

不行，得趕跟殿下好好說說，可別被挖了墻角。

別到時候毒沒得解，媳婦兒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