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遲楓說，給楚鈺寧加點困難。

這“困難”，自然不可能是他口中所說的一點。

當天晚上，楚鈺寧再次見紅。這次，孩子都差點兒沒保住。

楚鈺寧撐著一口氣甩開追殺的人，跑回衛如沁的別院，就一頭栽倒在地，一連昏迷了三日。

“……楚鈺寧的這孩子，怕是也得早產。”芹葙站在楚邊，匯報完楚鈺寧的況后，忍不住慨道：“那沒出世的孩子，怎麼就攤上了這麼個娘呢。”

還沒出生，就遭這麼多罪。

但是自然，芹葙不會因為可憐那小小的胎兒，就會心慈手不舍得再對楚鈺寧下手。

芹葙又道：“對了，奴婢查到，殷遲璘的兩個小妾懷孕了。這大概也是殷遲璘肯狠下心殺掉楚鈺寧的原因。”

殷遲璘這境況，也不在乎自己的孩子會不會是“皇長孫”了。而楚鈺寧的孩子也不是唯一的了，他自然沒了再留著楚鈺寧的必要——

讓楚鈺寧跟楚鈺寧腹中的孩子，為他枉死的那些孩子殉葬。

楚點點頭。用完了早膳，出門去金鑾殿接家夫君下朝。

——殷遲楓可是答應了的，今天陪去那家酒樓吃飯呢！

只是楚沒想到，剛跟殷遲楓來到酒樓不久，就聽到了楚鈺寧生了的消息。

“這麼快？”楚詫異，“楚鈺寧那孩子，還不到八個月吧？”

比衛如沁的孩子月份還小呢！

衛如沁的孩子都不是足月生的！

芹葙神復雜。

“是……”芹葙臉有幾分古怪，“不過楚鈺寧的孩子……是衛如沁強迫生下來的。”

“……強迫？”

“是的。”芹葙頓了頓，“衛如沁趁著楚鈺寧昏迷，劃開了楚鈺寧的肚子……把孩子取出來了。”

楚：“？？？”

古代的醫學可不發達。

更沒有剖腹產一說。

剖開孕婦的肚子將孩子取出來，基本都是孕婦難產，為了保小而不顧孕婦的命，將孕婦開膛破肚。而肚子剖開了，可就沒打算再上了。

畢竟，上了也救不回來。

但衛如沁卻是提前將自己兒的肚子用剪刀剪開了，明明之前得到的消息，楚鈺寧跟孩子也暫時沒事。

為什麼突然要把親生兒的肚子給剪開？

雖然后來又拿針線給上了……但衛如沁的做法，依舊讓人很費解。

“……莫不是真的瘋了吧？”楚蹙眉。

妄蠱，的確很容易摧毀一個人，讓其瘋魔。甚至還有不人不了夢中與現實的落差，直接瘋了，或者直接自殺了的。

但是就算衛如沁因此瘋了，剖開兒的肚子取孩子干什麼？

難道是因為記恨楚鈺寧給下蠱？

怨恨楚鈺寧前段時間銀子？

不過說起來，從衛如沁自愿當沈符的藥人開始，就有點不正常了……

*

衛如沁的確是瘋了。

也覺得自己瘋了。抱著楚鈺寧腹中剛剛取出來的孩子，笑得癲狂。

衛如沁夠了夢里跟現實的反差。

前幾日心打扮了一番之后，抱著自己剛生的孩子去找楚凜，想要讓楚凜看看，這孩子那麼像他，怎麼可能會不是楚凜的兒呢？

楚凜下定決定要休，無非是覺得紅杏出墻，跟南宮輒有染。

……怎麼可能跟南宮輒有染？

那必不可能。

沒有的事兒！

這就是楚凜的孩子！

等到楚凜發現這是他的孩子，說不定會回心轉意，然后像夢里那樣，他們一家四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衛如沁滿懷期待地抱著孩子去楚凜府上。

但楚凜那時剛回府，顯然剛剛見完那個賤人，滿面春風——知道楚凜這些日子天天去太子府找韓晚娘。而楚凜一看到，眉頭皺得死，聽到說的話之后連孩子都沒看，只說瘋了，讓門房趕走。

骨瘦嶙峋，又剛剛生產完，子虛弱得不行，哪里是那門房的對手，只得先回來了。

后來衛如沁仔細瞧了瞧，覺得這孩子的確長得不像楚凜。

——像南宮輒。

生的是個兒。都說兒像爹，這孩子哪怕沒長開，可怎麼看，眉眼間都有南宮輒上的文弱書生氣。

衛如沁焦灼地想了好幾日，越焦灼越睡不著覺。

直到這天，楚鈺寧從外邊回來，暈倒在地，大夫說這孩子怕不是會早產的時候……靈一現，突然有了主意。

將楚鈺寧的肚子給剪開，取出了孩子。

那是個男孩，看上去比衛如沁的孩子還要瘦弱。剛出生的時候本沒氣兒，怎麼拍他都不哭，眼瞧著子逐漸涼了，衛如沁慢條斯理地掏出沈符之前給的藥丸，切下一小塊兒，混著水和著化開，用勺子給那孩子喂了。

不一會兒，孩子青紫的臉就變得紅潤，上也逐漸恢復了溫度。

他一張，細聲細氣地用氣音哭了起來。

衛如沁滿意地看著那孩子——

兒子像娘，這孩子很像楚鈺寧。

楚鈺寧可是正兒八經的楚凜的種。楚鈺寧生的這孩子，就比衛如沁生的兒像多了。

……雖然現在還皺皺，比生的還像個貓崽子。

衛如沁沒有再看床上躺著生死不知、剛剛把肚子上了的楚鈺寧，抱著孩子先給孩子洗了個澡，然后給孩子穿得干干凈凈的，打算明日再去找一趟楚凜。

“……夫，夫人，”照顧衛如沁的婆子戰戰兢兢，“楚小姐，就這樣不管了？”

會死的吧？

肚子都給剖開了。

剛剛遠遠地看了一眼……都看見腸子了！

流了一床的，衛如沁取孩子的時候不小心把楚鈺寧的腸子給拽了出來，后來又被給暴地塞了回去。

“怕什麼？”衛如沁冷冷地瞥了一眼，冷哼了一聲：“又死不了。”

剛剛可是給楚鈺寧喂了半顆那個沈符給的藥呢。

那藥貴極了。給楚鈺寧那個想要殺的白眼狼……都便宜了！

“把我屋里那個放到楚鈺寧邊。”衛如沁淡淡吩咐道，“楚鈺寧醒了，就告訴楚鈺寧那是的孩子。”

衛如沁屋里的那個，就是生的兒。

反正楚鈺寧又沒見過剛剛出生兒。調換一下，不可能認出來。

衛如沁住在別院這麼久，院子上下所有的人都了衛如沁自己的人。此刻說什麼，婆子都只得照辦。

在楚鈺寧昏死過去的時候，的皇長孫被調換了衛如沁生的兒。

小小的嬰孩還沒睜開眼睛，半夜了細聲細氣地哭，然而卻沒有人搭理。