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遲楓一路牽著楚回東宮。

楚覺有點別扭，拉拉扯扯的，何統。可是殷遲楓一本正經說手涼，好心幫捂捂。

那理直氣壯，十分自然的模樣，連驚訝都恰到好，仿佛楚的忸怩十分做作似的。

于是楚只好忍著別扭，任他牽著。

殷遲楓心滿意足地拉著心上人回家。

只是剛踏進東宮的大門，楚就被嚇了一大跳。

院子里多出來的一個大大的籠子。籠子里似乎還臥著個白的什麼東西，離得太遠，看不太清。

楚快走兩步，近了些，才看到里面趴著只……半大的白的小老虎。

“這……？”楚愕然。

殷遲楓掃了眼，輕描淡寫道：“這是大蟲。”

知道這是老虎！

可是，可是的意思是，老虎怎會在東宮？！

“喜歡麼？”殷遲楓走到邊，問道。

楚默。

殷遲楓竟然還有個特別喜歡送人禮的病？

前面已經送了三個了，這又來一個……

等等，這個不是毒蟲啊楚突然想到了什麼，看向后的芹葙。

記得，芹葙之前問過喜不喜歡扁的。當時還沒意識到什麼，直到現在，看到這老虎才想起來，曾跟師父談論過自己喜歡圓的事……而當時芹葙就在旁邊！

楚看了看芹葙，又看了下殷遲楓，有點不太明白……

雇主老給送東西干什麼？

賄賂？

像某些病人在做手的時候，給醫生塞紅包？

可殷遲楓就算不塞，跟娘的小命兒就掐在殷遲楓手里，不盡心也不可能啊。

這老給送東西，都要誤會太子殿下這是對有意思了。

“不喜歡麼？”見楚久久沉默，殷遲楓沉了一下，“若不喜歡，虎大概也好吃的。”

在籠子里“睡覺”的白老虎驟然躍起，“嗷”了一嗓子，兇地瞪著籠子前的二人。

這……怎麼跟聽懂了殷遲楓的話似的……

“在裝睡。”殷遲楓解釋道，“天岐山的大蟲，有一定的靈智，能聽懂人話。”

楚：“！”

楚可恥地心了。

這也太聰明了吧！

小青就足夠聰明了，素貞也不錯……可聰明的茸茸誰不喜歡啊！

“這麼聰明，就別吃了吧。”楚遲疑道，“可您為什麼突然送我？”

莫名其妙的好，可不敢拿啊。

“孤今天心來，出了城去天岐山打獵，打到了只大蟲。反正是獵，隨口問問你，你若不要孤就賞給他們嘗當下酒菜……”

“要！要要要！”楚趕忙道。

原來不是特地尋來送的啊……

楚老臉一紅，有些訕訕，默默唾棄自己自作多，有有點淡淡的失落。

不過不用擔著人白撿一老虎，楚還是很開心的。

撒丫子撲過去蹲在籠子邊，“嘬嘬嘬”地喚它。

芹葙哭笑不得，這是喚小狗的……

不過看到太子妃收了禮，芹葙舒了口氣。

主子哪里是心來去天岐山呢，大冬天的，山里能有什麼獵。

主子是為了太子妃，特地去的。在山里呆了一整天，將山逛了個遍，逮了只最漂亮的來。

幸好太子妃喜歡。

籠子里的小白虎并未年，但也不是老虎崽半大的形有楚的膝蓋高，楚蹲在它跟前，喜不自勝地看著自己的新寵。

老虎嘛，差不多就是大貓。這看上去就十分順地被……不知道挼一把是什麼覺。

然后再埋臉到它的小肚肚上，定然十分幸福……

楚滋滋，籠里的小白虎卻是焦躁地刨地，嚨里滾出一聲警告的嗚聲，剔的水藍眼睛警惕地盯著楚，仿佛隨時都可以撲上來。

雖然它還小，但是森林之王的氣勢，年紀輕輕已經有了。

楚被盯得心里發虛，往后挪了挪。

“它沒毒吧？”

“……沒毒。”芹葙道。

“唉。”楚犯了難，“我沒養過沒毒的寵呀……沒毒怎麼養？我還想它呢。”

“馴養大蟲還不簡單。”殷遲楓神和地著背對著自己的小影，“幾頓，挫挫銳氣便好了。”

楚嚇了一跳，“那怎麼行？它好像還著傷呢……它爪子，后爪有！怎麼能它呀……”

果然，他的妃還是心太。

“好，那聽你的，好生養著，興許它過得滋潤，比在山里強，就喜歡你安心當米蟲了。”殷遲楓拉著楚站起來，“好了，先回去，明日再看——你手都凍僵了。”

楚一步三回頭，不舍地回到溫暖的室。

走之前，還不忘叮囑芹葙一定要把它放到室，外面太冷了。晚上注意多給它備點食跟水，有人在它估計應激不會吃，夜深人靜沒人了可能就吃了……

楚甚至還言又止，小心翼翼地問他，介不介意讓寢宮多個。

殷遲楓面無表，“不介意。”

楚大喜。

“它跟你，只能留一個。”殷遲楓黑著臉，“它睡你床，你睡籠子。”

楚噤了聲，弱弱打消了這念頭。

殷遲楓有些后悔了，相比于小青跟素貞它們，楚是真的很喜歡那圓畜生，心思全放在了那個小畜生上。

吃飯的時候，還忍不住詢問芹葙該起個什麼名字好。那架勢，連他上次問楚他們孩子啥名兒都沒思考地這麼認真。

“法海。”殷遲楓面無表。

“殿下怎麼對法海這麼有執念。”楚撲哧地笑，“可袈裟哪里有白的呀。”

殷遲楓：“那難道要觀音？”

楚：“……”

“要不，換個故事？”楚咬著筷子沉思，“……武松？小倩？蘇妲己？還是……哪吒？”

芹葙：“……”

殷遲楓嘆了口氣。

“快吃飯，菜都要涼了。”他有些頭痛，無奈扶額，“實在不行，孤明日把那白的送回去，換只黃的大蟲回來。”

然后就可以法海了。

不用糾結。

多好。

“不。”楚搖頭，“就要白的，白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