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玉閣的名號再次傳遍整個京都。

甚至第二天就有人上門來求主看病，好好的藥妝店，生生了醫館。

楚暫時都打發了回去，以店鋪新開暫時沒空坐診為由，先打發了回去。

——畢竟這些人找看病，定然是看在藥王谷的名號上。這個還沒拜見師父的野徒弟，也不好打著藥王谷的旗號大張旗鼓地給人看病。

不然等神醫氣沖沖進京，看到這局面可別再氣得撅過去。

說起來虞寂淵跟說他爹進京了，這都多天了，一點靜都沒有……難道還在路上？

也沒拜過師。第一次見師父，是不是還得帶點禮孝敬……

爺爺的祖傳藥方、毒藥配方行不行？

“主子，”有人在門外低聲詢問楚，“有客人問，妊娠紋能不能治？”

楚收回思緒，淡淡道：“可。燒傷，筋斷，毀容，疤痕，妊娠紋……中毒，都可以治。但是這種況，得私人定制，貴。”

門外的人了然，恭敬下樓回話。

坐在楚面前的好奇道：“也得像我這樣，刀子嗎？”

名喚南宮香菱。今日店正式開業，早早地就來了。

剛剛楚仔細地觀察了一下的臉蛋，此刻正在把匕首架在火上灼烤，聞言，點了下頭：“差不多。現在臉麻了嗎？”

南宮香菱微微了一下，道：“麻了。”

麻了就好，麻了就可以手了。

楚比劃了一下，雖然不是科班出的醫學生沒拿過手刀，準頭可能沒那麼準，但是臉上又沒大脈，痘印再深能深哪兒去，十來分鐘就能完事兒。

不過問題是……

剛剛才得知，南宮香菱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而兵部侍郎，乃楚衛氏的表哥，同楚凜關系也很好。

不由得多看了南宮香菱兩眼。

雖然也沒嚴格到“牽連九族”的地步，可好歹南宮香菱也算楚衛氏的外甥。萬一人家姑甥二人關系極好，反手再一起咬一口就太惡心了。

楚給敷草藥的時候，門再次被敲響。

“主子，將軍府的人請您給楚夫人治病。”

“不見。”楚拒絕道，不聲地觀察南宮香菱的神。見南宮香菱臉不變沒什麼異樣，楚稍稍放了下心。

在原主的記憶力，原主可沒見過這位，興許南宮香菱同楚衛氏并不親近，而南宮香菱也未必認得自己認識原主的臉。

反正也不怕麻煩上門。

在這個時代，最不能得罪醫高超的大夫，因為誰也不知道哪天突發疾病就得求上人家。而大夫中，更不能得罪的是毒師。

……尤其是睚眥必報、小心眼兒記仇的。

樓下的鴻鵠佩服地五投地，眼瞧著看著將軍府的下人急得直手，不得不悻悻而歸，他扶著柜臺樂不可支。

他可算是明白了主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

這幾天將軍府已經消停了下來，沒人再往墻上隨便寫東西潑狗。可楚衛氏不知怎的，突然害了怪病。

渾起紅的疹子，又疼又，麻麻的看上去又惡心又可怖。

偏的還起的快消的快。有時候等請大夫來了，疹子早消了，把脈也不出所以然來，只開了敏的藥。有時候楚衛氏跟楚老夫人說著話突然就起一臉的紅疹，嚇了楚老夫人一大跳，害的楚衛氏本不敢出門。

而急得尋遍了京都有名的大夫，都沒什麼效果。

正好這時候，楚衛氏聽說玄武街新開的玉閣閣主，竟然師出藥王。楚衛氏忙不迭地派人去請，可結果卻請不來。

沒關系。楚衛氏心想，高人都有脾氣，沒脾氣上門來的，反而還覺得是騙子呢！

于是楚衛氏將自己蒙的嚴嚴實實，親自上門求見。

沈符向來神出鬼沒，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而剩下的楚衛氏知道的藥王谷的人，只有虞寂淵了。

虞寂淵楚衛氏可不敢想。

那位可是太子的人。

而這位韓閣主也是藥王谷的，出來開店，說明缺銀子……只要有需求就好辦！就怕那種皇帝上門都不為所的，譬如韓閣主師父虞神醫，那樣的可就真是沒轍了。

楚衛氏滿心自信地上門，本以為好歹還能見上韓閣主一面，至多三顧茅廬一下就能搞定，可沒想到剛到門口，連門都沒能進去，就被人給趕了出來！

“反了天了！怎麼這麼沒規矩！知道我們夫人是誰麼！”胖婆子扶著楚衛氏，破口大罵，頤指氣使又鄙夷的模樣仿佛在看著什麼臟東西。

可沒想到將們趕出來的男人面無表，毫不為所。甚至冷漠掃視們輕飄飄的一眼，冷漠地宛如在看螻蟻。

胖婆子：“……”

氣勢瞬間低了人家不止一個度。

“奇了怪了，店小二怎麼這麼囂張？”胖婆子疑。

倒是楚衛氏沒太驚訝，猜測那男人大概是韓閣主邊的侍衛。

不過好端端的，趕們做什麼？別人都能進去，偏們被攔在外面。

還什麼都沒說呢！

楚衛氏擰眉，見那男人已經轉進去了，再次抬步。結果剛要抬腳門檻，一聲清脆的利劍出鞘的嗡鳴響起，下一瞬，脖子一涼。

這回，是個目覆白紗的年輕子。

楚衛氏一腔的怒氣，在看到對方明晃晃的武林高手的模樣下瞬間消散地無影無蹤。

百寶閣，暮夕閣的總部都在這條街，這兩江湖組織無人敢鬧事，于是楚衛氏面對這新開的小小玉閣也不敢輕舉妄，小心翼翼道：“本夫人是將軍夫人，想……”

“知道。”

“……想見你們閣主……”

“不見。”

楚衛氏惱了。

有這麼做生意的麼？還老打斷的話！

惱怒地深吸一口氣，著自己的脾氣，溫聲道：“請姑娘去通報一聲……”

“不必。”嵐華自始至終都一個姿勢，甚至楚衛氏稍稍后退遠離劍鋒，嵐華都能準確無誤地劍刃前遞——退多，跟多，分毫不差，讓楚衛氏幾乎以為那白紗不過是擺設，其實能看見。

嵐華冷酷道：“主子不見。”

楚衛氏咬了咬牙，“那讓我進去總可以吧？”

“不能。”

胖婆子再也忍不住了，一掌拍向嵐華的手腕，怒道：“不長眼的賤婢！誰準你這麼無禮……”

話音未落，人已經呈一道標準的拋線，重重栽到到雪地里了。

而嵐華的手腕，卻穩得毫未。緩緩收腳，微微側首，“看”向楚衛氏。

“店規定，楚氏將軍府的人跟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